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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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插播廣告,三葉不自覺的長舒一口氣,剛才真的太尷尬了。

旁邊的沙發一沉,她剛放鬆的身子又綳了起來,像一隻顫顫巍巍的小貓。

孟映生看出小徒弟的緊張,在他眼裏就是個看親熱戲被家長發現的小朋友,他好笑的問:“怎麼突然看起偶像劇了?”

三葉手心裏出了一層細汗:“隨,隨便看,看的。”

孟映生拖長聲音哦了聲。

這聲音落在三葉的耳朵里,就像是被一根小羽毛掃了一下,她的眼神看左看右,飄忽不定,心虛。

孟映生是眼睜睜看着小徒弟的臉一點點紅成番茄的,他忽然板起臉,嚴肅的喊了聲:“三葉。”

三葉嚇的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孟映生哈哈大笑。

三葉:“……”

孟映生不逗她了,放下交疊的長腿起身:“接着看吧。”

沒走幾步呢,孟映生又來一句:“十九的確已經不小了,算是大姑娘了。”

樓梯口的腳步聲消失,三葉用手捂住臉,很燙。

孟映生上樓睡覺,醒來時天已經黑了,他沒立刻起床,少有的在床上賴着,有單子就接,沒單子就休息,這日子過的倒是挺舒坦的。

舒坦的孟映生都快忘記道觀門前有幾棵松樹了。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響起敲門聲,伴隨着三葉的聲音,說飯好了。

孟映生伸了個舒舒服服的懶腰:“進來。”

門外的三葉欲要下樓,聽到裏面的聲音她的腳步頓住,轉身推門走了進去,入眼的就是正在扣襯衫扣子的師傅。

三葉刷地偏開頭,把臉扭到一邊。

孟映生沒注意到女孩的小動作,他懶散的從下往上扣着襯衫扣子,問現在幾點了。

沒回應。

孟映生這才撩了下眼皮:“小葉子,你耳朵怎麼紅了?”

三葉條件反射的用手去捂:“熱,熱的!”

孟映生在某方面是很遲鈍的,他沒多想,只是叮囑道:“是挺熱,天氣預報上顯示接下來一周都是高溫,你沒事就少在外頭轉悠,曬脫皮了遭罪。”

三葉嗯嗯。

孟映生下了床,長手長腳伸展開,散發出一股無形的壓迫感,他隨意的用手捋兩下微亂的髮絲。

三葉偷瞄了眼師傅寬闊的肩背,又去瞄師傅極為俊朗的側臉,脖子上那枚突起的喉結,她的眼神不受控制的移動,心砰砰的跳,慌的她趕緊把視線挪開了。

吃飯的時候,三葉明顯的心不在焉。

孟映生皺皺眉頭,他用筷子在碗口上敲幾下:“想什麼呢?筷子都送到鼻子裏去了。”

三葉搖頭。

孟映生覺得小徒弟有心事,而且有很多,他無處下手。

男女有別,如果徒弟是個男孩子,興許還能談談心。

一頓飯吃的師徒倆各懷心思。

孟映生上村裡轉悠去了,這個點,干農活的都回來了,差不多已經進入了吃完乘涼的時間段。

這邊坐着幾個人,那邊坐着幾個人,不幹別的事兒,就是扯閑篇嘮家常。

孟映生經過時,他們都笑呵呵的打招呼,問吃過飯沒,怎麼沒見小三葉。

村子就這麼點大,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都很熟悉。

孟映生應了幾聲,這麼轉悠一會,心裏的那點兒不知名情緒也就跟着散了,他看到草叢裏有十幾隻螢火蟲,一時興起就抓了幾隻回去。

三葉打算去洗澡的,見師傅抓了螢火蟲回來,就湊過去趴在桌前看。

孟映生臨時找的瓶子,也懶得擦洗,隨便擱在桌上:“知道螢火蟲為什麼會發亮嗎?”

三葉搖頭。

“螢火蟲之所以發亮,是公的在找母的。”孟映生拿起茶杯喝口涼茶,“發亮是它們的交流方式。”

三葉不敢置信:“真的?”

