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五日】

37.【第五日】

【第五日】

藥丸與外界的時間可能不是穩態流動的。扉錯走出扉間的辦公室,一路下樓出門,仰望天光,才想起這個問題。她通過刀劍們打開的“後門”,來到太郎太刀所在的定位點,中午的太陽正直射着庭院。

而火影樓外面,正是早晨七八點鐘。清潔工們已經下班了,往來的忍者與普通人,等待上班的、急着上學的、領取或交還任務的、前來委派任務尋求幫助的、下夜班回家的,有人氣定神閑,有人呵欠連天,有人步履匆匆,嘴裏叼着新開的早點鋪的餅子,一副世界末日近在眼前趕緊去天堂搶座的樣子。

這就是她所熟悉的木葉,初陽下正在茁壯生長的未來的參天大樹,多年和平,此刻已經成材,能夠蔓生枝葉,庇護圍繞在木葉這座保-護-傘下的子民。

柱間大人與大伯犧牲了幾乎所有的一切,換來的和平,在這片土地上生根發芽,開出了絢爛綺麗的花。扉間接手了這朵和平之花,全部的重擔都背負在他身上,那就姑且先不計較他剛才的找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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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的,我好不容易才回來,看到他還沒說一句話,他張嘴就是‘岩忍暗殺了漩渦少年,你不可以去給他復仇’。水戶大人,你看看他!”千手府邸,水戶的房間,扉錯躺在水戶的榻榻米上,任紅髮碧瞳的白衣女忍為她檢查身體,吐槽剛才的扉間。

水戶掌中亮着瑩綠色充滿生機的查克拉,逗着正在母親肚子裏揮動拳頭的小傢伙,聞言笑道:“別生氣啊,扉錯。他不是故意給你添堵的,這邊你是三天前消失不見的,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一點查克拉波動都沒有,他都要急瘋了。整整七十二個小時,誰能想到你還有這樣離奇的遭遇呢?”

本來也不是多大的事,扉錯吐槽完就放過了,關心起水戶:“少年本來是我小弟,被人暗殺了我能放着不管么?就他小氣,參加葬禮都要‘特赦’,結婚就是找個籠子把自己關起來么?啊……他是您的侄子吧?”前一個“他”指扉間,后一個指漩渦少年。

紅髮的女忍捏了一把小姑娘的臉,看着小姑娘齜牙咧嘴地鼓起臉頰,檢查完畢收手,笑着點點頭:“是呀,前幾天還去吃了他們家的滿月酒。特別可愛的一個男孩,比當初繩樹可好看多了。優利加把孩子交給了她母親來看,已經跟着桃華一起去追蹤。”她的笑容稍黯,“當初我弟妹懷着孩子被人綁架,弟弟去營救時親眼看着對方撕票,還是柱間派了一隊千手支援,才成功復仇。這就是弱小的忍族和弱小的忍者,無法逃離的命運。”

扉錯從平躺換成側卧,孩子動得厲害,她有點難受,卻還是伸手握住水戶的手,給她一點支持。“我會保護你們的,”她保證,“也會想辦法把九尾弄出來的。柱間大人的囑託我一個都沒忘,你們都是我僅有的珍寶了。”

水戶的笑容重新明媚起來。他們這些忍者,從一出生就在與死亡為伴,幾乎沒見過“壽終正寢”這個詞所代表的事實例證。隨着年歲增長,在一次次的痛失所愛的過程中,早就逐漸麻木,遺忘了第一次的時候那種刻骨銘心的痛苦。談論身邊之人的辭世,和談論雨季糟糕的天氣和永遠曬不幹的衣服,煩惱程度是差不多的。

高出生率,高死亡率,低效的人口增長率,低下的人均壽命與低下的生產力。作為母親的女忍,生命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往往還有一個接一個誕下,然後一個接一個離去的孩子,到她也直面終於降臨的死神之翼,膝下也許甚至不能留下一半活到成年的血脈。扉錯聽說水戶也曾經有過親生的孩子,可是那孩子沒能站住。

