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第一百一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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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政朝着王夫人猛的一瞪眼,王夫人心裏一疙瘩,賈政說道:“你是怎麼管家的詹光他們已經有兩個多月沒領到月例了。”
賈政這人除了讀書便是讀書,可偏偏讀的還是死書,外頭真正的文人墨客不願搭理他,只他在府里招攬了十幾個清客相公,沒事時便在書房吟詩作對,一味的吹捧賈政。
聽說是這個,王夫人臉上忍不出便冷了下來,自從張瑛管家之後,雖說是各院管各院的,可是分配給各院的銀子確是根據各院的主子來分配的,以往王夫人當家,榮禧堂的月例是最多的,可如今張瑛竟然直接把清客那一項給抹了。
雖說清客相公的月例應該二房自己出,可府里之前都是公中出的銀子,張瑛連個招呼都沒打直接便沒給,王夫人早就等着賈政問起,當下便欲語還羞的把這事說了出口,臨了還說:“母親信任她,我也不好說什麼,畢竟是大房的人。”
賈政沉吟良久,轉而看向王夫人:“夫人委屈了。”
王夫人立馬感激涕零的點了下頭:“只要老爺信任我,這點不算什麼。”
這邊賈政喝了口茶,便直接去了東院找賈赦。賈赦伺候正在書房打盹,剛納了姨娘,晚上太累了,這不下午在書房曬着太陽便想睡覺。
卻不想被賈政擾了清夢,賈赦這臉色便不太好看。
賈政進了賈赦屋子,聞着一股子酒味臉色也不太好看。“大哥,有些話我本不該說。”
“那就別說!”賈赦一擺手。
賈政沒想到賈赦竟然會不按套路出牌,臉色有些發黑,轉而便一屁股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滿架子的古董苦口婆心的說道:“大哥,你這些可太多了。”
賈赦本就被賈政吵醒,渾身不爽,如今又見着賈政盯上了自己的寶貝,當下臉一板,衝著賈政大聲道:“有屁就放,沒事滾蛋。”
“粗鄙,粗鄙!”賈政低聲喃喃自語,轉而一臉沉痛的說道:“大哥,老太太讓璉兒媳婦當家,這后宅之事,原不該我說,可是我那清客詹光他們快兩個月沒領到月例了。”
這戶一出,賈赦一臉疑惑的看向賈政,賈政則義正言辭的說道:“這事我不好對老太太說,不如你讓嫂子跟璉兒媳婦提點一二,省的鬧到老太太那不好看。”
賈赦一張臉有些發黑,轉而一拍桌子大聲道:“你屋裏那幾十個清客都是公中出的錢?”
賈政一愣,轉而詫異的說道:“這是府里的慣例,難道大哥不知道?”
“那我養的那些清客怎麼是我自己掏的錢。”賈赦這話一出,賈政頓時便默了。轉而偷偷看了一眼賈赦道:“大哥,我那些清客都是文人才子,而大哥則是些名伶戲子,怎可一概而言。”
這話直接讓賈赦直接黑了臉,指着賈政便道:“好大的臉,是誰給你這麼大的臉,你是臉大如盤吧!”
