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
秦雯的中考志願完全不用傷腦筋,直接選擇了離家近,學生以國內高考升為主的師大附中，沒有多花一點時間。畢竟秦霽也是在這裏畢業，順利考進了北影。
“雯雯今年是去蘇杭還是去蜀都？”晉薇習慣每年的假期帶着女兒和兒子全國各地的逛博物館,或者拜訪一些著名的女紅手藝人，今年正好兒子高考結束,女兒中考結束，大家都無事一身輕,時間足夠,正好能走得遠一點。
“陳老師建議我多看看國外的文化，覺得會對我的設計和視野有所提升，”秦雯放下手裏畫到一半的畫，抬頭跟晉薇說,“顧老師正好最近要去歐洲進修，我在想要不要和她一起去，顧老師對西方藝術好像很在行。”
“那我們動作得快點了，”晉薇聽到秦雯想要出國，稍微點點額頭,“你可沒有辦過護照，這種自由行的簽證可不好辦呢。”
秦雯也是一愣，她從來沒想過還有護照簽證這回事兒，她有點傻,“哥半年前不是去水城看電影節的嗎？好像沒聽他說有這事兒啊？”
“那是他們學校組織的遊學項目,”晉薇沒好氣地說,“程序都是學校統一組織辦的，沒用我們跑。”頓了頓，她說：“這事兒你也別操心了，我問問你爸看他有沒有比較好的渠道吧。”
結果，這種麻煩事兒自然由萬能經紀人馮倫給搞定了——他通過定安教育集團幫秦雯辦了短期教育簽證，憑秦雯設計的服裝，用去歐洲各大美術館採風的理由，簽證官滿臉笑容、一點磕巴都沒打的就通過了她的申請。
然後就是歐洲旅行了，定旅館、定行程，預約參觀券，參觀路線由從小就一直教秦雯美術的顧老師定，旅館、行程由馮倫處理，秦家四口人只管收拾好自己的包裹就直接乘飛機出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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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老師，恭喜恭喜！”剛剛被教育局抓去改完中考語文試卷的陳老師，剛回學校打算收拾收拾自己的辦公室，便被滿臉喜氣的年級主任恭喜得愣住了。
“張主任，恭喜什麼啊？”她有點懵懵地說。
“秦雯是你們班的吧？”年級主任笑得嘴都咧到了耳後根，“趕緊給她家打個電話，內部消息，狀元！”
“真的假的！”陳老師也是極為驚喜，她知道秦雯的成績一向很好，發揮也一向很穩定，但在全市的競爭中奪到狀元的位置，這對她也是意外之喜。
“當然是真的，趕緊，現在就打電話，給她家人一個心裏準備，別到時候記者堵了門，或者各個學校挖牆腳的都上門了還不知道。”
“這個倒不用擔心，”年級主任不知道秦雯家什麼情況，陳老師能不知道嗎？父子倆都是明星，母親還是著名的小說家兼編劇，經常混劇組的那種，應付媒體還不是輕而易舉，“她不是早早就簽了學校了？”
手機響了幾聲，提示關機，這讓陳老師有點奇怪，秦雯的媽媽不是那種大白天會關手機的人啊？她想了想，朝她對面桌的劉老師要了衛依家的電話，這兩家離得近，兩個孩子又搭夥做事，互相之間的行蹤自然是了解的。
“雯雯她們出國旅遊去了，”衛依接到陳老師的電話，雖然也不知道老師找秦雯幹嘛，但還是老老實實地說，“雯雯說她想學習一點西方美術的東西，一家人跟着她的美術老師去歐洲遊學去了，這會兒應該在飛機上吧。”
“……謝謝你，我知道了。”陳老師掛掉電話，有那麼一瞬間的尷尬，還有那麼一些竊喜，看起來秦雯真的很重視她的意見，就是執行力也太強了一點，這中考成績還沒出來，一家人就真無牽無掛的出門去了。
“那個，秦雯她們一家出國旅遊了，估計沒一個月回不來。”陳老師對着年級主任的臉，有點尷尬地說。
“我記得秦雯的設計全是中國風的啊？怎麼想到去看洋鬼子的東西了？”年紀不小的年級主任是教政治的，他是個非常喜歡傳統的人，生活里也是一切老派事務的追捧者，他嘀咕道：“也不知哪個缺心眼的給的建議，咱們老祖宗的東西還不夠學的啊。”
陳老師的臉僵掉了，只能當作沒聽見，將這件事就這麼擱置了。