可她到底是個小姑娘,轉移話題方面也沒有特別的技巧,問起水戶兩族的過去。這個問題以前她也問過,不過水戶是在柱間與斑決定捕捉尾獸后,作為渦潮國的誠意和最高水平的那一波封印大師,才來到即將建立完成的木葉村。當時兩族結盟已經有段時間了,水戶沒見過扉錯的父母,也沒直面兩族的戰爭,不能回答好奇的弟子。

“這次回來,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你的查克拉量增長得不太自然。”水戶再次將手探上扉錯的小腹,蹙起眉頭,像是遇到了什麼不解之謎,“你去換浴衣過來吧,現在這身不好脫。你這疼得不太對勁,孩子的胎心沒問題,查克拉也很健康,我得仔細檢查檢查,把肚子露出來我看看。”

扉錯嫌麻煩,從水戶的房間往返扉間的房間,還要換衣服,那種隱隱約約無法定位的疼痛,比直接的刀傷骨折甚至灼傷都要難受,她不想動。懶散地直接去解腰帶,反正族服的襦袢裏面還有褲子,都是女人怕什麼。水戶戳着她的額頭笑罵一句懶丫頭,到底伸手幫她把外衣撩起來。

第一次懷孕的女人往往顯懷比較晚,頭四個月都很隱蔽,從第五個月開始,肚子就像灌了水的氣球一樣飛快漲起來。扉錯現在正是五個月,穩定下來不再奔波,孩子長勢喜人,原本光潔的皮膚上出現了網織狀的妊娠紋,一道一道的紫色螺旋紋路,看起來觸目驚心。

再怎麼檢查都沒問題。

醫療忍術造詣不低的水戶苦思冥想也想不到問題的根源,她回憶着自己懷孕時的樣子,還有少女時期所見的母親和其他漩渦一族的族人,婚後的千手和其他各族,最後想起了柱間臨終前對扉錯所做的。所有的線索在一瞬之間串聯起來,紅髮的婦人恍然大悟,將手中的查克拉切換為陽屬性,少少的一點,嘗試着按上扉錯的肚子。

這個思路是對的。

孩子幾乎在接觸到陽屬性查克拉的一瞬間就停止了原地跳躍,扉錯的難以忍受的躁動也消失了。可是隨着水戶稍微加大查克拉的輸出,小傢伙猛地一跳,壓迫到了扉錯的胃部,年輕的母親當即噁心乾嘔。

還有哪裏不對。

水戶想,同樣是陽屬性查克拉,她和柱間哪裏不一樣呢?若是論攻擊性和侵略性,她的查克拉顯然不能和柱間的同日而語。可是屬性溫和的激起了這樣強烈的反應,刺激的反倒會讓小傢伙安靜下來?哪裏不對吧。她產生了一種模模糊糊的猜測,這個猜測她馬上就想驗證。

出門喚來千手家豢養的忍鴿,捎了張紙條,讓扉間立刻馬上回來,攸關他新組建的家庭存亡的大事,其它不管什麼破事都先放一邊去。

忍鴿飛走,乾嘔半天終於消停了的扉錯這才緩過來。把衣服穿好,舉起袖子擦掉眼角的生理性淚水,拍拍肚子權當揍了一頓這個淘氣的孩子,有氣無力地說道:“水戶大人,其實我可以用飛雷神傳送的。”

“還‘大人’不‘大人’的呢,你這孩子!”剛注意到扉錯的稱呼還是婚前的那種,水戶板著臉把她按倒,“躺下,別動,也先別用忍術!我有個想法想試試,就等扉間回來了。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也不管你喜不喜歡扉間,就算明天他把你惹急了你想用枕頭把他悶死,今天也得改改你的稱呼了。你們孩子還沒出生,我是你嫂子,我老頭是你大哥,千手家又不是大名府,別用那麼生疏的敬語了。”

