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鈴科百合子的日常（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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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科百合子煩躁地踢着前桌的凳子，宣洩着自己的心情。
他的腦內有無數種自我調節術和自控力知識，但只要看到了晃眼的刺蝟頭，無論如何都無法冷靜下來。
想來也是，擁有着不敗記錄，從來沒有‘輸’字的他，當時就敗給了一個和自己毫無干係的、學園都市最弱的超能力者。
光是想到這一點，鈴科百合子便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在沸騰，尤其是現在。不過是踢了踢他的凳子而已，他卻像個膽小的刺蝟般猛然一縮。
“在開什麼玩笑。”
“啊哈哈，公主？你到底在指什麼事情呢？”上條當麻揉着腦袋，眼神遊移，那副極為敷衍的態度讓她不禁猛地拍下了桌子。
“啊？”公主？這算什麼稱呼，是在嘲弄他嗎？
鈴科百合子正要吼出聲，小萌老師卻在這時發話了。
“真是的！百合子同學，雖然我理解你遇見熟人情緒激動，但在課堂上還是要好好克制哦，小上條，來解釋一下什麼是AIM擴散力場？”
小萌老師站在凳子上，才勉強從講台桌露出一個頭，上條當麻手忙腳亂地抓起課本。鈴科百合子托着下巴，無聊之中瞄了一眼。他的書本上空蕩蕩的，唯有的筆記寫到一半就斷了，根據後邊越發飄忽的字體可以看出這個傻子筆記做到一半就睡著了。
“等等！為什麼是我？啊……嗯，就是那個啦，因為能力者而產生的某個現象？”上條當麻汗津津的回答着，鈴科百合子忍不住發出一聲嗤笑。
能看到這個下三濫的在這被這種題目所為難，也不枉他賞臉坐在教室中。
“就因為你連這種基礎問題都不知道才一直會是無能力者吧？”鈴科百合子冷淡的臉上微微揚起一絲嘲弄。
“啰嗦！那你說答案是什麼啊！”
“AIM擴散力場是指能力者無意識中散發出的力場：AnInvoluntaryMovement的略稱，能力者各自在無意識間釋放與自己相同的能力。其力場非常微弱，唯有精密儀器才能測知。”
“小上條真是的，我在開學典禮那天不是教過你嗎？那麼下一個問題，什麼叫做‘個人現實’？”
“哎？還是我回答嗎？這個問題也太難了吧？”
月詠小萌揚起頭、掐着腰，以那和老師一詞完全絕緣的蘿莉樣解答了他的疑問。
“當然了小上條醬，在我沒說坐下之前可不能坐下哦。”
“好吧，呃……個人現實就是那個吧……就是通過特殊手段獲得和一般人不同的……只屬於的自己的現實？”
上條當麻一遍憑着印象瞎掰，一邊瞥向身後的鈴科百合子，抱着半分希望求助，也許是對方騎虎難下的表情太過無助可笑，鈴科百合子被逗樂了。
下三濫的居然會向自己露出求助的眼神，也未免太有趣了點。
“‘個人現實’，即透過刻意扭曲的演算技能與判斷能力來觀測的現實，現實世界中用來引起各種能力和現象的來源。通過人工改變腦部構造而將實驗對象從正常的現實中分離出來，獲得與一般人不同的‘個人現實’的超能力者能以異於常人的法則，將他們微觀的世界加以扭曲。對其掌握度直接決定能力使用的強弱。連這種問題都不知道，不愧是下三濫。”
鈴科百合子理所當然地回答並加以嘲諷，完全沒有注意到小萌月詠驚訝的神情。
“對，百合子醬說的一點不錯，那麼下一題……”
覺得受到莫大挑戰的月詠小萌在腦內尋找着難題，而鈴科已經閉上眼睛，趴在桌板上，機械般地吐着答案。
“下一題……”大概是鈴科百合子無精打採的樣子刺激到了教室的滿腔熱血，月詠小萌越戰越勇，然而不知不覺間，問題早已偏離了腦開發課的內容。
“F-(x)=f-(x)g(x)+f(x)g-(x)
F-(1)=f-(1)g(1)+f(1)g-(1)=2*5+3*4=22