賈赦言語露骨,賈政又自認為斯文人,當下便一甩袖子快步走出了東院。
賈赦站在書房內,全然沒有了睡意,只要一想到這些年兄弟倆的區別對待就怒不可遏,偏偏那個賈政還自以為當然,簡直是厚顏無恥。
偏偏這時候邢夫人沒有眼色的進屋說話。邢夫人自從見張瑛當家以後,便也想管家,可是張瑛那邊雖每日晨昏定省,可說話滴水不漏,邢夫人刺探了好幾次都沒用,便想着過來試探賈赦。
這不見着賈政前腳出門,後面邢夫人便進了屋,端着一碗百合粥過來,“老爺,河口粥,清火氣。”
賈赦狐疑的看着邢夫人,不知道她是不是聽到了自己和賈政的話,可一想邢夫人在自己跟前一向是膽小如鼠,想必沒那麼膽子。
就在賈赦剛吃了兩口粥,邢夫人舔着一張臉上前道:“大老爺,前幾日我出門喝喜酒,有人問咱們府里情況,都說咱們讓個新媳婦管家,沒大沒小的。”
邢夫人說完,悄悄看着賈赦,只見賈赦喝完了百合粥,擦了擦嘴,眼皮挑起,看着邢夫人面無表情。
在邢夫人跟前,賈赦素來便是想發火就發火,想罵人就罵人,從來不給邢夫人臉面,可今兒到底是什麼情況,邢夫人沒等來罵,便有點期盼,想着莫不是這事有門。
就在邢夫人越想越美的時候,一個空碗直接砸到了邢夫人頭上,當下便把邢夫人的髮髻給打亂了,珠釵掉到地上,散了一地。邢夫人臉色狼狽,低着頭道:“老爺,我……”。
“你想幹什麼,你能幹什麼,真把自己當大太太了!”賈赦的話一句比一句毒,一句比一句誅心,而邢夫人除了雙眼含淚毫無抵抗之力,最後隨着賈赦一聲“滾”便出了書房。
罵完邢夫人的賈赦總算心情好了那麼一點,坐在太師椅上,賈赦看着滿架子的古董,覺得自己特別的失敗,這輩子一事無成除了吃喝玩樂就不會別的,偏偏在府里還被賈政那個老古董壓一頭,如果賈政是個有真才學的倒也罷了,可偏偏是個繡花枕頭。
這個繡花枕頭還沒有自知之明,自以為自己多麼清高無塵,賈赦懶得搭理他,他還來勁了。
家裏呆不住的賈赦,便出了門,總得給自己找點樂子,要不然這一天天,非得憋屈死不可。
京城郊外軍營地,天黑透了,透着一骨子寒氣。賈璉從澡堂回來,裹着一件黑熊皮裘回了屋,便見着石叢翹着二郎腿躺在熱炕上。
自從那日賈璉不要臉的拖延時間贏得了名額后,在這群錄取的人里也算是挺有名氣,賈璉是個臉皮厚的,不僅臉皮厚還挺會說話,一開始不少人看不上賈璉,可耐不住賈璉會說話,見面三分笑,是個人都不好意思面上和他過不去,因此才一個多月,賈璉便和這一群人混熟了。
只有石叢一直對賈璉沒個好臉色,三天兩頭的找茬,偏偏一個是榮國府的一個是繕國公府的,都是四王八公裏頭的,而且最巧的是,榮國府敗落了,繕國公府也越來越不行了。
“挺早啊!”賈璉天生就不是那種會打冷戰的人,一個屋子裏住着,雖說白天訓練,晚上只有幾個時辰,可賈璉也不想把關係鬧的太僵。
而賈璉一直不明白,不就是當初猥瑣了一點,至於么,這個大個子塊頭大,可心眼一點都不大。
“問你個事。”石叢陡然從炕上坐了起來,動作之快,讓賈璉駭然。
這麼大個子,還這麼快,沒道理啊!
石叢沒意識到賈璉的小心思,就是眼睛飛快的掃了一眼賈璉那張明艷的臉,有些不自在的說:“問你個事?”
“說唄!”賈璉盤腿坐在石叢旁邊,一副知心哥哥的樣子。
“王家是賈府的姻親,王家姑娘你熟嗎?”石叢臉色一陣一陣的發紅。
這話不好接啊,自己一個男的總不能說熟,但是要說不熟,石叢肯定不信。賈璉一抬頭一臉真誠的說道:“遠遠的見過兩次,沒看清,但是定然是個知書達理的大家閨秀。”
石叢眉毛皺的更緊了,這話等於沒說好哇!
