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洶湧
此為防盜章,購買不足60%的48小時后可見。她朝着舒姒走過去。
倒也是不着急,一步一步的,動作緩慢。
“聽聞你今日去見了那許將軍,如何,可是合心?”舒姒上前去,言笑晏晏,便是挽住了寧瓷的手,那話語中,更是十分親近的模樣。
“那許祿許將軍一表人才,俊逸少年,可是有許多的女子,對他芳心暗許呢。”舒姒話語輕快,看着寧瓷,眸中洋溢着羨慕的神采。
“是嗎?我沒看清楚。”
寧瓷倒是興緻缺缺,低頭看了一眼舒姒挽着她的手,唇角慢慢抿起。
她不太習慣這樣的親近。
特別是來自舒姒的。
舒姒看她似乎不是太開心的樣子,抬眼,帶着打量的意味,眼角微動,試探道:“阿瓷,你不會還顧忌着之前那回事吧?”
之前那回事......
舒姒說完這話,瞄了寧瓷一眼,注意着她的反應,見她沒說話,頓了頓,便又繼續往下說了。
“都過去三年了,你也不必再一直想着,反正已經過去了,那日子該如何過,不還是該如何嗎,再說那――”
“好了,別說了!”寧瓷喝了一聲,面目在霎時間冷然,其中憤怒,砰然外冒。
舒姒被她突如其來的憤怒嚇到,愣愣的站在原地,整個身子都僵住了,兩隻手還搭在她手臂上,不知是該繼續放着,還是該收回去。
寧瓷深吸了一口氣,閉着眼睛,儘力讓自己緩和下來,然後淡淡出聲,道:“對不起,我有些激動。”
舒姒喉嚨動了動。
“無礙,是我多言了。”
這是舒姒第一次明着和她提起那樁事,可是一向淡然的寧瓷反應卻那麼大,那模樣,甚至連舒姒都覺得有些可怕。
所以究竟是發生了什麼,讓高高在上的寧大小姐,變成了這副模樣?
舒姒想着,便是微微眯起了眼。
......
蕭青山其實並不會打鐵。
只是當初還在千陽鎮的時候,朝廷曾經四處尋找他們匪窩的蹤跡,似乎是想找什麼人。
帶頭的,就是寧大將軍。
最赫赫有名的人物。
所以他才想進到軍營里來。
他覺得,在這裏,能有阿瓷的線索。
在他眼裏,打鐵什麼的並不難,他一進到那棚子裏面,只仔細看了幾眼,便能掌握其中手法。
拿上手時,初初尚有些生澀,但只一會兒,有關其中,便能夠熟練,看在旁人眼裏,如同一個老鐵匠一般。
“今兒活不多,結束的早,大伙兒吃了飯,就回家去吧。”
那工頭叫李立,約莫三四十歲,個子高大,身材精壯,他走過一圈之後,瞧着十分滿意,連連點頭。
“你今日是替老羅的?”李立上下打量了蕭青山一番。
他垂眼,點頭。
“看你手藝不錯,干過多久?”李立接着問道。
蕭青山頓了頓,回答道:“三年。”
“三年倒是不長,但你手藝看着不錯,要是你之後還願意來的話,我便向上頭請示。”
蕭青山往前邊軍營看了一眼。
而後,他點了點頭。
“好。”
此時已是黃昏,天色漸黑,鐵匠們都湊在一處吃晚飯,蕭青山卻是起身,輕手輕腳的離開了此處。
往旁邊的樹林走去。
他過來的時候就發現了,在這一片軍營的範圍中,那片樹林是最安靜的,他不放心讓阿棄離自己太遠,就只能讓他待在樹林裏。
他告訴他不要亂跑,若是有人,就藏着。
阿棄能應付的來這些的。
“爹爹。”蕭青山才一踏進樹林,阿棄就從一旁的草叢裏爬了出來,掛着滿滿的笑意,撲到了蕭青山身上。
像個白白嫩嫩的小球兒。
“爹爹,阿棄想你。”他整個軟糯的身子直往他懷裏鑽。
他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所是在山林里,縱然很危險,但只要不是很棘手的,阿棄都能應付的過來。
只是一個人待着,實在太孤單了。
沒有人同他說話,他只能看着那些花鳥魚蟲,對着草和泥土,一個人喋喋不休的說著。
但是也只有他在說,沒有人理他,也不會理他。
如今他只剩下爹爹了,他一點兒都不願意和他分開,哪怕那麼一時半會兒。
蕭青山蹲下身來,兩手放在他的肩膀上,按了按,確定他一切都好之後,問道:“有發生什麼事嗎?”
阿棄想了想,點頭,道:“有,我遇見一個姐姐。”
“姐姐?”軍營里怎麼會有女人?