G-(x)=(f-(x)g(x)-g-(x)f(x))/g(x)^2
G-(1)=(f-(1)g(1)-g-(1)f(1))/g(1)^2=(2*5-4*3)/5^2=-2/25，這種狗屎一樣的問題可以結束了嗎？”
回答他的，是教室里的一片唏噓與掌聲。
月詠小萌也就此折服。其實就算這個學校的數學課程，目前也只是剛教完因式分解的程度。微積分是大學課堂的東西，但鈴科百合子僅是看了黑板一眼，就理所當然的導出了答案。這種速度，就算是她也做不到。
上條當麻哈哈一笑，站着配合著全班同學。百合子倒是坐在位置上一臉輕鬆，但他什麼時候才能坐下？
鈴科百合子嘆了口氣，沒有任何成就感，他擁有的可是學園都市第一的大腦。
表世界的課程和他曾經受過的訓練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很厲害啊，小百合子！啊，但是說老師的題目像狗屎一樣可不行哦。”
鈴科百合子聞聲轉頭。說話的人戴着墨鏡和金鏈子的金髮小哥，看起來就像上個世紀的社會仔。在他看來，這種打扮品味簡直糟透了。
“哈？別隨便喊我百合子！我跟你很熟嗎？”
“百合子同學真受歡迎啊，老師的自尊心都快受挫了，那麼最後一個問題！今年卡拉OK廳內最受歡迎的一首歌叫做什麼名字？”
“？？？”
這算是什麼問題？鈴科百合子懵住的同時，班上的氣氛再次熱騰起來。
“啊，這個問題我知道，是殘酷天使的行動綱領吧？這首歌我已經唱過好幾次了~！”
“對對，這可是必點曲目啊，對了，下次去卡拉OK的時候，要不要帶上鈴科同學？我想想……鈴科同學應該很適合唱《badapple》呢。”
“……”鈴科百合子啞口無言地看着同班同學，不知作何表情，也不知如何回答。
月詠小萌沒有因為教室的討論聲生氣，反倒在嘴角揚起可愛的弧度。她並非喜好死板教書的老師，比起認真聽話的優秀生，她更喜歡指導那些問題學生。
“看吧，百合子同學還是有很多東西不知道的。百合子讀書非常好這一點我已經充分的了解了，唯一缺乏的就是活力了。老師覺得百合子再多融入大家一點的話會變得更可愛哦。”
鈴科百合子‘啪’地一下拍響了桌面。
“說教嗎？為什麼我要變可愛不可！”
“不是要變得可愛，而是要變得更可愛，嗚哇，這樣也太萌了吧，和小萌老師有得一拼啊。”
哈？
“對對，可愛的學霸轉校生其實是不良少女，這個點不是格外的萌嗎？”
“哈啊，那你到死前都被萌着吧。”
鈴科百合子撇過眼不想再理會。
“好了，討論就到此為止，接下來是視頻內容，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到屏幕上來！”月詠小萌打開視頻，教室歡鬧的氛圍也就此安靜下來。
視頻課，說白了就是通過環境加以暗示，利用色彩心理學和催眠學理論來影響他們的個人現實，從而達到扭曲微觀世界，使其獲得和進化超能力的課程。這些課程在他9歲開始就已經看到想吐了，現在這些內容已經對他完全沒意義了。
鈴科百合子托着下巴，興趣缺缺地看向跟前的刺蝟頭，他同樣沒有在看，倒不如說是因疲憊而耷拉下了腦袋。
“……”難怪是無能力者，他居然就敗給了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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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鈴聲響了起來。
本來鈴科百合子準備在快要下課前提早離開教室，以免受到同學的‘隆重歡迎’，可事與願違的是，有個不得了的傢伙擋在了他的面前。
說是不得了的原因，有一半出在這個女生能夠瞬間發現他的動靜並加以阻攔，另一半則是因為他一半的視野都被她發育過好的某個部位所遮掩。
“鈴科同學，離下課還有一分三十五秒哦。對了，我是吹寄制理，班裏的委員長。你的電話號碼是多少？家庭住址呢？可以的話最好能告訴我你的興趣愛好。”
“為什麼我要告訴你？”