“你問這個有事?”賈璉雖說和王熙鳳沒緣分,可到底這麼多年的情分,賈璉也十分想讓王熙鳳有個好歸宿,看了看石叢,想着這人有實力家世和自己差不多,就是樣貌差了點,可總體說來還成。
於是便接著說道:“王家的王子騰這些年官路順暢,他又寵愛王子勝那一對兒女,聽說說媒的都把門檻踏破了,王子騰夫人都沒應允,想來是極寵愛孩子。”
石叢一拍床鋪,正視賈璉道:“不跟你說虛話了,太累。”
賈璉呵呵看着他,從石叢問自己王家姑娘開始賈璉就猜到了什麼事,這個石叢還真是一點都不會藏話。
“都是弟兄,有什麼儘管說。”賈璉說著,便拍了拍石叢的肩膀。
“我家給我說了王家姑娘,我這心裏老沒低,又聽說王家姑娘和你有些牽扯。”石叢說著,一張黑臉便有些發紅。
賈璉內心為王熙鳳歡喜,面上卻義正言辭的說道:“什麼人這麼說話,讓我知道非打斷他的牙不可,姑娘家的清譽那能讓他們敗壞了。”
實在是賈璉的義憤填膺把石叢個糊弄住了,但下便一拍賈璉的肩膀道:“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你可千萬別介意我之前冷淡你,實在是那些人說的太真了,如今你這麼說,定然是他們胡說。”
“沒事,這年頭誰不會被人造謠,都是世家子弟,我早看開了。”賈璉說完,躲過石叢的手掌,哈哈笑着便躲在了被窩裏,京郊軍營可真是夠冷的。
在進宮當值之前,賈璉便通過夏太監給元春遞了話,想着元春進宮這些年,除了偶爾太監來賈府要錢時問上兩句,便再也別的消息。
宮裏侍衛輪值,輪班並不一定,偶爾調換時辰,賈璉這日正好半夜當值,站在前庭廊下,站的筆直,就跟松樹一般紋絲不動。
皇極殿的燈亮的刺眼,賈璉餘光看着間或有宮人出入,暗想這夜那麼深了,皇帝竟然還在辦公,因此越發清明起來。
天微微發亮,換班的人還沒來,便見着一個面善的宮女不徐不疾的走了過來,待走的近了,賈璉才認出,正是元春。
當值的侍衛並不能隨意和人交談,更加不能和宮女交談,元春手裏提着一個食盒,從賈璉身側走過,眼神從頭到尾都直視前方,似乎並不認識賈璉,可賈璉卻知道元春是故意繞了這一段路。
交接后,賈璉吃了點早點,便趁着眾人不注意來到侍衛營前面的走廊里,過了一會便見着元春過來了。
“大姐。”見着多年未見的元春,賈璉自然是歡喜的。
元春站在角落裏,面帶焦急的說道:“你身上有多少錢?”
“十幾兩吧!”賈璉有些錯愕,旋即便把錢袋子給了元春。元春皺着眉,把碎銀都塞進了自己袖口,乾癟的錢袋丟給賈璉道:“這裏說話不方便,下次再說。”說完便走了。
看着遠處匆匆而去的背影,賈璉沒來由的便有些火氣,雖說元春進宮是為了賈府,這這些年三天兩頭的便有太監上府要錢,那些個太監個個貪得無厭,賈府為了元春哪一次都不敢輕慢那些太監。本想着元春在宮裏艱難,府里也沒一個人說她不是,可這多年未見,一句熱乎話不說,倒是直接把自己僅剩的錢給擄走不說,連個由頭都不解釋一二。
賈璉灰溜溜的回了侍衛營,正好石叢抬起頭看着他,轉而便走過來用只有兩人才能聽見的聲音道:“你剛才去了哪裏?”
“去了茅房。”賈璉說完,石叢挑了挑眉,明顯不信,賈璉打着哈哈道:“等出了宮,請你喝酒!”
石叢搓了搓手道:“喝酒倒不必,就是王家那事,還請你幫我說下,王子騰如今是聖上看重的人,就想親自跟他道歉。”
賈璉暗想自己和那王家也並不對付,偏偏還不能跟你多說,不過生怕石叢多問,便暫且應了下來。
且說賈府榮禧堂,賈政坐在上首,王夫人一臉難看的站在下頭,自從賈府學堂出了事,賈政在賈母那回來后便怎麼看王夫人都看不順眼。且不說她教子無方,就說她親妹妹獨子薛蟠竟然在賈家學堂做出這等包養學生的事來,簡直是無恥至極。
更何況賈政這人最重面子,這事猶如一巴掌打在了賈政臉色,在外面自然是強忍住不發作,可對着王夫人上來便呵斥道:“你的好侄子做的好事,我看你還有什麼臉面再提薛家。”
王夫人暗恨薛蟠不懂事,可嘴上卻強自辯解道:“這事都是璉兒媳婦弄出來的,自家的事,非弄得滿府皆知,老爺怎麼就怪我。”
“難道璉兒媳婦不辦這事,旁人就不知道了么,瞞的就是你我這樣的人,璉兒媳婦這事做的不錯,正藉著這個機會讓我認清薛家人品。”賈政說著,一拍桌子指着王夫人道:“以後你和薛家少來往為妙。”
王夫人一臉為難,轉而低聲道:“老爺,我們還欠了他們好幾百兩銀子,難道連銀子都不還。”
“怎麼會欠他家銀子?”賈政一臉狐疑。
王夫人嘴角帶着三分譏笑道:“老爺忘了,詹光他們的月例,府里不出這個錢,我們二房也沒這麼多私錢,於是便問薛家借了些錢。”
這話說完,王夫人眼角撇着賈政,而賈政則臉色由黑變白最後又由白變紅,最後羞憤道:“你這個婦人,當家這麼多年,難道持家都不會,竟然連私房都沒有么!”
