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娘又好看了
回到府上,華榮便整個人蔫兒了,貓着身子跟小偷似的往自己攬月閣去。
哪曾想攬月閣還沒到,剛踏進府們便被等在院裏的吳氏給逮着了,“站住,往哪兒走啊。”
華榮眼裏的猥瑣一收,大眼明亮如星,轉身剎那,臉上喜笑顏開,撒着小碎步便跑到吳氏跟前,抱着吳氏胳膊,“娘~~~我娘又好看了,真對不住別人。”
“哪裏對不住別人了?”吳氏戳了下女兒額頭,她怎就生了這麼個嘴貧的丫頭?
華榮往吳氏懷裏蹭了蹭,“我娘那麼好看,把別人的娘比下去了,當然對不住。”
“顧華榮,你是不是以為貧嘴就可以逃過一劫?”吳氏低頭看女兒,卻撞上女兒花痴般的眼神,還有點可憐兮兮。
哎,她搖頭,真沒辦法,她女兒怕是屬泥鰍的,滑!
“又闖禍,你自己去跟大伯父說吧。”吳氏是沒能力管教女兒了,次次心軟,次次被帶偏,也只能指望嚴肅的大伯能管管。
華榮最不怕是就是大伯,別看他嚴肅,是整個府邸最好對付的,立刻感恩戴德的下去,直奔大伯父書房。
書房門還沒進,她便開始用‘我立功了快誇我’的語氣道:“大伯父大伯父,可以給七哥議親了,今兒七哥的名聲不一樣了!”
如往常一般,推門而入,臉上楊着求誇獎的笑容。
吳氏貌美,顧惟仁也俊逸,她成功繼承父母的優點,長得也是好看,做起天真無邪可愛求誇獎狀來,還真沒什麼人有抵抗力。
原本顧惟開得知侄女被文二堵了,都備好禮準備去城外麒麟山請神醫給她治,神醫若不肯,他便長跪不起!若顧家的明珠有什麼不測,就算尚書府他也要告上一告!
哪曾想她不但毫髮無損的回來,還說自己立了功?
“你說說,立了什麼功?”顧惟開心雖生氣,可最主要的是侄女沒事,他也便放心了。
恰此時,書房外管家來稟報,“大爺,小的有事稟報,要事。”
管家是大伯父以前的貼身常隨,賜顧姓,叫顧忠,現在大家都叫他忠伯。
顧惟開心裏也並不想責罰華榮,又聽是要事,自然管家的事優先處理,“進來。”
忠伯人到中年,有些發福,走路便有些緩慢,尤其手中拿東西的時候,進門先行了禮才道:“大爺您請看。”
他將手裏東西遞過去,“這是一品樓送來的白銀。”
“一品樓?”顧惟開對一品樓有些憤恨,不管怎麼努力,顧家的酒樓都不如一品樓生意好,努力半生,都快沒脾氣了。
忠伯點頭,“是,咱家七公子對出了一品樓七年來無人對出的下聯,又出了一副極難對的上聯,這些都是一品樓送來的獎勵。”
說著,忠伯打開,裏面白花花的銀子,還有尚書令大人親自寫的讚詞,顧家不缺銀子,只是尚書令的嘉獎……那就不一樣了!
顧惟開捧着尚書令親自寫的讚譽激動得雙手顫抖,“顧忠,我沒看錯吧?這真是尚書令大人寫的?”
“大爺,沒看錯,小的仔細問過了,咱們七公子的對聯秒,連尚書令大人都稱讚,並親自寫了這‘下筆成章,神韻超逸。”
顧惟開激動得臉都紅了,猶如在夢中,“尚書令竟然看到咱們家的公子?”
“是啊大爺,還親自寫了讚詞呢。”顧忠也是平復了好久激動的心情才過來的,好在沒晚,小姐還沒被責罰。
再三確認不是假的,不是在做夢,顧惟開整個人都要開花了,“尚書令親自寫的讚詞,好好好,顧忠,你快去準備厚禮,我要親自去致謝。”
“哎。”顧忠忙歡喜下去,別人都有靠山,唯獨顧家沒有,若能搭上尚書令的船,那生意不知要好做多少倍,就算不能搭上船,七公子被誇,必然名聲大噪,對顧家總是好的,顧忠打着主意下去了。
顧忠一走,顧惟開激動的心情便撒在華榮身上,“阿寧,你告訴大伯,這對聯是你寫的,還是你七哥寫的?”
“自然是七哥寫的,如今一品樓還放着七哥的真跡呢,您看,想必尚書令大人也看過了,才用神韻超逸來誇讚七哥的字。”華榮這話也不算撒謊,字確實是顧長安寫的。
顧惟開沒主意裏頭的差別,只激動得不能自己,“你們都是好孩子,都是好孩子。”
華榮見大伯心情好,便問:“大伯想必有事要辦,那阿寧便先告退?”
“去吧。”心情大好的顧惟開大手一揮,華榮又逃過一劫。
雖在大伯父手裏逃過一劫,華榮卻知道自己最近最好不出門,金陵是短時間內不能混了,文家有實權,惹不起。
金陵不能混,不是還可以出去嗎?她眼珠一轉,心中便有了極佳的主意。
顧惟開在金陵坐鎮,顧惟琮便四處跑業務,外頭的商隊都是他負責,一人內一人外,配和默契。
不要問五爺顧惟仁在幹什麼,他不屬於這個世界,人家只喜歡舞文弄墨,銀子俗着呢。
也就是顧家兄友弟恭一家和睦,換做別家,華榮都不敢想日子要多難過。
不過好在顧家不一樣,每個人都把彼此當家人。
挑了顧惟琮喜歡的三十年女兒紅,華榮便去了二房。
二房人少,只有顧惟琮夫婦和顧長安,顧長安常年待在顧惟仁身邊,是以二伯母周氏便也常年跟吳氏作伴,也=少在二房。
是以整個顧家,二房的院子最冷清。
她哼着小調,提着女兒紅,剛進門便碰到顧惟琮,顧惟琮性子和兄弟不一樣,聽說年輕時也很紈絝,嘴皮子別提多厲害,從來不吃虧。
“女孩兒家家走路有沒有個正行?”他皺着眉頭。
華榮獻寶似的把三十年陳釀高高舉起,“二伯,您看,三十年女兒紅,喝一杯?”
顧惟琮哪裏不了解這個侄女,八成有事相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吧,什麼事?”
華榮撇撇嘴,一副受傷的表情,“二伯這麼說侄女,侄女可要傷心了,侄女是真心孝敬二伯的。”
“不說我走了。”顧惟琮不吃她那套,不如顧惟開好哄多了。
華榮立刻丟下殷勤直奔主題,“阿寧想跟您去西南。”
“你怎麼知道我要去西南?”話出口,顧惟琮便明白了,“合著是你建議在西南養豬的?”
“養豬有什麼不好?”華榮弱弱問。
養豬沒什麼不好,顧惟琮也不計較養什麼,只要不虧就行,他低頭老狐狸般問華榮,“是不是在京城惹禍待不下去了,要出去避風頭?”
“二伯……”華榮眼看瞞不住,揪着顧惟琮的衣角開始撒嬌。
瞞肯定是瞞不過,可顧惟琮也同樣對撒嬌沒抵抗力,“行行行,去吧去吧,不過我得先去莊子上看幾天才能出發。”
“多謝二伯,阿寧這邊讓書秀收拾,明兒便出發去莊子。”
顧惟琮沒來得及接話,她人已撒丫子跑不見了,“這怎麼嫁出去?”他憂心忡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