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20.第 20 章

陳景書的作詩水平突飛猛進!

王撰看陳景書的眼神都不對勁了,不過在仔細觀察之後發現陳景書背後似乎有個高人指點,這麼一想王撰也就不管了。

王撰相信自己的學生是有分寸的,他既然特意瞞着自己不給知道,必定是有不給知道的道理。

王撰倒是沒想過陳景書走歪門邪路,左右陳景書的制藝極好,詩文不過錦上添花罷了,有沒有都沒關係,何況以陳家的家底,陳景書難道至於為一個秀才的功名做出不妥當的事情來?

這麼一想倒也罷了。

王撰對陳景書的要求放低了,黛玉那裏卻沒有放鬆,當她知曉王撰重新把精力放到陳景書的制藝和策論上之後,便時不時給陳景書擬幾個題,讓他作詩,陳景書寫了黛玉便幫他改,何處好何處不好,古人的名句典故也都細細給他寫上。

陳景書雖然多了一份功課難免勞累些,不過他這兩年鍛煉身體也是沒偷懶的,倒也沒什麼妨礙。

等出了正月,吳氏便開始給陳景書收拾東西了,因他們家祖籍不是揚州,只是老家那裏幾代都沒有人了,要說起來,最近的一次還是當年陳孝祖考科舉的時候短暫的回去了幾天呢。

這麼說著,陳景書還是得去外地考試,吳氏不由抱怨陳孝宗:“老家那裏多少年沒有人了,連個房子都沒有的,早知如此,該把哥兒的籍貫遷到揚州來,倒也不必麻煩了。”

陳孝宗道:“不過是去幾天罷了,他日後要是有運道封官,遇上外放的,幾年不得見都有,那你可又怎麼辦?”

這話看似有理卻半點不能打動吳氏:“我管那會子幹什麼?如今哥兒才十一歲,哪怕離了我眼前一日,哪有不擔心的,但凡他長到二十歲上頭,你就是把他放到天邊去,看我抱怨不抱怨?老爺這話說的好似我不講理似的。”

陳孝宗頓時一噎:“這……那我這回多給他帶點銀錢,租個好些的院子,既清凈又舒服,好不好?”

陳景書這回出門,陳孝宗給他批的銀子是三十兩,其中二十兩用作吃住一類的考試花用,剩下的十兩則是想着科舉中讀書人也常有結交的,喝茶吃酒都得要錢。

三十兩銀子不過半個月的花用,這算是相當富餘了,不過租幾日的院子,幾兩銀子就能租來很好的,然而對於陳景書來說,難得有能理直氣壯的從陳孝宗手裏摳銀子的時候,自然不能輕易放棄,這會兒也不管什麼內里是個成年人的臉面了,當即去找吳氏撒嬌。

別看陳孝宗平日裏在家是個一言九鼎的大男子樣,實際上陳景書知道,陳孝宗在不少事情上是很謙讓吳氏的。

果然,如今吳氏把眼睛一瞪,陳孝宗立馬投降:“讓賬上給他支五十兩!”

於是陳景書心滿意足的多得了二十兩銀子。

菖蒲原以為陳景書這回出門還帶上她,哪知道陳景書只帶了一個松煙,菖蒲不由道:“大爺這就不對了,松煙再如何也不是平日房裏伺候你的,他粗手粗腳,叫他做外面的事情倒也罷了,如何能叫他伺候你?童試是要緊的大事,大爺那會兒子難道還要為這些小事不順心不成?”

陳景書笑道:“哪裏就這樣了,我現在又不是三歲的時候,吃飯穿衣自己哪樣不能做?其他的雜活兒到時候臨時雇幾個婆子也使得,這回不帶你也不為其他的,一則不是去京城那會兒那麼悠閑,二來,我這次出門可不打算大手大腳的花錢,你跟着,恐怕要吃苦呢。”

菖蒲道:“大爺這話說的就沒道理,我平日裏難道是個偷懶享福的?大爺只管帶上我,但凡我叫一句苦,回來大爺就把我攆出去,再不要我。”

陳景書無法,只好帶上她。

好在就算加上菖蒲他們這一路人也不多,主僕加起來也不過三人。

陳家祖籍原在通州府的暘興縣,陳景書這回就是要去那裏。

早在去之前陳孝宗就已經把通州府的情況打聽清楚了,如今通州府的提學使姓王,當年也是進士出身,更有林如海通過官場關係打聽,將這王提學的愛好也弄得清清楚楚,並數篇文章一起給陳景書,方便他揣摩。

