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本心
肉要大口大口吃，路要一步一走。
雖然龍一身上的系統潛力無窮，但是在現在，他不過是一個強者隨手可滅的龍套海兵，屬於在漫畫裏連臉都沒資格露的那種。
所以在退出了系統后，龍一穩定下動蕩的心情，摩挲着剛才得到武士刀，心中開始考慮起以後的出路來。
“首先要提升自己的實力，我還是太弱了，這樣的實力在這個世界上可混不下去......其次就是選擇自己的陣營，雖然一直以來都是以海軍高層為目標，但是現在有一個成為天龍人的機會，好像也不錯。”
顯然，光頭老者的話對龍一的內心產生了極大的動搖。
雖然龍一自己也看不起那些仗勢欺人的廢物，甚至恨不得把那些該死的天龍人捅上幾劍出出氣，但是想起成為天龍人以後的特權，他又忍不住有些心動。
無分對錯，龍一不是聖人，在面對誘惑時，他有些難以自己。
“喂！小鬼！吃飯了！”
就在龍一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的時候，卡普的聲音從房間之外傳入，打斷了龍一的思緒。
龍一聞言，苦笑一聲，暗自埋怨起自己來。
“喂喂，竟然會被天龍人的特權誘惑，明明不久之前還在發誓要登上世界之巔，卻要在出門的時候被糖衣炮彈打垮嗎？這可不行啊，龍一，你要經得住考驗。”
用力的拍拍自己的臉，龍一放棄了繼續思考。他推開房門，恰好看見了卡普那張充滿精神的國字臉。
“小鬼！你在發什麼愣！吃飯了！”
和龍一說了一聲，在他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這位脫線的老爺子便以極快的速度坐到了餐桌旁，在龍一的注視下，用一種極為豪邁的方式往自己嘴裏塞着食物。
“唔......好吃......這個也好好吃！”
不過一個失神的功夫，桌子上的食物就已經被卡普風捲殘雲一般的消滅了大半，龍一開始慌了......
不得不說，這頓飯是龍一降臨到這個世界后吃過最匆忙的一頓飯，平時一直在海軍食堂吃飯的他，不會想到有朝一日填飽肚子需要用搶的方式。
“吃飽了，吃飽了。”
心滿意足的卡普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捂着明顯漲了幾圈的肚子，這位海軍的英雄竟開始教導起龍一來。
“我說你吃飯的速度也太慢了，記住了小鬼，餐桌如戰場！想要成為優秀的海軍，就是要能吃的時候就吃，能睡的時候.......呼~”
說著說著，卡普便沒有了動靜，龍一一臉無語的看着冒着鼻涕泡的卡普，不得不承認D之一族的血脈強大，能在說話和吃飯的時候睡着，這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卡普中將？卡普中將！”
沒有辦法，龍一隻好輕輕搖晃着卡普的身子，把這位彪悍的老爺子叫醒。
醒來之後的卡普還是顯得有些發懵，不過在看到滿頭黑線的龍一后，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剛才沒有說完的話。
“哦，對了！能睡的時候就......呼~”
見到卡普再一次的睡去，龍一捂着自己的額頭，眼中滿是難以形容的無奈。
他甚至開始考慮，是不是要同意光頭老者的請求，順勢加入夜刀神家，畢竟想到以後要跟隨這樣一個師傅，也太考驗神經了。
“唔......抱歉抱歉，又睡著了。”
這次沒用龍一動手，鼻涕泡吹破的動靜嚇醒了卡普。看見龍一的臉色后，卡普哈哈大笑，自身沒有一絲不好意思的表情。
“卡普中將，我有些累了，可以先回去了么。”
聽着卡普爽朗的大笑，龍一乾笑着作勢起身，說著，便要回到房間。
“等一下，龍一。”
沒想到在龍一即將轉身離去的時候，卡普的語氣突然變得嚴肅起來，叫住了想要回去的龍一。
“卡普中將？”
脫線的老爺子突然變得正經起來，這樣的轉變有些讓龍一適應不過，他疑惑的說了一句，然後便看見了卡普認真的眼睛。
“你是在考慮那個禿老頭的話吧，龍一，告訴我，你想加入夜刀神家嗎？”
聽見卡普的問話，龍一的動作一僵，放棄了離去的想法，他重新坐回到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見到龍一如此反應，卡普也沒有追問，只是看着內心掙扎的龍一，輕聲開口。
