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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防盜章哈~訂閱比例不滿60%的72小時后才能看到該章內容“陳明勇,男,26歲,大四時與當時剛入學的簡為源交往了一年,畢業分手。據陳明勇交代,分手是因為異地。”老於說完,補充道,“但我看這孫子有隱瞞,問話時摸了不下十次手錶。”
“競爭電梯廣告當日,簡為源和陳明勇在開始前見了一面,結束后出來,不知發生了什麼,陳明勇很氣憤,上去就對簡為源抬起了手。後來是陳明勇身邊同事拉住他,他才憤憤離去。離去前,就摞下了狠話——總有一天要弄死他。”
“聯繫他們的大學同學,問清楚情況。”紀律看了眼宋不羈,對電話那頭的老於說,“半年前的電梯廣告競爭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也去了解清楚,兩小時內告訴我詳細情況。”
“這還用紀隊你交代嘛,嘿嘿,我早就吩咐手下那些年輕人去做了!”老於說,“那行,就先這樣,掛了啊。”
宋不羈乖乖地等紀律打完電話,殷殷切切地看着他。
紀律被他這個眼神看得頗有些毛骨悚然,手臂上雞皮疙瘩一點一點地冒出來。
——克制多年的暴躁脾氣被挑起了幾分,很想把眼前這人揍一頓。
——這情緒來得莫名其妙,最後,紀律把它歸結於“宋不羈這人有病”。
“跟我走。”紀律把手機收回兜里,斜了宋不羈一眼。
宋不羈乖乖站起,笑得溫順:“好的。”
紀律無法把現在這個宋不羈和前兩次的宋不羈聯繫到一起。
——宋不羈身上有秘密。
紀律不知道他身上的秘密是什麼,但顯然,有秘密。
——肯定不是智障或戲精那麼簡單。
宋不羈顯然是不會主動告訴他的,那就只能自己來觀察了。
最好的觀察方位,顯然是把他放在身邊。
紀律沒有開警車,開的是一輛極其普通的大眾。
宋不羈把手放在副駕駛那邊的門把上,半晌不動。
紀律從後方看去,問:“怎麼?”
宋不羈握在門把上的右手鬆了緊,緊了又松,最後手臂甚至輕顫起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然而額頭的青筋還是跳了跳,宋不羈抬起左手壓了壓——實在是不想去啊,可是、可是……
“沒事呢,紀隊,我這就上去。”宋不羈回頭,對紀律笑了一下。
他膚色偏白,唇色偏淺,陽光照射下,給人一種他是個易碎瓷器的錯覺。
紀律閃了閃眸,走到駕駛座,坐了進去。
倆人都進去后,紀律啟動了車子,偏頭掃了宋不羈一眼,說:“安全帶。”
“對對,忘記了!”宋不羈感激一笑,飛快從旁拉出安全帶扣上,“謝謝紀隊提醒!”
紀律扯了扯唇,沒說話。
車子呼嘯而去,穿過雙景街,奔向市局。
紀律直接把人帶到了視頻偵查室。辦公室里,圖偵們正在目不轉睛地查看2月4日冰箱碎屍案案發前後綠景花苑小區外的監控視頻。
“紀隊。”
警察們看到紀律過來,齊齊喊了一聲。
紀律朝他們點了下頭,問:“如何?”
一個看上起三十多歲的警察搖了搖頭:“暫時沒發現可疑人員。”
紀律“嗯”了一聲,對身後的宋不羈招了招手:“過來,一起看監控。”
宋不羈滿頭都是問號,心說:“智障吧,我又不是你的下屬,你說過來就過來,招狗吶?”
可身體明顯違背了宋不羈的意志。
他明顯感覺到自己露出一個“一定儘力幫你”的可笑表情,然後“蹬蹬蹬”跑了上去,說:“好啊。”
……真是媽的智障了。
還有多少時間來着?
宋不羈在心裏默默地計算,心想,估計還得一個多小時吧……
簡直生無可戀了。
一個警察飛快給宋不羈搬來了一張椅子,笑道:“坐這吧——誒,你穿這麼少,不冷嗎?需不需要我拿件大衣給你?”
宋不羈微笑着婉拒了他的好意:“不冷。”
紀律走到他旁邊,一手撐在他前面的桌上,一手拿過鼠標,在監控視頻上點了幾下,然後回頭對宋不羈說:“仔細看,看看有沒有可疑的。”
“可疑的?”宋不羈聽到自己問,“什麼可疑的呢,紀隊?”
紀律盯着他的眼睛,緩緩說:“比如監控中有沒有出現常非、高彬,有沒有表現出某種異樣,再比如,有沒有什麼你認識的人,突然出現在你家附近……”
宋不羈快速點了幾下頭:“嗯嗯,我知道了。”
“行,那你看着,”紀律說,“有發現了叫我。”
紀律出去了,宋不羈“被迫”開始了冗長無趣的查監控行程。
內心的氣已經嘆不動了,宋不羈只能祈禱着這次的後遺症快點過去,早日回家,早日遠離紀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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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報告裏說在死者的左小腿內側發現了一個文身?”紀律來到法醫室,問正在閉目養神的白卓。
白卓含糊的聲音從蓋在腦袋上的本子下傳來:“是啊,我拍了照,看到了吧,是一個字母和一個數字,M1。”
紀律從旁邊柜子裏掏出一副手套,戴上,彎下腰翻看着被切成數塊的左小腿,翻到腳踝上面的一塊時,頓住了。他把這塊拿起來,仔細地盯着上面一個紅色處看。
那紅色處是兩個很小的標記,仔細看能看出是“M”和“1”,但,真的很小。
於是紀律往旁邊看了看,找出放大鏡,對準那紅色標記,仔細看。
字母“M”很飄逸,像是某種藝術字體。數字“1”也是,小尾巴卷啊卷的,要卷上天了。
白卓靜默了一會兒,又認命般地拿了本子,抹了抹疲憊的臉,起身走過來,說:“是用文身的手法和染料弄上去的。”
拿着放大鏡把屍塊上的這標記多角度地觀察了一番,紀律突然說:“這文身是剛紋上的?”