孟映生笑着說:“當然。”

他屈指彈一下瓶子:“這玩意兒關一天就會死。”

三葉聞言就把瓶子裏的螢火蟲放了。

孟映生料到她會這麼做:“你這一出,地府那管事的記上了。”

“師傅抓它們,也被記上了,不過跟你不同,你是善,師傅是惡。”

三葉急道:“那,那怎麼,怎麼辦?”

孟映生一臉悵然,煞有其事的說:“地獄一共十八層,人死後,閻王爺會根據對方生前行的惡來判斷進哪一層,師傅恐怕要往十層以上走了哦。”

三葉不上當:“騙,我的。”

師傅是個好人。

孟映生的臉一抽,他有點新奇的多看了女孩兩眼,機靈了,沒之前好騙了,在他面前也敢動小心思了,起初是不敢的。

外頭的蟲鳴聲此起彼伏,鬧騰個沒完,它們才不管會不會把別人從夢裏吵醒。

三葉睡不着,在床上滾過來滾過去,她心裏不知道什麼時候種下了一棵躁||動的種子,無聲無息的發了芽開了花,就快要結果子了,堵得慌。

屋裏沒有空調,床頭放着一把椅子,上面擱着台電風扇,呼呼的吹着,二檔位置,風不算小,就是沒什麼涼意。

三葉這麼一折騰,貼着涼席的後背濕||乎||乎||一片,她用手一抹,全是汗。

實在是受不了了,三葉跳下床夠到涼拖趿拉着去了浴室。

沖個澡回到床上,三葉平靜了很多,她盤着腿坐在床頭,藉著窗外灑進來的明亮月光拿出手機上網,不搜別的,就搜喜歡上一個人是什麼感覺,會有哪些表現。

搜的東西越多,三葉就越慌,心裏咚咚咚的,跟打鼓似的。

預感似乎被證實,三葉口||干||舌||燥,她傾斜着上半身去拿床頭柜上的水杯,結果因為手抖,碰倒了杯子,涼開水灑了一地。

明明房裏就自己一個人,三葉依然有種難言的|羞||恥|感,好像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不但|羞||恥|,還驚慌無助,她沒有去收拾地上的水跡,而是拉起薄被把自己完全蓋住,整個人縮在了裏面。

不能讓師傅知道,不然師傅肯定會讓她走。

三葉哆哆嗦嗦的用牙|咬||住|食指關節,她不想離開師傅,不想再變成一個人。

接下來一連幾天,三葉都魂不守舍,直到第四天,她才恢復如常。

就如同被大石頭砸過的湖面,隨着時間的推移,濺起的巨大水浪一點點消失,最終回到波瀾不起的狀態。

孟映生卻變得不正常起來了,時不時有意無意的看一眼他徒弟,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偶爾皺眉,偶爾搖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小樓里的氣氛有些微妙,方小如就是在這個時候過來的,她穿的還是一身連衣裙,裁剪的很合身,款式面料都很高檔,不過裙子的長度比上次要短,領口比上次開的要大,整個人如同剛盛開的牡丹,清麗高雅無比。

她給三葉買了東西,是件裙子。

“我的衣服都是定做的,那老師傅早就不接單了,給我定做也是因為我奶奶的關係,一般人無論出多少錢,他都不會接。”

方小如說著就將裙子從袋子裏拿出來,一手拎一邊,擱在三葉面前比劃:“我看你應該是穿最小碼的,果然合適。”

“孟大哥,你看怎麼樣?”

孟映生不太懂女人眼裏的時尚,他敷衍的掃了眼,方小如手裏那裙子顏色艷麗,V領,收腰,看長度還挺短,款式比較成熟,適合她,不適合三葉。

怎麼想就怎麼說了。

方小如嬌笑:“是嗎?我看着三葉穿應該也還不錯的。”

“有時候看是看不出來的,要穿了才知道合不合適。”她笑着把裙子遞給三葉,“去試試。”

三葉到這會兒還矇著,她跟方小如關係很一般,怎麼給她買東西了呢?

