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結合生變

25.結合生變

西澤真是有點煩死結合熱這坑爹癥狀了,爆發之後,嚮導屬性開始在他體內佔據主導地位,是的,那個能力評級只有E的超弱雞屬性居然還能壓制住哨兵屬性,使他五感歸於尋常人的水平,而本身強勁的體能也在促進劑折磨后消耗得幾近見底。

都這種時候了,他理智上覺得該識時務服個軟的,情感上卻甚是彆扭。

於是他拼盡最後一點力氣,一把將奧斯維德推開,翻身壓在對方身上。看着奧斯維德那難得驚訝的表情,他流氓似的破罐子破摔:“怎麼?不是讓我怎麼想怎麼來嗎?”

“……”奧斯維德本來想翻身占回主動的,聞言頓時不動了,不確定地看着他,“你想做主動那個?”

西澤挑眉:“老實說我現在沒什麼力氣了,如果你能全程自己動並且好好扭一扭腰的話,我當然很樂意做主動的那個。”反正並沒有規定嚮導得是下面那個。

奧斯維德:“……”這畫面太美他拒絕想像。

西澤看着他有些吃癟的表情,糟糕的心情多少愉悅了一些,於是再看奧斯維德就沒覺得那麼憋屈了。

反正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再怎麼著,在這破地方,他都得和眼前這個人綁定,他能感受到心跳得那樣急速,他能體會到他們之間的共鳴在胸腔里微微震動,95%的高匹配度並不是一個單純的數字,它意味着極為本能的、難以抵禦的吸引力。

“來吧,就這個姿勢。”他沉聲道,決定要給按着課本走的奧斯維德出一個難題,“你不是說你書都看透了嗎?就這個姿勢,你給我把問題都解決了吧。”

奧斯維德:“……”

當然,在之後的時間裏頭,西澤覺得說這句話的自己就是神經病。

由於他壓在上面,奧斯維德躺在下面的關係,整個過程簡直可以用有毒來形容——

光衣服他們就脫了好一會。

然後奧斯維德明明也被動進入結合熱了,身上大汗淋漓,額上青筋突突,但他居然還特別鎮定地在每一個動作后詢問西澤的意見。

“我摸得對嗎?”

西澤:……不,不對,掐得我很痛。

“舒服嗎?”

西澤:……老實說比他自擼還差一些。

“怎麼抖得這麼厲害?”

西澤:……媽的,抖是因為沒力氣了,不該坐上面的,太費力了……

奧斯維德的終端始終在旁邊一閃一閃地自動跳着頁,這人不止問他意見,還無師自通發明了一個新的折磨人的方法,開始一板一眼地在複述着書頁上的內容。

“第一次結合主要以疏導熱症為主,可以有效緩解持續高溫造成的精神混亂狀態,當精神穩定之後,可以在第二次結合時根據情況開始嘗試精綁定……”

西澤聽得差點要翻白眼了,他忍無可忍砰的一聲一拳捶在奧斯維德耳邊,伏低腰身咬牙切齒地吐字:“閉、嘴!”

他瞪着那張在這種時候居然還認真不似作偽的臉,眼睛裏面既含着無可奈何又含着惱怒與急切。

奧斯維德被這眼神震得抿嘴一頓,深深看了他一眼后翻身將他用力壓住,他其實也忍耐得不輕,眼睛紅紅的,一邊低喃着“知道了”一邊按照西澤的要求閉嘴,然後開干。

冰冷的駕駛艙中央,黏膩熱切的氣息涌動着。

他們都在真實的或者虛擬的訓練場上碰到過對方無數次,在一場又一場的比試中摸透了彼此的作戰習慣與手法,然而這次不同,這次他們來到了一個全新的、只屬於他們的戰場。

在這個戰場上他們彼此生疏,真正殺起來的時候什麼書本知識都變成了紙上談兵的隔靴搔癢,只能遵循着本能跌跌撞撞地摸索,找尋着對方的要害,丈量着對方的深淺,憑着一股勇悍衝鋒陷陣,然後一舉攻下,在勝利的邊緣戰慄。

