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自責
此為防盜章,購買不足60%的48小時后可見。四年前的那個晚上,她就是在這個地方,突然失去了意識,然後,便被擄走了。
所以當時那一瞬間,她看見有人影閃過,寧瓷心裏是十分害怕的,想到自己如今是一個人在這,四周又都不見有人,可千萬不要出什麼事情才好。
所是當後邊有人將她拉走的時候,她的心完全提到了嗓子眼,猛然一抖,下意識的,手腳亂動,便開始奮力掙扎――
但那人很快就放開了她。
寧瓷慌張的回頭。
“你為什麼在這?”
不知為何,看見是蕭青山,寧瓷一怔,反倒鬆了一口氣。
至少她知道,如果是他的話,不會傷她性命。
永遠都不會。
“別說話。”蕭青山微皺着眉,做了個噓聲的手勢,微微側身往外面看去。
有幾個侍衛走過去了。
看着沒了人影,他才轉過頭來,盯着寧瓷,許久,才開口,緩緩道:“我來找我兒子。”
寧瓷的臉色瞬間就白了。
有些事她不願意去想,不願意去提起,卻並不代表,那些事就不存在。
她認為,時間可以撫平一切。
有些事情,能慢慢忘記。
但是剛剛聽見蕭青山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她的心猛然就揪緊了,像被針扎了一樣疼,腦袋裏一片空白,像是有許多的記憶湧來,卻又什麼都想不起。
“阿瓷,如果你願意聽我解釋,我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可是你為什麼選擇一聲不吭的離開?”
蕭青山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再次沉聲強調道:“我可以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聲音堅定,無可反駁。
“我不想聽。”寧瓷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便是想甩掉他的手,可是他兩指間扣的死死地,一點兒都沒有要放開她的意思。
寧瓷太清楚他的力氣了。
她是根本不可能反抗的。
可越是這樣,她心裏的怒火就燃的越甚,看着眼前的人,她便是狠狠咬緊了牙。
“我已經都忘記了,那些所有的事都不想再管,你喜歡誰,你想如何,我任你去,但是,不要再來招惹我了好不好?”
寧瓷看了他一眼,目光一狠,便是一字一句的道:“我不是你的妻子。”
聽到她最後一句話,蕭青山猛然就瞪了眸子,瞳仁緊縮,按着她的手往上一壓,便將人抵到了假山上。
“你說什麼?”
蕭青山的聲音嘶啞低沉,瞪着眼睛,在她眼前,便活像是一隻發怒的野獸。
寧瓷還從沒見他這樣過。
以前他雖然也會偶爾生氣,但是,卻從未見過他如此憤怒的時候,就好像要將她直接生吞活剝,拆骨入腹。
她忽然就不敢說話了。
卻就在這時候,一陣亮光閃過,似乎有刀刃閃在日光之下,蕭青山眸子一眯,伸手去擋,下意識的攔在寧瓷身前,當時,便是一劍直接刺進了他的手臂。
鮮血直濺。
“寧瓷。”來人急促的喚了一聲。
蕭青山將她整個人都攬住,她看不見一星半點兒,可是從聲音她能聽出來,是安復臨。
安復臨手腕一轉,便將劍抽回,一滴血順着刀刃飛速滑下,他尚還來不及有下一步的動作,阿棄便是突然從假山後面沖了出來,撲到蕭青山跟前。
“爹爹。”阿棄看到蕭青山手上的血,頓時臉都白了,抬臉十分着緊問道:“爹爹你沒事吧?”
爹爹!
這兩個字清晰的傳入寧瓷的耳朵里。
她身子一僵,難以置信的看向蕭青山,腦袋裏一時閃過很多的念頭,她很努力的想理清楚,可是越想越亂,所有的思緒混在一起,完全成了一團亂麻。
怎麼會是這樣......這怎麼可能......
“放開她。”安復臨這當頭間,已經將劍搭在了蕭青山的脖子上,接着便是冷聲說道。
剛才寧瓷從宴上起身的時候,安復臨也跟着出來了,因着他害怕她發現,便只是遠遠的跟着,可是到一處,卻突然不見了蹤影。
他尋到這假山後面,一眼便看見這凶神惡煞的男人將寧瓷鉗制住,當時幾乎沒有多想,他就拔了劍。
當初就是在這舒府之中,同時也就是這一日,寧瓷無故失蹤,再之後便是一年之久,想若不是因為這場意外,他們早就成親了,許是......連孩子都有了。
所以安復臨真的是十分懊悔,他曾經不止一次的想,如果他那一日能多上心一些,能夠多注意些寧瓷的行蹤,那便絕計不會再發生之後那些事。
“把劍放下!”寧瓷冷眼看着安復臨,出聲喝了一句,話語間,沒有絲毫的溫度。
“這是我府里的人,不干你的事!”
