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手錶還回去2
在青木的口中滴進幾滴威士忌之後,不知是否奏效了,或者只是巧合,青木發白泛濕的眼眸,開始顯露意識的光芒。一直延續的無意義呻吟,也變成斷斷續續、開始呈現語言的形式。“你醒一醒!醒醒!喂!青木!”信一郎使盡全力不斷的呼喚他。青木努力想讓眼神凝聚。劇烈的疼痛,似乎讓他的魂魄四分五裂,他拚命的想把這些魂魄抓回來。他凝神的看着信一郎的臉,好像終於記起了這次車禍的前前後後。“怎麼樣?醒了嗎?青木。忍着點,醫生馬上就來。”青木的意識清醒后,對這短暫旅途的夥伴所表現出來的熱誠,深深的感動。“謝謝!”他痛苦地說著,並試圖發出感謝的微笑,但過度的疼痛,像腸子絞痛一般,他持續着苦痛的呻吟。“再忍一下,醫生馬上來了。”青木似乎想回應他的話,努力移動身體。他好像很痛苦又快要咳嗽,竟然從下顎到胸前的衣服上,吐出大量的血。充血的臉也瞬間轉成青紫。青木淳的臉上出現死亡的跡象。這是內臟因外來的嚴重撞擊,造成內出血,情況已十分明顯,對醫學一無所知的信一郎,也明白青木的死只是時間的問題。正如青木的臉上逐漸失去血色一般,信一郎的血色也消失了。對旅途中偶遇卻馬上面臨死別的朋友,除了看着竟別無他法。密雲重重的壓在太平洋上,太陽不見了。昏暗中的山崖路,看不見一個人影。守着臨死的重傷者,信一郎感覺異常的孤獨。在呻吟間斷的時候,崖下浪花沖洗岩石的聲音聽來更顯凄涼。吐了血。仰面倒着的青木,突然把頭往上抬,似乎想說什麼。“什麼事?”信一郎靠近他問。“我——我的——皮箱!”大概是被嘴巴里的血塊哽住,青木用喘息幾乎斷氣的聲音說。信一郎看了看車內。青木的旅行小皮箱就躺在座位的下面。信一郎替他把皮箱取出來。青木試圖伸出雙手來接皮箱,但他的手已經完全不聽使喚。“你要什麼?”青木動了動唇想回答,但取代言語的是剛才沒吐乾淨的少量的血。“要打開嗎?”青木想點頭,但依然只是意志上的首肯。信一郎伸手想打開皮箱,卻發現上了鎖,他沒有心情去問一個臨死的人鑰匙放在那裏,於是使勁的拉扯,把金屬片附近的皮革扯破了兩三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