濃烈的信息素在一波接一波的起伏中充滿了整個駕駛艙,在結合的一剎那終於徹徹底底地融合在一起,轉化成另一種全新的極為美妙的氣息。

像是受到了靈魂深處的呼喚一般,西澤感到自己的精神力開始自然而然地擴散開去,結絲成網,將他和奧斯維德網在一起,思維觸手毫無阻隔地探進了奧斯維德的精神世界之中,抵達了那片他熟悉的藍天與大海。

奧斯維德的思維也被引導着順着那些觸手往西澤的精神世界中進發,當哨兵和嚮導正式結合時,結合雙方的精神也將會綁定,他們會在彼此的精神世界中留下獨一無二的精神印記,這個印記將伴隨着他們到永遠,即使他們天各一方,也能跨越重重星河感知到彼此的生死福禍。

這是比身體結合更為徹底和恆久的綁定,除了生死,再也沒有其他東西能令他們徹底分離。

方才還頹弱不堪的白虎早已在兩人信息素融合時重新凝成實體,獅鷲高興地扇動着翅膀,追逐着對方衝出了機甲,一黑一白兩隻大傢伙不知道跑哪玩耍去了。

內里火熱外表冰冷的機甲安靜地矗立在內核延展的平台上,和遠處嬉鬧的兩隻精神體遙相呼應,為這片久未見客的區域注入了一絲久違的生命力。

安靜的空間站內核之中,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某個沉睡了多年的裝置像是感應到什麼,微弱的指示燈顫抖着亮起,細微的吱吱聲規律地傳出,在幾次重啟和自檢之中一動一動地開始執行自己塵封許久的自動程序。

駕駛艙中,奧斯維德微不可察地一頓,難得展露激烈情緒的眼睛突然泛起一片空茫。

陷入精神結合邊緣的西澤未有所覺,意識像以往那兩次一樣出現在奧斯維德那片精神之海中。

他的E級精神力很弱,但仍然本能地勉力織就出一條小船,打算讓它浮於溫和的海面,隨波起伏。

一切本來好好的,小船若隱若現的也即將成型,然而原本明亮的天空突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暗下來。

西澤感到心底一寒,精神力斷開,小船居然就以一種半成品的透明姿態滑了出去,他猛然一驚,抬頭往上看去,只見天心處那個一直安靜無礙的空洞居然緩慢擴大開來,比上兩次所見時變大了不少。

往日裏看不清楚的空洞深處,這時已經能隱隱看見一團團濃稠的黑霧。

西澤無端感到一陣心悸,他本就不甚強大的嚮導精神力急速潰退,探入精神世界中的思維觸手受驚一般縮了回去。

他在現實中氣喘吁吁地睜大眼,視線在一陣陣的晃動中聚焦,慢慢看清了眼前的奧斯維德。

他們貼合的身體還滾熱,可這人汗濕的臉上卻不知何時恢復成那種冰冷的、毫無觸動的表情。

極致的熱與極致的冷在此刻詭異地融合在一張臉上。

西澤看得頭皮發麻,下意識大喊道:“奧斯維德!”

他猛地伸手按住對方的肩膀,結合讓他恢復了一些力氣,他也說不清楚心底隱約閃過的不安是什麼,只定定看着對方的眼睛,用力地晃着對方的肩膀。

奧斯維德在他的晃動下驀地吸了一口氣,空茫的眼睛活了過來,他停頓了兩秒,目光重新落在西澤的臉上,卻發現他臉色有些難看。

“怎麼了,臉色這麼差?”他奇道,卻在話聲出口時察覺到了什麼。

西澤的聲音像是從天邊傳來,帶着某種奇異的質感,像是在訴說著一件難以理解的事。

“我們精神綁定失敗了。”他說,“我的標記還沒完全凝成,而你……”