拿人手短,她不想要,但又怕師傅夾在中間難做人,一時不知道怎麼辦,就那麼杵在原地。

最後三葉還是硬着頭皮去試了,結果一穿,小了。

三葉鬆口氣,小了就好,有借口推掉了。

方小如笑的怪不自然的,她以為三葉就是個飛機場,平的,沒想到人只是衣服穿的寬鬆看不出來,衣服底下還是有料的。

本來算的是等三葉穿上,方小如趁機說還是個小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以後會|發||育|起來的。

那話自然是說給孟映生聽的,暗示他小孩子能有什麼看頭。

現在倒好,沒法說了。

這個小插曲並沒有停留多長時間,方小如好像是來找孟映生問事情的。

孟映生問是什麼事。

方小如說她接了個單子,遇到了困難:“孟大哥,你懂的比我多,我想你幫我出出主意。”

孟映生沒立刻說可以:“你家裏人呢?”

方小如將一縷髮絲別到耳後,手碰了碰精緻的珍珠耳墜,輕笑着說:“我自己開的事務所,不方便讓家裏知道。”

話落,她的言語跟目光里都透着幾分請求:“孟大哥,這事我只能找你了。”

這麼個標緻的大美女求人辦事,一般人還真沒辦法拒絕,看兩眼骨頭都酥了。

孟映生答應了,但他倒不是沖的方小如的這副|皮||囊|,是沖的她背後的方家。

南楚北方,這兩家在道界的地位差不多,還是那句話,多個朋友多條路,除非踩到了底線,不然還是和和氣氣的比較好。

再說了,就目前來講,方小如給孟映生的印象就是熱情,會來事,別的沒什麼。

三葉肚子不舒服,上了個廁所出來的時候,客廳里沒人了,她在沙發上坐下來,又站起來走動,腦子裏開始胡思亂想,控制不住的想這想那。

還是找點事情做吧。

三葉去陽台拿了拖把回客廳拖地,過會兒就伸頭往樓上看,樓上一點兒動靜都沒有。

腦子裏浮現方小如的那身穿着,高挑的身材,美艷的臉龐,像一盤精美可口的菜肴,很|誘||人,她晃了晃腦袋,繼續拖地,下一刻就放下拖把上了樓。

三葉剛爬上最後一節樓梯,師傅房間的門就開了,她不知道房裏發生了什麼,只看到方小如出來的時候眼睛有點紅,裙子上有一塊黑色的印子,像是打翻墨水瓶蹭到的,經過她身邊的時候低着頭,看都不看她一眼,那種尷尬難以遮掩。

身後是“噠噠噠”的腳步聲,極快,三葉忍不住回頭,穿那麼高的高跟鞋下樓,走那麼快,容易崴腳。

這麼想着,就見方小如歪了一下,三葉下意識的跑過去,半路停了下來,眼神錯愕。

因為她看到方小如的肩膀顫動,像是……哭了。

三葉回過神來的時候,方小如已經走了,她摳了摳小手指,對現在的這一現象有些茫然,心裏是有猜想的,只是覺得應該不會。

深吸一口氣,三葉躡手躡腳靠近師傅的房門口,猶豫了會抬手敲門。

裏面傳出厭惡的吼聲:“滾!”

三葉的臉頓時就白了,她抿緊嘴巴縮回手就走,沒走多遠房門就從裏面打開了。

孟映生面色不佳:“拿塊抹布給我。”

三葉沒反應。

孟映生提醒:“抹布。”

三葉一個激靈就去衛生間拿抹布,想想又回頭,多拿了兩塊。

一進去,三葉就聞到了濃烈的墨香,墨水瓶真的倒了,桌上地上都有墨水。

三葉看到自己昨天畫的幾張符全髒了,髒了就沒什麼用了,她心疼的眼角直抽。

孟映生從徒弟手裏拿走一塊抹布,一言不發的清理桌面。

三葉蹲下來擦地上的墨水,房裏陷入寂靜的氛圍裏面,師徒倆默契的誰也沒提方小如。

.