安復臨的劍卻依舊搭在他的脖子上,疑惑的看了眼寧瓷,當時心裏在想,她是否是受了脅迫,才說出這樣的話來。
這男人一看便並非良善,又是現下這般情景,真的很難讓人不去多想。
安復臨實在擔心寧瓷的安危。
“我讓你放下!”寧瓷再次出聲喝了一句,聲音已然,又是冷冽了不少。
寧瓷似乎是生氣了......
安復臨頓了頓,還是把劍放了下來。
此時蕭青山協制着寧瓷的力氣也已經是小了不少,許是因為受傷鬆了力道,寧瓷便趁着這時機,從他手裏掙脫了出來。
“你受傷了,跟我回去吧。”寧瓷淡淡扔下這句話,便抬腿往前走。
已經走出了一段路,後邊蕭青山卻還是絲毫未動,就只是緊緊盯着安復臨,目光狠厲,那陰鬱之色,讓人不寒而慄。
還是阿棄伸手去拉他。
“爹爹,快走了。”
沒有人看見,寧瓷那隱藏在衣裙之下,已經虛浮的腳步,若不是她努力撐着,怕會當場倒在地上。
她儘力壓制着自己自己的情緒,讓自己看起來,沒有絲毫的波瀾起伏,沒有絲毫的,可察覺的異樣。
......
這邊的宴席還在繼續。
舒姒坐在熙樂公主旁邊,一言不發,只是目光閃爍,頻頻往下頭打量,似乎是在尋着什麼人。
那身影已經從她的視線里消失了好一會兒,舒姒瞧着他還不出現,便有些慌張了,再看寧瓷也不在......
舒姒咬了咬下唇,便要起身來。
身子微動,熙樂公主的視線已經投了過來,冷然道:“你去做什麼?”
“母親,我――”舒姒皺眉,頓了頓,胡謅道:“我頭有些暈,想出去透透氣,馬上便回來了。”
她不能告訴母親實話。
可是自家這個女兒,熙樂再清楚不過,所是自然不信,半點也不給後路,便是斷然道:“不準去。”
“皇城中優秀的男子,比比皆是,而今日在場這些,他安復臨未必就能比得上,所以姒兒,娘勸你還是早點斷了這心思的好。”熙樂的聲音很小,在這嘈雜的環境中,只有她們母女二人可以聽見。
“只要有我在一日,你和他就永遠沒有可能。”
舒姒的手隱在寬大的衣袖下,垂在桌子下方,手指緊緊的握在一處,指骨隱見泛白,偏偏有無數的話想說,卻是一句也說不出口。
她也不知道自己該如何是好。
她喜歡安復臨,一直很喜歡,那時候她鼓起勇氣同母親說,說她這一輩子,非復臨不嫁。
母親應承了,便去同文德侯商量,說讓他考慮考慮這樁婚事,本來一切都是好好的,可是――
安復臨說他要娶寧瓷,還當著眾人的面,向皇上請旨,說他只要寧瓷。
熙樂她貴為公主,當今皇上的同胞姐姐,那身份如此尊貴,自然是受不得半點礙面子的事,這都已經屈尊降貴的去求人了,可到頭來,卻是受這般屈辱。
怎麼可以忍。
所以她絕對不可能允許舒姒再同那安復臨有半點瓜葛。
她熙樂的女兒,要什麼男人沒有,都該是巴巴的求上來,讓她來挑才是。
楚睿一身寶藍色常服,頭髮齊齊整整的向上挽起,以金冠相縛,坐在最上方的位置,一手搭在椅子邊上,倒是十分的端正。
寧虞就坐在他的旁邊,面帶輕笑,偶爾會側過頭去,小聲的向楚睿詢問些什麼。
“今年這時節,不比往年,入了冬,那能捕捉的獵物也少了許多,朕倒要看看,今日是哪位,能拔得頭籌,到時候,朕必定重重有賞。”
楚睿說著,便是笑了兩聲。
他原本也是要一起去的,只是昨晚突然頭有些疼,到今兒早上都沒緩解多少,寧虞擔心他的身體,便說不讓他好好休息,不要上場去。
自然是要應住的。
聽着那邊的一片馬蹄聲已經響起,點點頭,楚睿看過去,一副翹首以盼的模樣。
這邊男子都已經出發了,而女子們在後邊,還聚在一處,似乎是在挑選馬匹,嘰嘰喳喳的熙攘一片,倒是討論的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