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4)

他目光中的某種東西讓我覺得嗓子有點發緊。我看着他，覺得血一直衝到耳根。“你要進去嗎？”一個歡快的聲音響了起來。我們倆都嚇了一跳，抬起頭看見一個穿着黑色牛仔褲的女人走了過來，“演出就要開始了！”她笑着說。我感覺她好像把我從夢中推醒了一樣。“我……我得去看莉絲跳舞了，”我獃獃地說。“好吧，那麼，我也走了，我想說的都說完了，”傑克慢慢地移開腳步轉身離開，接着他又轉過身，“還有一件事，”他默不作聲地看了我一會兒，“艾瑪，我知道你這幾天過得很難，你一直都是大家捉弄的對象，然而我又……沒有……我現在只想再一次向你道歉。”“沒……沒關係！”我勉強說道。傑克轉過身，我看着他在碎石路上慢慢地走遠，心裏感到被撕碎了一樣。他跑這麼遠就是想告訴我他的秘密，他的珍貴的超級大秘密。他不一定非要這麼做的。哦，上帝……“等等！”我聽見自己喊了出來，傑克立即轉過身。“你想……你想去看演出嗎？”看到他的臉笑開了，我也感到一陣高興。當我們一起走在碎石路上的時候，我鼓足勇氣開了口。“傑克，我也有些事情想告訴你，關於……關於我剛才所說的話。我知道我以前說過你毀了我的生活。”“我記得。”傑克自嘲地說。“這個，我有可能弄錯了，”我尷尬地清了清嗓子，“事實上……我弄錯了。”我坦誠地看着他，“傑克，你沒有毀掉我的生活。”“我沒有嗎？”傑克說，“那我還毀了什麼別的東西嗎？”我的心裏不禁笑了起來。“沒有！”“沒有？你確定嗎？”他看着我，眼睛裏帶着疑問，我的心裏也七上八下的，一半是希望，一半是擔心。很長一段時間，我們誰也沒說話。我的呼吸越來越急促了。突然傑克的目光落在我的手上，“我甩掉傑克了，”他大聲讀了出來。真該死。我的整張臉火辣辣的。我再也不在手上寫任何東西了。決不。“那只是……”我清了清嗓子，“亂寫的……這並不是說……”我的手提電話突然響了起來，謝天謝地，無論是誰打來的，我都愛他們。我匆忙掏出電話，按了綠色的接聽鍵。“艾瑪，你會永遠愛我的！”捷米瑪尖尖的聲音傳了出來。“什麼？”我瞪着電話。“我已經給你找到了答案！”她勝利地說。“我知道自己棒極了，要是沒有我你根本就不知道該怎麼做——”“什麼？”我立即警覺起來，“捷米瑪，你在說什麼？”“報復傑克啊，傻瓜！你還坐在那裏像只呆鵝那樣發獃時，我就已經用自己的方式着手調查了。”有那麼一會兒我幾乎動彈不得。“嗯，傑克……對不起，”我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我得……接個電話。”我顫抖着雙腿，匆忙走到角落裏，怕有人聽見。“捷米瑪，你答應過我什麼都不會做的！”我費力地說道，“你對你的妙妙馬皮皮包發過誓。記得嗎？”“我根本就沒有妙妙牌的皮包！”她咯咯地笑着說，“我只有一個芬迪牌的皮包。”她瘋了，完全瘋了。“捷米瑪，你做了什麼？”我勉強問道，“告訴我你都做了什麼。”我的心不安地跳個不停。她可千萬別告訴我她划花了他的車。“以牙還牙，艾瑪！那個男人完全背叛了你，我們也這麼對他，現在，我正和一個叫米克的人談話，他是記者，在《世界日報》……”我全身冰涼。“一個小報記者？”我終於說道，“捷米瑪，你瘋了嗎？”“不要這麼狹隘固執嘛，”捷米瑪反駁道，“艾瑪，小報記者是我們的朋友，他們和私人偵探差不多……而且免費！米克以前為我媽做過很多事，他對於偵察這類事精通極了，而且他對找出傑克·哈伯的小秘密非常感興趣。我已經告訴他我所知道的一切，但是他還是想和你聊聊。”我都快暈了，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情？“捷米瑪，你聽我說，”我低聲急速地說，好像想把一個瘋子從房頂上勸下來。“我不想找出傑克的秘密，聽懂了嗎？我只想忘掉這件事。你必須阻止那個傢伙。”“我不！”她說話的聲音就像一個任性的六歲小孩。“艾瑪，別害怕！你不能讓男人就這麼踩到你的頭上而什麼都不做。你必須給他們點顏色看看。媽媽總是說——”電話里突然傳來急剎車的尖叫聲，“糟了！撞上了。我呆會再給你打電話。”電話關掉了。我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我瘋狂地在電話上按着她的電話號碼，但是她那邊直接轉到語音留言上。“捷米瑪，”電話一響我立即說道，“捷米瑪，你一定得停止這件事！你一定——”我猛地打住了，傑克出現在我的面前，臉上帶着溫暖的微笑。“要開始了，”他好奇地看了我一眼說道，“沒什麼事吧？”“很好，”我收起電話，用奇怪的聲音回答，“一切……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