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欽差大使

“滋央央大國，禮崩樂壞。至董卓之亂以來，天子蒙羞，群臣遭辱，百姓更是流離失所，苦不堪言，大漢處生死存亡之秋也。有費亭候曹操高舉忠義之旗，迎天子，恢朝制，修禮樂，安萬民，此舉乃平四海，匡社稷之大事，然袁紹、袁術、呂布之流內藏私心，名為漢臣，卻紛紛擁兵自重，欲脫離朝廷懷抱，構建一個小朝廷，惹天子震怒，曹操奉命興師問罪，所率虎賁之師，使之眾戰，誰能御之？使之攻城，何城不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今天子賢明，丞相能幹，百官齊心，百將勇猛，正是我大漢中興之跡象。素聞爾等江東群臣，個個深明大義，心繫大漢，此時不納入朝廷懷抱，更待何時？如若不然，百萬雄師橫江而過，兵鋒所向，玉石俱焚。”

曹操看完后神清氣爽，撫掌大笑：“好文，好文！此文氣吞山河，讀起來朗朗上口，一股熱血沸騰之感直擊人心。子孝不枉我如此看重你，你果然沒讓我失望！”

一旁的曹仁面有驚訝之色，接過曹操手中那封戰書，邊看邊叫好：“丞相，相信這篇檄文一經傳出，江東鼠輩定然開城投降，將大小喬二位美女獻給丞相。”

曹操心中大喜，相比青澀的少女，他更好花信少婦。大小喬艷名在外，他惦記許久，若能一一納入府中，當是人生一大幸事，為此他專門修建了一座銅雀台學那秦始皇，收集天下的美人。

程昱、荀攸和賈詡幾位謀士看完后，紛紛稱讚，高仁這篇檄文從詞辭修飾來說，太過淺顯直白，完全沒有瑰麗華麗的措辭和文風，但勝在氣勢磅礴，令人發潰。

賈詡摸了摸鬍鬚，眼中精光一閃，遂向曹操道：“主公，如此戰書需派一個得力心腹前往江東，一來壯我家主公之威，二來探探江東群臣口風。”

曹操頷首：“那依文和看，派誰去比較合適。”

此時的曹操意氣風發，志在一舉收復江東，建蓋世奇功，雖有幾分驕傲自滿，但對身邊幾分謀士的建議還是酌情採納的。

聞言，賈詡看了高仁一眼，高仁眼皮一跳，暗道：“這位毒士不會推薦自己出使江東吧。”

他念頭一起，只見賈詡開口道：“主公，我以為子孝完全有能力擔此重任，只怕他嫌江東偏僻，不肯前往。”

“文和你錯了，子孝乃頂天立地的好男兒，怎會吃不了這點苦頭。”曹操將目光轉向高仁，笑道：“子孝，就麻煩你辛苦一趟了！”

高仁心中暗暗叫苦，將賈詡祖宗十八代全給問候了一遍，這老傢伙大半截身子都快入土了還來坑自己，不過曹操既然開口了，又是當著眾人的面，若是推辭顯然拂了他的面子，以後在曹營肯定沒法待了，於是咬牙道：“為主公辦事，是我的榮幸。”

曹操喜道：“好好，你若能完成任務，我必在陛下面前大力舉薦你，為你謀得高官俸祿！”

高仁心裏苦笑，自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高官俸祿能讓別人趨之若鶩，捨生忘死，但對自己來說只不過過眼雲煙，自己終歸是要離開的。

程昱看了賈詡一眼，心裏唏噓不已，暗道：“毒士不愧是毒士，一句話就將對手給打發到了江東，看來以後要多多跟此人交好才是。”

一封戰書讓許褚對高仁的印象大為改觀，這時見他要出使江東，於是向曹操建議道：“高先生到底是一文弱書生，只身前往江東只怕被江東群臣輕視，到時怠慢了豈不是使丞相臉上無光。還請丞相派一名虎將同往，一來保護先生周全，二來彰顯丞相之威名。”

高仁眼中掠過一絲訝色，想不到這粗人到有心細的一面。他卻不知，許褚能勝任曹操貼身侍衛這一職豈非等閑，若沒有幾分頭腦，只怕早就葬身政治的漩渦中。

曹操聽罷，沉吟道：“仲康說的不錯，只是要挑選一個智勇兼備的人才行，諸位可有人才舉薦。”

荀攸拱手道：“主公手下武將如雨，似此人才多不勝數，屬下舉薦一人，必能協助子孝完成任務。”

曹操大喜：“此人是誰？”

眾人聞言，紛紛看向荀攸，連高仁都好奇會從他嘴裏說出哪個人物，五子良將估計不行，曹操捨不得，而鍾會、鄧艾之流還小，不可能是他們。可拋去這些人，曹營還真沒什麼獨擋一面的武將。

荀攸道：“他便是曹仁部曲將牛金，此人不僅勇猛，且一片赤誠之心，有他前往，必能護子孝周全。”荀攸雖然有些嫉妒高仁在曹操心目中的地位，但並不希望他此去江東遭遇不測，所以推薦的一個還算有幾分本事的人。

曹仁聽到是他的部曲，不禁臉上有光，忙道：“先生好眼光，這牛金卻是我手下不可多得的一員將才，為人坦蕩，很合我脾氣。”

曹操壓根沒聽過牛金此人，不過聽手下一文一武這般大力讚揚他，想其人必有過人之處，心中已有幾分鐘意，不禁將目光看向高仁，問道：“子孝以為牛金如何？”

高仁深吸了一口氣，大聲道：“主公，在下一介布衣，一直隱於山野之中，聞主公雄才大略，故來帳前效勞。雖入軍中半月有餘，不過寸功未立，名聲未顯，此去江東個人性命是小，只怕有辱朝廷顏面，那在下萬死難辭其咎。”

在主戰派的周瑜在，別說一個自己連聽都沒聽過的牛金，便是猛人許褚護着，也難保自己不會出事。所以高仁必須要向曹操討個一官半職，只有這樣才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這才是大智慧。

聞弦音而知雅意，在座的都是聰明人，曹操更是此中翹楚，他微微沉思了一下，遂將目光看向左下首的程昱。程昱嘆了口氣，拱手道:“主公，子孝此去江東代表大漢、代表朝廷，若布衣前去，一來身份不明，二來江東群臣必然輕視我等。正所謂名正才言順，下官懇請丞相奏明陛下封他為天使，浩浩蕩蕩的出使江東，以顯天威。”

剛才一幕，荀攸看在眼裏，忙道：“在下以為仲德所言甚是有理。”

曹操故作沉吟之色：“爾等說的甚是，只不過自古以來天使乃宦官，子孝堂堂一個大好男兒如何使得。”

程昱道:“主公，此一時彼一時，除天使外可以另設一職，如此可行。”

曹操頷首道：“仲德你替我擬一封請封書，請封高仁為大鴻臚兼天使之職，出使江東為大漢收復疆土，如此則名正言順。”

高仁聽了一驚，這不是後世大名鼎鼎的欽差么，有這層身份在，此去江東可以說穩如泰山，他心中不由激動了起來。

曹操一句話，高仁陞官十拿九穩，眾人紛紛向高仁賀喜。

高仁微笑的和眾人客套了幾句，見沒什麼事就率先退去了。

此去江東，雖說不抱有憑三寸不難之舌說服孫權開城投降，但好歹也要弄清江東軍事佈防，以及內部所面臨的危機，只有這樣才能找出瓦解江東政權的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