王夫人被賈政這話氣的嗓子都啞了,王夫人雖刻薄,可對賈政確是一心一意,這些年雖明裡暗裏貪了不少公中的銀子,可不是花在賈政身上,便是花在了元春寶玉身上,她自己不過是勉強維持而已。雖說還有她的嫁妝,可王夫人想着她嫁妝將來要留給寶玉,更何況宮裏的元春不知如何,必須要留着銀子以防萬一。
可這些事,賈政全然不理,一味的責怪王夫人無能。
要不是周瑞家的說是外面有人找,指不定賈政還要接着罵下去。
王夫人全身無力的被周瑞家的扶着坐在炕桌上,喝了兩口熱茶,問道:“什麼人這個時辰過來找老爺。”
周瑞家的忙說道:“並沒人找,是我打發了人去請賈雨村過來。”
王夫人拍了拍周瑞家的手,低嘆一聲:“你辛苦了。”
瞧着王夫人這般,周瑞家的微微低着頭勸道:“老爺也是在氣頭上,等過了這事,定會體諒太太辛苦。”
王夫人喝着熱茶,一雙眼睛微微帶着殺氣道:“原先張氏壓着我,如今又來了一個小張氏。我本想着賈璉最是個貪花好色的,她的好日子長不了,沒想到竟然轄制住了賈璉不說,還鼓動得賈璉考上了龍禁尉,在宮裏當差。”
“不過是個五品侍衛,太太不必着急。”周瑞說著,冷笑一聲,似乎很是看不上賈璉。
“你懂什麼?只要是在宮裏當差,最小的官旁人也得罪不起。”王夫人說著,吹了吹浮在杯子上的茶葉,皺着眉頭道:“這什麼茶,味道不太對。”
周瑞家的一張臉十分難看,臉微微偏了偏,繼而說道:“回太太話,這不是咱們院子裏的月例統共只有那麼多,再加上璉二奶奶又說什麼除了老太太那邊,其餘院裏一應吃穿用度皆相同。”
“又是她。”王夫人重重的放下了茶盞,眼神微微眯着,看不出情緒。
周瑞家的本是王夫人陪房,後來嫁給了賈府管理田莊收入租借的周瑞,夫妻二人在賈府可算是有頭有臉的人,比一般的主子都要尊貴三分。
“你那女婿冷子興如何了?”
聽着王夫人突然問起冷子興,周瑞家的忙說道:“我讓女兒和他斷了關係,和離了。又給了他幾百兩銀子,讓他一個人頂罪。”
“那他如今在何處?”王夫人摸着手裏的念珠,好一副慈悲模樣。
周瑞家的遲疑半刻,猶豫道:“自從和我家斷了來往,便沒再關注過。”
“糊塗!”王夫人聲音冰冷的說道,轉而低聲道:“冷子興是幫我們辦事的,犯了事又讓他頂着,我只怕他花掉了那幾百兩銀子定然還會來找我們,與其如此不如……”
“明白。”周瑞家的底底笑着,沒一會便出了屋子。
且說自那日見過元春后,賈璉便再也沒見過元春,倒是自己越發適應這當值的日子,等到這一輪結束,便回了賈府。
還沒到府門口,便有了小廝過來迎,這才剛進大門,便見着林之孝給賈璉請安,笑着給賈璉服了服道:“小的給大人請安了。”
賈璉笑着扶起林之孝,一面往前走,一面道:“最近可好!”