方小如離開小樓就去了酒吧。

那會兒在房裏,方小如跟孟映生提起自己這次接的單子,看他曲着修長的手指一下一下漫不經心的敲點桌面,那聲響讓她亂了心神,魔怔了,竟然湊過去從後面抱住了他。

被推開以後,席捲而來的羞怒讓方小如腦子裏嗡嗡響,她又湊了上去。

第二次沒碰到就被推開了,對方看過來的眼神冰冷。

那一瞬間,方小如有種被人摁進冰窖里的感覺,渾身都凍僵了。

不用別人說,方小如也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條件,從小到大一次沒被人拒絕過,只要她願意,這次竟然被拒絕了,還是被同一個人接連拒絕兩次,自尊受了傷,她落荒而逃。

方小如仰頭喝完一大口酒,讓酒保再給她來一杯,原本的策略是溫水煮青蛙,慢慢讓孟映生接受自己,她有信心,沒想到今天會這麼衝動,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

以後再見面,孟映生大概連朋友的身份都不會給她。

一步走錯,這一局就沒了翻身的機會。

方小如不知道是難過多一些,還是不甘多一些,她的太陽穴突突亂跳,問酒保要了一根煙坐在吧枱前抽了起來。

吧枱前的大美人吸引了酒吧里不少人的注意,一個個的摩拳擦掌。

王一鳴跟一哥們過來喝酒,聽哥們說來了個超正的,他無意間一瞥,眼睛立刻瞪大了。

哥們吹口哨:“正吧。”

王一鳴說:“正。”

哥們是個老油條,|曖||昧|的笑着說:“先別上,讓其他人上,看她是個什麼路數。”

王一鳴盯着吧枱位置。

哥們看他的反應有點兒不對:“你認識?”

王一鳴從嘴裏吐出兩字:“同行。”

哥們猶如被潑了一盆冷水,|欲||念在一兩秒內消失無影,驅鬼的啊,算了算了,吃了也消化不良。

手機響了,一相好的打來的,哥們趁機溜走,讓王一鳴記得給自己付賬。

王一鳴在男同胞們虎視眈眈的注視下朝吧枱那裏走過去:“方美女,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喝悶酒啊?”

方小如沒理會。

王一鳴手撐在吧枱一側,彎下腰背靠近些看她的臉,發現她的臉色差的不能再差了,整的跟一被拋起的怨婦似的,不禁趕到好奇,也新鮮:“怎麼了?”

方小如放下空酒杯,搖搖晃晃的站起來。

王一鳴拉住她的胳膊扶着她往門口方向走:“喝這麼多幹什麼呀?借酒消愁?”

這話不知道戳到了方小如哪兒,她一把推開了王一鳴,身子沒站穩的往後倒,被一個男的給接住了。

王一鳴的臉僵了僵,隨即堆滿笑容:“兄弟,我女朋友。”

那男的眼珠子在懷裏的美人身上掃掃,又去掃王一鳴,長得挺一般的,能有這麼正的女朋友?

王一鳴笑着說:“我內在美。”

“……”

見人不鬆手,王一鳴很溫柔的喊了聲:“小如。”

方小如半天才有反應。

王一鳴趁機把她撈回自己的臂彎里,溫軟在懷,鼻端是一陣陣的香味,他吞咽了一口唾沫,覺得君子不君子的,有時候真的不重要。

方小如腳下不穩,手搭上了王一鳴的脖子。

王一鳴聽到自己的理智四分五裂的聲音,噼里啪啦的,轉瞬間就碎成了渣渣,他將方小如攔腰抱起,大步流星的離開了酒吧。

半夜的時候,方小如的意識清醒了,她頭痛欲裂,嗓子發乾,視野里是陌生的房間,還有張熟悉的臉。

王一鳴從手機屏幕上抬起臉:“方美女,你可算是醒了。”

方小如想到了什麼,她看向王一鳴的目光變得陰毒,譏誚,輕蔑。

王一鳴心想,這是只驕傲的波斯貓,一般人養不起,他面上是冤枉的表情:“我什麼都沒做。”

方小如起先不信,感覺身體沒有任何異樣才信的,但她依然沒有給王一鳴什麼好臉色,不管現在是半夜,一刻不多待的走人。

王一鳴沖女人窈窕的背影笑:“這回我當了君子,下回可就不當了啊。”

回答他的是關門聲。

王一鳴摸摸鼻子,這女人連句謝謝都沒有,真是不識好歹。

罷了,就當是行善積德吧。

.