“沒關係，不用有所顧慮，讓我聽聽你的真實想法。”
此時的卡普就像是一位經驗豐富的人生導師，他沉穩的語氣讓人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安心感，雖然龍一一直在心中提醒着自己這只是幻覺，但輕嘆一聲后，他還是和卡普說了實話。
“卡普中將，其實我想留在海軍，替海軍效力。但是泰三大人的話也很誘人，妖刀鬼徹，正是劍士追求一生的名劍......我雖然出身平民，但是也聽說過天龍人的種種特權，有心加入夜刀神家，心中卻在掙扎，害怕被人看不起。”
龍一內心的糾結沒有絲毫隱瞞，一五一十的說給了卡普，而聽到這番話的卡普很高興龍一坦誠的態度，他拍着龍一的肩頭，大笑着說道。
“羅里吧嗦的，真是不像話！你這小鬼未免也想的太多了吧？既然想要成為天龍人就不要有所顧慮，不要在意別人的看法，只要你秉持着心中的正義，你就永遠是一個海軍士兵。龍一，告訴我，你的心中有正義存在嗎！”
心中的正義？
卡普的話宛如黃呂大鐘一般震響在耳邊，一語驚醒夢中人。
龍一太在乎別人的看法了，明知道加入夜刀神家更有利在這個世界上發展，他卻總是擔心遭受別人的冷眼與貶低，承擔無謂的謾罵。
甚至在某些時候，他害怕自己沉醉在天龍人的特權里，忘記了自己的初衷，所以才會對加入夜刀神家如此顧忌。他美其名曰是認真考慮，實則是着了相。
“報告卡普中將！我心中有正義存在！”
起身立正，龍一對卡普行了一個無比標準的海軍禮。
在他眼前閃過的，是兩年前海賊屠村的畫面，自從他和原本龍一的記憶融合在一起后，就繼承了龍一對海賊的仇恨，以及想要背負正義，替無辜平民做主的決心。
“很好，三等兵龍一，告訴我，你心中的正義是什麼！”
看見龍一的反應，卡普也肅正了神情，大聲的喝問道。
“我心中的正義......是懲惡揚善！是保護弱小！”
龍一一字一句的說著，回想起了無分寒暑，苦練劍術的一幕幕。
“我的正義是別人最需要我的時候，我拔劍而上，替弱小的平民撐腰！我的正義是作惡的海賊聽到我的名字，會瑟瑟發抖，轉身就跑！我的正義是既不隨性而為，也絕不偏執到底，不分中立，只看本心！”
“哈哈哈哈！好！好一個不分中立，只看本心！”
卡普哈哈大笑，笑的連眼淚都流出來了，龍一給出的答案讓這位海軍英雄滿意的不能再滿意了，他現在是越看龍一越喜歡，比看親兒子還要親。
“要是我孫子也能和這孩子一樣就好了。”
盯着龍一認真的表情，卡普心中暗自說了一句。想起自家那個不安分的孫子，卡普氣就不打一處來。
分明從小就教導他成為一個優秀的海兵，那小鬼卻始終吵着要當海賊，可是把他氣的夠嗆，不過幸好上天又給他送來了一個天資心性都無可挑剔的好苗子，這才讓卡普受傷的心靈得到了安慰。
“好！你的正義，我記下了！不過你以後要是違背了你說過的話，就算你龍一成為了天龍人，老夫這對鐵拳也是照打不誤！”
卡普冷笑着，將拳頭掰的咔吧作響，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是，卡普中將！”
龍一一臉嚴肅的回答。
“叫我師傅！”
卡普給了龍一一個暴栗，臉上綻放出歡快的表情，大笑着說道。
“是！卡普師傅！”
龍一忍痛，卻不敢反抗卡普的暴行，只能大聲的喊了一句。
“叫我卡普爺爺！”
又是一記暴栗，龍一的頭上明顯的腫出了兩個大包。
“是！卡普爺爺！”
眼淚開始在眼眶中打轉，龍一漲紅了臉，只是他回答的音調卻不減分毫。
“叫我.....”
這次卡普剛剛開口，龍一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後撤三步，迅速的脫離了卡普拳頭的範圍，一臉警惕的看着卡普。
“哈哈哈！既然如此，加入夜刀神家吧，龍一。但就算是接受了那禿老頭的恩惠，你也要記得，你是我蒙奇.D.卡普的弟子，撈足了好處就來我的船上，我教你怎樣貫徹心中的正義。”
“是！卡普爺爺！”
雖然頭上依舊在隱隱作痛，但是龍一的心中卻像是放下了一塊大石頭，前所未有的輕鬆起來。
成為天龍人又怎麼樣，接受世人的冷眼和無謂的謾罵又如何？只要秉持着心中的正義，他就永遠是那個為了背負正義而不斷鍛煉自己的龍一。
不忘初心，方得始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