阿棄張開手,將簪子呈在手上,到蕭青山跟前,看着它,說道:“這就是那個姐姐給我的。”
“我幫她趕走了蛇,她說要謝謝我,就給了我這個。”
蕭青山拿過那簪子,兩指捏着,慢慢放到眼前。
他能看得出來,這簪子是珍品,應當值好些銀子,不是尋常人能有的,只怕那女人,是權貴人家的。
“好了,我們回去。”
蕭青山轉身,拉起阿棄的手,正要離開時,阿棄卻頓住了,站在原地,朝着他眨了眨眼睛。
“怎麼了?”蕭青山回頭。
“爹爹,我看見,那個姐姐,有一雙和我長得很像的眼睛。”
......
下人已經將晚膳準備好了。
這府邸裏頭,是常年的只有寧瓷一個人。
衛國公和國公夫人外出遊歷,不怎麼回家,寧虞是皇后,自然是住在皇宮,只有寧淮在不忙的時候,會回來陪寧瓷。
這廂綠蘿看見舒姒在,便上了兩副碗筷。
她覺得,舒小姐能來,其實也是挺好的。
舒小姐從小同小姐一起長大,先前的時候,兩人是閨中好友,經常待在一起,那關係是極好的,後來小姐失蹤了,再回來,兩人之間,便不如之前那般親近。
小姐這樣整日一個人的待着,容易悶壞,有人能過來陪她,說說話什麼的,已經是很好了。
此時寧瓷的臉色已經恢復如常,她在一貫自己坐的位置上坐下,抬頭見舒姒就在她旁邊坐下。
她倒是沒說什麼,只是伸手去拿起了筷子。
寧瓷吃素,不吃葷,這點下人們都是曉得的,所以在飯桌上,從沒有出現過任何葷菜。
“今日,可是什麼特別的日子?”舒姒看着這一桌的素菜,微微皺眉,倒不禁有些疑惑。
“我們小姐的膳食一向如此,不沾葷腥的。”綠蘿在一旁解釋。
舒姒一頓,然後環視了一眼過去。
“看來這些年,你連口味都變了許多。”舒姒也拿起筷子,夾了一根菜心,放到嘴裏,嚼了兩口。
“還不錯,這倒是挺好吃的。”舒姒點頭說著,就又夾了一根,看着倒是吃的挺香。
寧瓷卻始終沒有抬眼,只是自顧的夾着菜吃,靜靜的吃着,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
舒姒給旁邊的丫鬟使了個眼色,那丫鬟點點頭,便是拿了什麼東西出來,遞到舒姒手上。
那好像是一件披風,雪白的顏色,順滑的皮毛,白的甚至有些亮眼。
舒姒把披風接過來。
“前些日子我爹獵了一隻狐,白狐,我看那毛色極好,便做了件狐裘。”舒姒的手輕輕落在那毛皮上,一邊說著,一邊一下又一下的順着。
“寒冬漸深,這天兒是越來越冷,我想着把這狐裘來送給你,外出的時候,還挺能禦寒的。”
舒姒把狐裘遞過去,笑道:“你摸摸,可暖和了。”
寧瓷的目光移到那狐裘上。
是上好的狐皮。
她看了兩眼,卻並沒有伸出手去,頓了一會兒,給了綠蘿一個眼神示意。
綠蘿意會,連忙伸手接了回來。
“謝謝。”寧瓷輕笑。
舒姒看着這時候面前的寧瓷,覺得有些陌生,她總覺得,她們之間疏離了不少,似乎是有哪兒不一樣了。
但是又說不上來。
寧瓷她,是真的變了很多。
舒姒極力掩飾着她探究的目光,但是還是不可避免的往外翻湧,讓人不得不去注意到。
“那我先回去了。”舒姒起身。
“恩。”寧瓷點點頭,然後沒再說話,轉身進了房間。
綠蘿跟着進屋,拿着那狐裘,倒是有些不知所措,便是問道:“小姐,這狐裘......”
“我不需要,放進倉庫吧。”寧瓷似是格外嫌棄,淡淡吩咐完一句,便是連看都不願意再看一眼。
綠蘿能看出來,這狐裘是珍品,難得的珍品,製成這般,也定然是花了工夫的,可是小姐,連看都不看一眼......
待寧虞的碗裏滿了大半,楚睿轉頭來,又夾了一個大雞腿,到寧瓷的碗裏。
“阿瓷還在長身體,多吃點雞腿,才能長得好。”
寧瓷看着佔了她整個碗的雞腿,頓了頓,便忍不住出聲提醒,道:“姐夫,我已經十九了。”
私下裏只有他們在的時候,楚睿都讓寧瓷喚他“姐夫”,說既然是一家人,那便不需要太過拘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