第十九章:波瀾驟起
有句話叫做“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當清醒的龍一看見了最新刊印的報紙后，他就知道自己沒有辦法繼續和藤虎學習見聞色霸氣了。
貝利克的消息再次點燃了他心中的火焰，復仇的慾望無時無刻不再催促着他，讓他儘早動身，了結恩怨。
......
這天早晨，藤虎習慣性的等在旅館之外，卻突然感知到了龍一身上的異常。
今天的龍一，心情彷彿格外沉重，連氣息也不甚平穩。更重要的是，他手裏還拎着背包行李，一副即將離開的樣子。
原本一臉輕鬆的藤虎不由面色微變，低聲詢問。
“龍一，你要去哪？”
看見藤虎的身影，龍一停下腳步，愣神了一秒，然後開口回答道。
“是一笑大叔啊，那個.....謝謝你這些日子的照顧，但是我突然有事需要處理，不得不離開了。”
死死的捏着那張報紙，龍一想盡量裝出一副平靜的樣子，但是微微顫動的聲音，卻還是暴露了他此時動蕩不安的心情。
“告訴我為什麼。”
藤虎語氣低沉，和龍一相處的這段日子裏，他已然把龍一當成了自己的忘年之交。
龍一語氣中透露的情緒瞞不過他的感知，這個時而殺伐果斷，時而行為跳脫的少年早在他心裏佔據了一席位置。
聽到藤虎的問話，龍一驀然無語，本想隨便編一個理由就此糊弄過去。但就在開口的瞬間，卻迎上了藤虎混沌的雙眼。
那雙眼中沒有一點光芒，卻帶給了龍一無盡的威壓，在強者的注視下，根本不由他說出任何敷衍之詞。
“我.....我找到了我的仇人，我要去報仇。”
故作輕鬆的一笑，龍一丟下手中的報紙，道出了事情的真相。
他本以為北海這麼大，要尋找到貝利克至少要一兩年的時間，但是沒想到那個海賊竟然如此不堪寂寞，鬧出了這麼大的風波，讓龍一輕而易舉的尋到了蹤跡。
“是這樣。”
輕輕的回應了一句，藤虎驀然無語。他沒有資格去阻止一個男人去斬去心中的執念。
輕輕的點了點頭，龍一鄭重其事的給藤虎行了一禮。雖然沒有師徒之名，但是藤虎教導他見聞色霸氣的恩情，他不會忘卻。
“有緣再見，一笑大叔。”
深深的看了藤虎一眼，龍一轉身欲走。
“等等......需要我幫忙嗎？”
思索了一番，藤虎還是決定在龍一離開前，表達自己的善意。雖然這可能會傷及龍一的自尊，但是他不能在朋友面臨苦惱時而無動於衷。
“如果一笑大叔你出手的話，不管是什麼海賊都能瞬間消滅的乾乾淨淨吧......但是，還是算了，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必須由我親自解決！”
輕輕的笑了笑，龍一沒有再說話，揮手和藤虎道別。
帶着行囊，背着巨劍，他的身影逐漸消失在藤虎的感知之中。
望着龍一遠去的方向，藤虎矗立在旅館的門口，許久沒有動作，不知心中究竟在思索什麼。
直到旅店老闆發覺了門口的異常，出來探查時，他才恢復了正常。
彎腰撿起龍一丟在地上的報紙，用粗糙的手掌細心的將滿是褶皺的報紙展平，藤虎輕聲向身邊的旅店老闆開口。
“勞煩，請你幫我念一念這上面的內容。”
接過皺皺巴巴的報紙，旅店老闆懾於藤虎身上的氣場，根本不敢拒絕他的請求。清了清嗓子后，開始斷斷續續的念起了報紙上的文字。
......
“於一星期前，海賊“獨眼的貝利克”所率領的貝利克海賊團相繼吞併鐵鉤海賊團和狂刀海賊團，“貝利克”艦隊成立，海賊“獨眼的貝利克”賞金上升至3500萬......”