“水……嫂子大人……嫂子!”對於突然切換不講道理模式的渦潮國的水戶姬様,扉錯也沒什麼好辦法,變更稱呼意味着她真的加入了這一家,她樂見其成,也就是多年習慣,一時改不過來。

她的識相讓水戶很滿意,揉着小姑娘手感超好的炸毛,琢磨一會兒見到扉間要怎麼組織措辭。猜測已經有了,而且多半相當靠譜,實施起來難度也微乎其微,就是不太好開口。都是她看着長大的孩子,他們的心思她不說全然了解,多少也知道個八-九不離十。扉間肯定同意,還是考慮考慮怎麼說服扉錯吧。

掌握飛雷神之術效率就是高,扉間現在已經出現在庭院裏了。白髮的男人站在原地長長地吐出一口氣,等臉上藏都藏不住的焦急和關懷消失,恢復了城府高深者標配的不動聲色,這才大踏步地衝過來,站在門口脫去忍鞋,質詢的眼光看着平卧的妻子和跪坐在妻子身邊眉頭緊鎖的嫂子。

“扉錯,扉間,柱間走之前做過什麼,你們還記得吧?”水戶已經想好要怎麼說了,在扉錯身前一尺半的距離指定了扉間的座位。扉錯有點不自在,到底還是被她的話所吸引,乖乖回答記得。

扉間對於嫂子的目的感到一頭霧水,那時他正忙着被揍,大哥的話每一句都記得,但是大哥幹了什麼還真的不太清楚。並沒有指望他回答,水戶直接解開謎底:“你手裏少捏一點陽屬性查克拉,放在扉錯的肚子上。記住,是讓你餵給孩子,不是讓你攻擊她們母女。看着,這樣。”她示範了一遍,如何安全地渡過去微量的陽屬性查克拉。

這操作本身沒有難度,扉間依言而行。這次孩子的欣喜連扉錯都感受到了,她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差點坐起來問怎麼回事,又被水戶按倒,交代扉間:“加大輸出。”

和水戶激起孩子強烈反抗的程度差不多的輸出,孩子卻更加開心,莫名的喜悅充斥着扉錯的心扉,她忍不住微笑起來,把手放在肚子上的手上。看到扉間一秒爆紅的耳朵,她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在幹什麼,立刻下意識地沉了臉甩手,然後又覺得這樣做不合適,不知所措地看向水戶。

水戶沒理會她的窘迫,宣佈結論:“扉錯這兩天去的地方,有個詞很有趣,‘補魔’。前三后二危險期不太好那麼做,現在五個月,胎位穩固,沒問題。扉錯,為了孩子,嘗試接納他,可以嗎?”

??????

扉間不知道補魔是什麼,這並不妨礙他聽懂後半句。他倒是沒有意見,甚至隱約有點期待,可是小嬌妻的反應明明白白就是不願意,怎麼辦?

出乎他的意料,扉錯低下頭,猶豫了三秒不到就變成點頭。年輕的女忍沉靜的黑瞳望向她的丈夫紅寶石般的眼睛,那裏面閃爍着扉間熟悉的微妙的惡意。她挪開扉間依然置於小腹的手,坐起來,轉頭看向扉間的卧室方向,率先起身,出門登上鞋,回頭對懵逼的扉間說道:“你去繼續上班吧,晚上我在家裏等你。”

甚至露出了有幾分桀驁狂妄之意的笑容,對溫柔微笑的嫂子道了別,離開水戶的房間。如果不是走路同手同腳的話,那麼她可能真的很冷靜,也真的像她說的那樣,“為了孩子沒有什麼不能忍的”。

重新回到她的腰間的大太刀在現世只能維持刀劍的形態,扉錯摩挲着刀鞘,拿起母親的紙條,來回來去看着那句“愛你哦”。重建之後的扉間的房間,寢具都是嶄新的,乾淨整潔,有着陽光的味道,款式和花色樣式都不錯,顯示出主人高超的審美。

只是沒有她睡慣了的味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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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總之都是扉間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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