——當然，這只是她的美好願望，一天之後，中考成績出爐，秦雯以比第二名高出快十分的成績遙居榜首，再結合她漢字聽寫大賽冠軍的身份，首都的媒體就像聞到蜜味兒的蜂蝶，從四面八方趕到學校。沒辦法，秦雯家的小區保安級別相當高，可不是一般記者能進去的，進去的那幾個記者守了一會兒，便被物業告知業主出門了，一時半會兒不會回家。那除了學校還有哪裏可以提供採訪資料呢？
陳老師就這麼被首都的幾家媒體堵在了學校，後來乾脆就直接縮回家裏，打算等事情平息下去之後再說了。反正畢業典禮什麼的，學校在分數出來之前就辦完了，現在初三的老師算是提前放假了。
至於秦雯一家，她們跟着顧老師從英國的博物館和名人故居開始，然後轉道法國，之後是南歐的意大利和希臘，與在學校美術書上看到的圖片不同，真的身臨其境時，秦雯在顧老師的指點下開始能體會那種與中國含蓄婉曲的審美完全不同的，另一種更加奔放坦然的美麗。
“真的和中國的畫完全不同呀，”秦雯買了一份莫奈《睡蓮》的複製品，現在正嘗試着用亂針繡的方式進行表現，這是她對繪畫與綉技結合后開始的創新，她一邊綉着花，一邊和顧老師交流道：“以前也欣賞過國畫裏的工筆畫，同樣是追求形上相似，但就是和西式的油畫感覺完全不一樣，只要一眼看過去，就知道這個是中國的，那個是歐洲的。”
秦雯將綉綳抬起來對着光線看了看，覺得不太滿意，又將綉線給拆掉，她動着手又轉頭問顧老師，“是不是英國畫和法國畫之間也有這種區別，只是我暫時看不出來？”
“不同的畫派之間當然會有一些區別，”顧老師點撥她注意幾個畫派的表現方式和主要筆法，“歐洲大陸各國之間的交往比較頻繁，地域差異要比畫派之間的差異要小一點。”
“我還是喜歡中國畫，放在哪兒都行。”秦雯嘴裏下着結論，手裏的事可沒停下來嘗試，“印象派的這種用扎染效果會不會好一點，或者織錦？這個要是做成一條長裙，估計會很驚艷。”
“你回去之後可以試試，”顧老師好笑地看着秦雯一邊嫌棄一邊手下沒停地綉綉拆拆，很認真地嘗試着用針線來呈現印象派畫作那種迷濛的立體效果，“西式的衣服呢，有什麼想法？”
“中國女人纏腳，歐洲女人收腰，真說不好誰更不幸一點。”秦雯吐槽道，她是纏過腳的，不過不是那種“折骨纏”，而是收了腳邊的側纏法，雖然不至於骨肉爛盡，腳掌變形，但也着實不舒服。那個時候她覺得這是漂亮的，連自己的繡鞋也要做得鮮亮好看。所以當她看到博物館介紹里那些被收束了腰肢，連呼吸都困難的女孩兒時，她對美的認識又更深了一些。
“說起來還是古希臘、羅馬那會兒自在，”秦雯接着補充道，“我有點想做一身挑染或者帶刺繡的古希臘衣服了，不過這種衣服應該比較挑身材，我自己是穿不成了。”師徒倆聊得高興，已經開始商量怎麼把一些經典畫派的藝術作品與歐式的衣服相結合了，秦謙笑呵呵地打斷了她們。
“雯雯，祝賀你！”秦謙興奮地將秦雯抱起來在原地轉了一個圈，“我的寶貝兒你實在是太厲害了！”
“怎麼了？”秦雯先是奇怪了一下，然後想到什麼似地說，“中考成績出來了吧！”
“我還以為你們不在乎成績了呢，”馮倫在秦謙身後打趣道，“中考成績都出來二十多天了，你們居然問也沒問一聲。還把國內的手機號給關了，國內那些記者找不到你們，電話都快把我的手機給打爆了。”
“我玩得太開心，忘記了嘛！”秦雯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雯雯高中那邊報名比較早，八月初就要軍訓，而且要提前上課，你們得早點回去了。”馮倫提醒道。
秦謙知道顧老師這趟採風的行程已經基本完成了，秦霽馬上要進入的大學，基本上開學還是很晚的，他便只轉向晉薇，“阿薇，你的計劃完成了嗎？”
“差不多了，還有一些資料我讓這邊的留學生到時候發郵件給我就行了。”想在寫作上有所突破的晉薇這次出行搜集了不少資料，過得相當充實。
“那我們就儘快回去吧。”秦謙笑着看向兒子和女兒，“新的生活階段又要開始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