“托二爺的福,挺好,府里也好的很,還是璉二奶奶當家管理的好。”林之孝說了一會,兩人便在岔路上分開了。
賈璉暗自想着,這林之孝最是會見風使舵的,定然不會是偶然在門口遇見,定然是故意為之。
先去東院那請安,卻不想賈赦出了門不在家,只有邢夫人不冷不熱的說了幾句閑話,去了賈母那倒是被賈母好好的誇了一頓,賈璉自從出生以來,最近從賈母嘴裏得的誇讚越來越多,一時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鴛鴦送賈璉出院門,直到賈璉走遠才回了去。
賈璉雖沒回頭看,但是也知道,自己在賈府這地位怕是已然漲高了。
一進小院子,便聞着一股香味,張瑛早早的便讓小廚房做了份雞湯小酥肉,裏面有剛出的春筍還有幾粒蝦米。而旁邊則放着一碟子山藥糕,軟糯而不甜膩。
賈璉吃了好幾口,連連贊道:“好吃,表妹一起吃。”張瑛則微微半坐在賈璉對面,用筷子夾起吃了一片春筍,吃了半塊糕便放下了筷子。
“一會還要去老太太那吃晚飯,你且慢些,別噎着。”張瑛說著,便遞上了半碗雞湯。
這雞湯並不油膩,賈璉吃了幾口,擦了擦嘴笑道:“宮裏頭的吃食不算差,可我飯量好像增加了,本想着回府先誰便吃的墊吧下,沒想到表妹竟然早給我備好了。”
張瑛笑了笑不說話,賈璉那張嘴最是會說話,張瑛一開始還有些羞怯,如今臉皮也開始厚了,起身讓菊青把碗筷拾掇好,便把這幾日府里的事略微說了說。
這邊張瑛不過是想着福氣二人理應共進退,不好自己拔尖不顧賈璉,再一個是怕自己不清楚裏頭的門道得罪了人以後不好收拾。
賈璉翹着二郎腿半躺在卧榻上眯着眼睛曬太陽,聽了這些事,擺了擺手道:“不值什麼,賈代儒雖說輩分大,可一身的酸腐氣不說還特別是古板不識趣,他那個孫子叫賈瑞的仗着賈府仗着賈代儒沒少在外頭欺壓人。”賈璉說完一屁股坐了起來,臉色變了變說道:“那個金榮到底說了多少污糟話,連薔哥都動怒了。”
“表妹,你是不知道,薔哥之前住在寧國府的時候,下人們見天的胡說八道,他都沒當一回事,這在學堂倒忍不住了。”賈璉說著說著,便笑了起來。
張瑛聽得奇怪,賈薔在寧國府不敢動怒,一來是年紀還小,二來則是不能,或者是不敢。怎麼這道理賈璉不懂,卻不知賈璉嘿嘿一笑,那笑聲透着一股子詭異賈璉並不解釋,只上前拉起張瑛道:“方才吃的多了,待會去老太太那又要吃,不如一起院子裏走走。
張瑛搖了搖頭,嘴角微微抿緊,看着外頭陰沉沉的天道:“看樣子要下雨,不如幫我看看賬本。”
蓮香在隔間的小書房備了茶水點心,張瑛移步進了裏頭,賈璉在外頭覺得沒趣,便也進了屋裏,只不過賈璉素來不愛讀書,看着張瑛時而皺眉時而搖頭,便在書架上翻了翻,卻見着一本油紙抱着的書,揭開一看,封面是個美人。
賈璉偷偷看了眼伏案的張瑛,轉而便悄悄的拿着書坐在了張瑛斜對面的躺椅上。這是一本春宮圖,賈璉自小便偷偷看過類似的,可是像這般精緻的確少見,且不說這用的雪緞,還有這配色,這畫工這人物描繪,哪一個都是精品。
賈璉知道張家是書香門第,書籍頗多,卻着實沒想到一貫端方的表妹竟然在書架上擺放了一本精品春宮圖。
想來也是,即便是清貴人家也不能不顧天理人慾,世人都有慾望,誰都不能免。
這春宮圖本是李夫人給自家女兒的,卻不想張瑛以為是女則女戒一類,回來后便放在書架上,這麼久都沒花時間打開,如今被賈璉發現,着實讓張瑛一貫的端方形象瞬間塌了。
而仍舊在看賬本的張瑛全然不知,只覺得光線越來越差。正要叫人點燈才想起,太還沒暗。抬頭便見着賈璉一張俊臉貼着自己,一抬頭差點撞了上去。
張瑛習慣性的往後仰了下,轉而看向賈璉,裝作若無其事的說道:“怎麼了。”
賈璉上前捏了捏張瑛鼻子,張瑛笑着拍掉了賈璉的手,賈璉本就被那春宮圖熱的渾身燥火亂竄,如今更是直接繞過書桌,擠着張瑛坐在了一起,左手不規矩的摸上了張瑛的後背,右手直接把面前的賬本一掃,貼在張瑛耳旁吐着熱氣:“表妹,我手冷。”說著那左手便滑進了張瑛領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