回想着報紙頭版上的內容，龍一面沉似水。
得知了貝利克海賊團的消息，勾起了他心中的急切。
在吞併了兩個海賊團后，貝利克和他的海賊團成為了一個龐然大物。甚至在北海之內，也是一股不容小覷的力量。
不說那些嘍啰，單單“獨眼的貝利克”一人，就有着海軍尉官級的戰力，對現在的龍一來說，無疑是個強勁的敵手。
如若沒有意外，現在的龍一是不可能勝過他們的。莽撞的復仇，無疑於以卵擊石。
但是，他最終還是沒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兩年前的那場大火在他身上再次點燃，他體內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熊熊燃燒。
在腦子沒有徹底思考之前，他的身體就已經開始了行動。
這是龍一殘存在身體最深處的本能，是身體原主人始終無法消散的執念。
“呵呵，我肯定會死的。”
自嘲的笑着，龍一的腳步卻越來越快。最後直接開始在烏拉巴亞城的街道上開始狂奔起來。
但是還沒等龍一跑出烏拉巴亞城，在路過酒館門口的時候，一個飛來的黑影就讓他不得不停下了腳步。
那是一個喝酒沒錢付賬的醉鬼，被酒館的打手狠揍了一頓后，扔出了酒館，恰好擋在了龍一面前。
對於這樣的人，龍一本不想理會。但就在即將離開的一瞬間，他突然瞥見了那個躺在地上醉鬼的右手。
那不是一隻正常人的手掌，而是一把有些生鏽的鐵鉤！
“鐵鉤？！”
像一道閃電劃過心頭，龍一怔住了，出現了一瞬間的失神。
不過他很快就反應過來，開始細細打量這醉鬼的面貌。
回想着曾經見過的懸賞令，他驚訝的發現，這爛醉如泥的醉鬼，正是被海軍懸賞的海賊，“鐵鉤”巴亞斯。
不過龍一記憶中的巴亞斯可比現在要彪悍的多，那懸賞單上肆無忌憚的眼神和鋒利的鐵鉤無一不在說明，他是一個真正的暴徒。
但現在若不是標誌性的鐵鉤暴露了巴亞斯的身份，龍一還真不一定能認出這滿身頹然之氣，一臉糟亂鬍鬚的鐵鉤海賊團團長。
“該死的海賊！”
心中暗罵一聲，龍一毫不猶豫的抽出了腰間的武士刀。他依靠着強大的蠻力將滿身酒氣的巴亞斯強行拖到了含有人跡的小巷，將刀刃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厲聲喝問。
“巴亞斯！鐵鉤巴亞斯！給我醒一醒！”
一番連聲喝問之後，卻沒想到巴亞斯對龍一理都不理，依舊抱着早已見底的酒瓶呼呼大睡。
“喂，給我醒過來！”
眼中閃過一絲狠厲，龍一用力的拎起巴亞斯髒亂的衣領，不住的搖晃。
在他的一番努力下，巴亞斯終於悠悠醒轉，看見了對他冷眼相對的龍一。
“呵呵，臭小鬼你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
雖然巴亞斯的人醒過來了，但是意識依舊不大清醒，在酒精的影響下，他甚至沒能感受到脖子上刀鋒的冰冷。
“我現在沒有耐心，如實回答我的問題，不說，就死！”
復仇的急切奪去了龍一身上最後一絲耐心，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情報，他並不介意對眼前的渣滓採取一些非人道的手段。
“恩？”
直到巴亞斯聽到了龍一話語中的冰冷，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的處境。下意識的慌亂過後，他突然不再反抗，而是頹然的笑了笑，開口對龍一說道。
“你是賞金獵人吧，沒想到像你這種小鬼都已經出道了，看來我真是老了......”
哀傷莫大過心死，在鐵鉤海賊團被貝利克海賊團擊敗后，巴亞斯就失去了曾經所有的桀驁和雄心壯志。
“隨你怎麼樣，用我去領賞金吧，那會是一筆可觀的數字。”
嘿嘿一笑，巴亞斯仰起頭，用黯淡無光的眼睛直視着龍一的臉，徹底放棄了反抗。
“我告訴你，我不在乎那些錢！我要的是貝利克的消息！是那！該死的！貝利克的消息！”
越說越激動，龍一胸中燃燒着熾熱的火焰，說到最後，他幾乎是在巴亞斯的面前，咆哮着說完了自己的話。
“貝利克......”
面對着情緒失控的龍一，巴亞斯表現的很平靜，他甚至沒有動手擦去他臉上的吐沫。到了現在這個份上，已經沒有什麼東西能讓他心中再起波動了。
“就是貝利克，你知不知道他在哪！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訴我，說！”
手上微微發力，鋒利的刀身微微劃破了巴亞斯的脖子，絲絲鮮血流出。
巴亞斯咽了一口吐沫，看着如癲似狂的龍一，緩緩開口。
“我......我不知道他在哪。”
“不知道！？”
聽到這個回答，龍一開始發狂。他眼中血絲密佈，看着眼前這個曾經的海賊團長，像一隻擇人而噬的野獸。
“對，我確實不知道，就算你再怎麼逼問，我也不知道。自從那天以後，失去了我的一切，我的船，我的手下，我的藏寶圖......”
聽到這裏，龍一神情一變，散去了臉上的猙獰，向巴亞斯再次逼問。
“你再說一遍，你的什麼？”
巴亞斯不知道龍一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反應，但是礙於自身安危，他還是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語。
“我的船，我的手下，我的藏寶圖......”
“快說，你的藏寶圖標記在哪！”
呼吸不由自主的急促起來，龍一心頭狂跳。
他有一種預感，他和“獨眼的貝利克”，很快就要再次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