被擋住去路的鈴科百合子冷道，而這個循規蹈矩的女人並沒有讓開的意思。
“將班級團結在一起就是我的工作，鈴科同學也要好好融入班級裏邊。”吹寄制理一邊解釋，一邊擋在撲向她的大野狼跟前，下課鈴聲已經響起。
“嘁，無聊死了。”鈴科百合子在課本上寫了個號碼和住址，粗暴地撕下紙，往一邊扔去，吹寄制理則是眼疾手快地保護好她的秘密。
“咦，鈴科同學不寫愛好嗎？”
“興趣？沒有。”鈴科百合子打了個哈哈，將腿翹到了桌板上，這個對他來說習慣無比的動作硬是讓班上的女生都一陣心驚肉跳。
差點就走光了啊！鈴科同學！
班上男生的眼神開始四處游移，卻時不時瞄向探究人體奧秘的裙下。那種馬上能看到卻始終看不到的景色撓得他們心尖發癢。
察覺到異常的氛圍，鈴科百合子才慢慢地，像是無視發生一般地，癱着臉將腿放了下去，然而他的內心並沒有那麼平靜。
他現在可以按下電極殺人滅口嗎？！啊……開什麼玩笑！混賬東西！
“啊，忘記通知大家了，下一節課體育之前我們還要去醫務室領取藥物，鈴科同學腿腳不便，我會幫你跟黃泉川老師說一句的。上條當麻，領葯的事情交給你跑腿了！”
寄吹理所當然的施號發令讓上條當麻完全呆住了。
“咦——？為什麼是我？”
“你不去我們去！”班上的同學起着哄。
“沒有為什麼，這是委員長的命令！再說了上條當麻，你為什麼會認識鈴科同學？她看你的眼神很不對勁哦，你沒對她做出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吧？”
“就是就是！上條當麻，立刻解釋清楚！為什麼我們班的轉校生一個個都認識你！你是後宮小說的主人公嗎？啊說起來你的座位還在窗邊倒數第二排……”
“才不是，胡說八道些什麼呢！喂，土御門，藍發耳環，你們倒是說點什麼啊！”
土御門和藍發耳環相視一眼，聳了聳肩膀，顯得相當無奈。
“對不起啦阿上，這回我們站同學身邊。”
“對對，只要和上條呆在一起，不論何時都會有可愛的女孩熱情地招呼過來呢。”
“那種充滿災難的熱情我寧可不要啦！”
“居然會敗在你手裏，我也真是沒救了。”鈴科百合子看向上條當麻，眼中充滿了蔑視和鄙夷。
“敗，敗在上條手裏？鈴科醬，你和他到底發生了什麼？”吹寄制理亂了陣腳，鈴科百合子興趣缺缺地看了一眼好奇把臉湊近的眾人。
“也沒什麼，我和這個下三濫的打了一架，很不甘心，但是確實輸了，僅此而已。”
唉？唉唉？真的假的，完全沒有印象！我和這麼可愛的女孩子打架了？
“不是吧，我，我做過這麼過分的事情嗎？”上條當麻指着自己，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鈴科百合子看了他一眼，只當他是演戲。
他們的相遇事關「絕對能力者進化計劃」的實驗內容，這件事情並不是普通學生能夠知道的東西。
“上條當麻！你！你居然對這樣一個柔弱的女生出手，我真是看錯你了。”吹寄制理怒髮衝冠地走到事件的主角跟前，上條當麻咽了咽口水，不由自主的退後一步，靠在了牆邊。
身前是暴走的青梅竹馬，身後三樓的窗戶，結論：無處可逃。
“公？公主？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只要靜下心好好商談的話……”
“嗯？等等，難道說鈴科同學拄着拐杖，帶着輔助器的是因為……”土御門元春說著，全班的怒火在一瞬間都集中了起來。
“土……土御門！？你還是我的好兄弟嗎？你這個背後捅人刀的傢伙！那個……鈴科？求求你快解釋一下起因經過吧，你的上條同學正在生死攸關之間……咦？”
上條當麻這時才發現，那個白髮少女早已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少廢話，受死吧！上條當麻！”
“不，不幸啊！”
教室內騷亂四起，一聲悲鳴響徹天際。鈴科百合子站在走廊外，腳步一停，望着雪白的天花板，由衷地嘆了口氣。
他到底在這幹什麼啊？真是蠢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