而奧斯維德卻根本沒能在他的精神世界中留下標記。

嚮導與哨兵正式結合的時候,身體和精神會一同綁定,這是一條寫在通識上的常識,是所有人認定的真理。

西澤從沒聽說過哪一對哨兵和嚮導結合時會精神綁定失敗的,他也根本沒在任何一本課本里看到過哪怕一句的關於精神綁定失敗的描述。

奧斯維德聽明白了他的話,不可置信地沉默了幾秒,低頭用力抱緊了他,低聲道:“我們再試一次?”

然而再試一次也沒用,每當西澤想要給那隻半透明的小船凝結出完整的實體時,他都會莫名其妙失敗,奧斯維德精神世界裏那個傾灑着冷光的洞口黑影幢幢,總是會迫使他退出。

他的精神力在反覆的進入與未知的壓迫下快速消耗,奧斯維德看出他的力不從心,安撫似的親了他幾下,隨口道:“是不是因為結合得還不夠徹底?還是說你精神力消耗太快了?”

“不是。”西澤皺起眉頭,“你精神世界裏那個洞是怎麼回事?它剛才突然變大了。”

“洞?”奧斯維德一愣,“什麼洞?”

西澤狐疑地和他對視:“就你精神世界裏天空上面那個缺口啊,不是,你……自己不知道的嗎?”

奧斯維德的表情明顯告訴他不知道。

“我不太清楚自己的精神世界在別人精神感知下具現出什麼模樣。”他說道,“那個洞是什麼樣子,你能和我說說嗎?”

西澤便一邊回憶一邊和他說了,末了道:“之前兩次我也有留意到它,但它一直沒什麼動靜,今天莫名變大了一點,裏面似乎有一團黑霧,但我看不清楚那是什麼。”

一個人的精神世界是他精神狀態的直觀體現,那個盤旋着黑霧的洞口必定和奧斯維德的精神有關,然而當事人自己似乎都毫無所覺。

“回去之後,我會去請教一下蘭登教授的。”奧斯維德蹙眉道,之前的幾年蘭登教授一直給他做精神疏導,說不定知道點什麼。

結合過的嚮導和哨兵,卻沒辦法綁定精神,這會出現什麼問題,他們現在無從知曉,好在身體的結合總算令洶湧的結合熱初步緩解下來,西澤勉強忽略掉心底浮起的一絲陰霾,翻坐起身打算松一松筋骨,一動之下屁股腰背難免作痛。

他微微黑了臉,總算覺得這駕駛艙里實在是太冷了,伸手將所有設定教正回正常值,然後打開艙門往外看了看,旋即奇道:“這裏是什麼地方?”

他們身處的是空間站的內核,一路往上結構複雜,構成了空間站的表層,此時可見上方某個位置穿了個大洞,時不時還有零碎的東西掉落下來。

然而內核這裏一片平靜,根本沒受任何影響。

西澤隨便套了條褲子剛想披件衣服往外走,哪知上空突然傳來一陣聲響,幾駕裝備精良的機甲從天而降,一眨眼便穩當地停在了內核平台上。

“找到目標人物!體征正常,並無生命危險。”

那幾駕機甲的駕駛艙門一個接一個地打開,跳出來的駕駛員衣着統一,一看到西澤和奧斯維德都是臉上一喜,其中像是領隊的人當先高聲道:“是獵星兵團的道爾森上尉和近衛兵團的希爾上尉嗎?我們是雙子星系滅空兵團的人,接到求救信息前來……”

但他話到一半便突兀地頓住了,因為他忽然發現,眼前兩位上尉十分的衣衫不整,面上一片春色,顯然剛剛才幹過什麼不可言說的事情。

西澤:“……”

媽的,還能不能讓人好好換個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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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向之天生不對[星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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