第二天三葉依舊沒跟師傅提起過方小如,也不敢問昨天房裏發生了什麼,好像成了個禁忌。

三葉收到了錢越山給她寄的英語輔導資料,有好幾本。

孟映生不咸不淡的來一句:“那小子對你很上心。”

這話三葉都不知道怎麼接。

孟映生一句完了還不夠,又來一句:“你既然不喜歡他,就要跟他保持距離,不要讓他感覺自己還有希望。”

三葉整理輔導資料的手顫了顫,猛然抬起頭。

孟映生覺得自己前後兩句話說的都挺莫名其妙的,他收徒弟是為了教道術的,對方的私生活不該他管,畢竟只是師傅,不是爹媽,真管不到那方面去。

轉而一想,我年長她不少,把她當孩子養着呢,方方面面都照顧到了,多說兩句也不是不可以。

對着女孩委屈的眼睛,孟映生的眉頭一皺,我的話說重了嗎?

三葉認真的說:“我有,有給他,錢。”

孟映生咳兩聲:“那挺好,挺好的。”

三葉抱着資料上樓。

孟映生把人叫住:“師傅的師兄待會兒過來。”

三葉一下子就慌了神,不滿的瞪過去:“怎,怎,怎麼不,不……”

孟映生下意識解釋:“師傅也是才接到的電話。”

三葉不管資料了,她趕緊跑去廚房看都有哪些食材,中午要燒哪幾個菜,完了又樓上樓下的跑,急急忙忙的收拾。

其實平時就挺整潔的,孟映生看她那麼忙活,脫口而出:“小葉子,師傅看你這樣兒,想到了小媳婦見公婆。”

三葉的腦子裏轟地一下炸開了,她嘴唇哆嗦的看着師傅,眼睛睜大,臉發白。

孟映生以為她嚇到了,就安撫的笑着說:“師傅沒別的意思,就一玩笑。”

末了嚴肅的強調:“真沒別的意思。”

三葉垂下眼皮,眼神黯淡的哦了聲。

孟映生本來想說師傅是修道的,不找媳婦,也不知道怎麼從嘴裏出來的話就變了,他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昨天方小如的舉動把他刺激到了,頭疼。

半晌午的時候,三葉見到了師傅的師兄,經師傅介紹知道他叫常年,很好記的名字,身材強壯威猛,五官很冷硬,不像修道的,像個很有威嚴的將軍。

三葉禮貌的叫人:“師伯,好。”

常年拿出一個紅包。

三葉呆住了。

孟映生很詫異的看了眼師兄,

常年面無表情的說出三個字:“見面禮。”

孟映生抽抽嘴,這一出整的,這真的有點像小媳婦見公婆了,他替徒弟接過紅包:“師兄,讓你破費了。”

常年沒什麼表示。

三葉待了會就上廚房忙去了。

常年在客廳坐下來,目光所及之處都收拾的乾乾淨淨的,師弟有個勤快能幹的徒弟,人他見着了,跟想像的大不一樣。

很小,就是個孩子。

師弟有|養||成|的愛好?常年想起來了什麼,自顧自的輕搖頭,命數而已。

他喝口茶:“師弟,你知道你這次下山歷的什麼劫嗎?”

孟映生沒想到常年一來就提這個事,懶散的說:“不知道。”

常年語出驚人:“我知道。”

孟映生拿起餅乾盒的手頓在半空:“還請師兄明示。”

常年的薄唇一掀:“情劫。”

不等孟映生做出反應,常年就說:“抽身而出,便算曆劫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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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問你服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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