白卓打了個哈欠,點了下頭:“不超過二十四小時,很新鮮。”
紀律眯了眯眼:“死後?”
白卓聳了聳肩:“我還沒這麼厲害。”
“不過……”白卓湊了過來,就着他手上的放大鏡,看向那鮮紅的“M1”,說,“我更傾向於是死後被紋上的。”
紀律把放大鏡扔給他,放下屍塊,摘了手套,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
“小謝,立即去找常非問話。”
掛了后,又打給了老於:“老於,問話的時候問問簡為源的同事同學簡為源左小腿腳踝內側有沒有文身。”
白卓聽他打完電話,拿胳膊肘撞了撞他的手臂:“你也更傾向於死後被紋上的吧?”
紀律掃了他一眼:“辦案講究證據。”
白卓攤了攤手:“對對對,不過你還是要去查查那幾個嫌疑人有沒有誰有文身技術吧?”
紀律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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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來的,”紀律抓過一個經過的實習警,想不起名字,乾脆直接吩咐,“簡為源的父母來了第一時間通知我。”
“是!”實習警站得筆直,響亮地應了一聲。
紀律走到電梯前,伸出手,停了下,又收回了手。
眼前浮現“M1”那鮮紅妖嬈的標記,紀律揉了揉眉心,覺得自己似乎在哪聽過或看過這個標記。
——他甚至有一種“這不是簡為源自己,也不是兇手紋上去的”的感覺。
走到樓梯口,有別的大隊的兩個民警在抽煙。
“紀隊。”兩個民警停下了說笑,同紀律打了個招呼,然後換別地抽煙去了。
紀律揮了揮殘留的煙霧,把窗戶開得大了些,透氣。
——他以前也抽煙,但自從進入警校后,便戒了。
樓梯口的垃圾斗里,零零散散躺了好些煙蒂,其中一隻上還帶着點紅,是剛抽完還沒完全踩滅的。
低頭在手機上翻出一個聯繫人,紀律發了個信息過去。
剛發完,手機就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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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隊,這裏,”視頻監控室內,一個圖偵指着屏幕上的一個畫面,對紀律說,“宋先生認為這個畫面很可疑。”
這個警察就是先前給宋不羈搬椅子的,他看着電腦屏幕上的畫面,撓了撓頭,說:“我們其他人是看不出這有什麼可疑的……”
畫面中,一個穿着深色大衣的年輕男子出現在一家飯店前,他正往外走,看上去似乎剛吃了飯出來。
這家飯店正是宋不羈來之前和紀律一起吃的那家。
這個畫面是通過這家飯店前的一個監控拍的。
實在是很普通的一個畫面,這男子手上沒拿什麼,行為也沒什麼異樣,完全看不出哪裏值得人注意。
紀律直接問:“這畫面有什麼問題?”
宋不羈盯着畫面,瞳眸深深——這時候,某種後遺症好像暫時被抑制住了,無法忽視的沉重情緒壓上心頭。
“他不喜歡這家店,從來不吃。”
宋不羈如是說。
“昨天是星期天,”紀律接道,“綠景花苑的住戶大多是二十到三十五的上班族,外面的車輛不允許開進去。小區內的車,要麼從周五下班后一直停着,要麼周末出去玩了。案發那個時間,有車開過,可能是回來,也可能是剛出去。”
“所以行車記錄儀是碰運氣的事啊……”夏霽感嘆道,“大白呢?”
“下午去睡了。”紀律說,“現場勘查到的痕迹也在進一步進行化驗檢測。初步檢測沒檢測出什麼。”
夏霽點了點頭,又開了口。
“那個誰?姓宋是吧?”夏霽支着下巴,“我聽大聖說,你昨晚留了他一夜,今天還帶他一起去下里村了?”
紀律瞥了他一眼:“什麼留了他一夜,小謝跟你瞎說什麼。”
謝齊天名齊天,隊裏其他人給他起了個綽號叫“大聖”,尤其以夏霽和俞曉楠喊得最歡。紀律叫人,從來是姓之前加個小或老。而白卓之所以也叫他小謝,是因為他覺得“大聖”這個名字太厲害了,比起謝齊天,他認為自己更像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齊天大聖。
夏霽看着他,笑得有些玩味:“這可不像你的作風啊。”
紀律挑眉,沒說話。
“我聽說這位宋先生只是很可疑,並沒有什麼證據證明他是兇手。正常來講,你最多就找他問問話吧,這次怎麼直接強行留了他二十四小時?”
紀律糾正:“確切地說只有二十二小時。”
“二十二小時。”夏霽點了點頭,“所以你要跟我說說為什麼留他二十二小時嗎?尤其在你已經鎖定兇手的情況下,而且這麼做可能會給你帶來麻煩——你不是向來討厭麻煩嗎?”
紀律沒確定宋不羈身上到底有什麼秘密,暫時不想跟別人說。尤其他還隱隱有種別再讓第二個人注意到比較好的感覺。這種感覺,和“M1”給他的感覺一樣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