制藝投合主考官的口味,取中的可能性自然更大,若是犯了主考官什麼,說不定就瞧着不好給黜落了呢。

暘興縣距離揚州不算遠,坐船之後轉陸路也不過幾日的功夫。

二月的天氣還略有些涼,陳景書走的這日一大清早,天都還未完全亮起,陳景書卻已經在碼頭了,此時沒有太陽照着,風一吹就更冷了幾分。

陳景書在一邊看松煙指揮人把要帶的東西搬上船,菖蒲遞個手爐過來:“碼頭風大,大爺別吹着了,先去船艙里等吧,左右沒多少東西,一會兒就好了。”

陳景書笑道:“這風雖冷些,但吹着也提神,要坐船,接下來的幾天有的坐呢,這會兒還是在岸上的好。”

菖蒲也不再勸,只是把陳景書的毛披風拿來給他換上。

兩人正說著呢,陳景書卻見紫鵑步履匆匆而來:“請陳大爺安,我家姑娘請大爺旁邊說話。”

陳景書抬頭一看,果然見不遠處停着一輛馬車,大約是黛玉在呢,不由皺了眉頭:“這會兒天冷,怎麼叫她出來了?”

紫鵑道:“大爺這話對我說沒用,給姑娘說才好呢。”

陳景書卻不說什麼,只是往馬車旁邊去,叫了一聲妹妹,就見車馬上的帘子掀起一個小角:“景哥哥來了?外頭涼,車上說話吧。”

陳景書笑道:“不妨礙,我今兒一早起來打了幾遍拳,身上這會兒還熱呢。”

黛玉道:“身上熱就更不能吹風了,比不熱的還容易生病呢。”

陳景書一笑:“妹妹你瞧我都快被菖蒲裹成個球,哪裏就凍着了,只是你怎麼來了?”

黛玉從帘子裏看去,果然見陳景書裹着毛絨絨的一團,比起平日見他苗條挺拔的樣子倒是有幾分好笑,聽了陳景書的話道:“只許旁人送你,就不許我來送你了?”

“哪兒啊,妹妹來送我我高興呢,只是如今天氣冷,你既見着我了,就趕緊回去吧。”

陳景書說的一臉認真,旁邊的紫鵑卻有些着急。

心說這陳家大爺真是白長了一副聰明的樣貌,姑娘的心思他怎麼就半點都不明白呢!

黛玉卻沒介意這個問題,只是道:“景哥哥也太急了些,就這麼不待見我,要趕我回去?”

又道:“紫鵑,把東西拿給他,既然他不待見,咱們現在就回去。”

紫鵑拿出個冊子來:“喏,聽說大爺就要走,姑娘昨晚熬夜把這些詩都寫出來了,如今交給大爺,咱們也好回去。”

這些詩皆是黛玉自己擬了可能的題目,揣度着王提學的愛好寫的,書冊雖薄,上頭卻也有幾十首詩,陳景書心知一次作這樣多的詩有多麼耗心力,何況黛玉定不會隨便寫幾句湊數,心中不由一嘆。

隨即一臉堅定道:“妹妹放心,我這次一定好好考,定不辜負你的一片苦心,不叫你這些日子的教誨白費。”

紫鵑在旁邊急的要跺腳,我的大爺哎,誰想聽你說這個了呀!

她才剛想着,就聽陳景書問:“車裏燒暖爐了沒有?”

紫鵑下意識的回答道:“出來的急一時沒備上。”

聽到這話,陳景書敲了敲馬車的小窗子,然後把自己的手爐從那裏遞了進去:“妹妹拿去暖手吧,這會兒真的冷,你們女孩子身子弱,別凍着了。”

見松煙已經站在船頭向他招手,陳景書道:“我要走了,妹妹保重。”

等陳景書走了,紫鵑上了馬車,見黛玉看着那手爐發獃,不由道:“往常我說這陳大爺是個不解風情的木頭,這會兒卻覺得哪怕是塊石頭也比他伶俐知冷暖些呢,姑娘大冷天的起這麼早為他來,他卻連句好話都不說。”

黛玉道:“他雖不說漂亮話,做的事豈不是比那些伶俐的更知心?”

說著將手爐貼在臉上,暖暖的溫度驅散了一身的寒意。

紫鵑這會兒倒是笑起來了:“是我該死,我都忙忘了的事情,難為陳大爺給姑娘惦記着呢。”

只是心中卻想,就算做的再好,到底姑娘家有些時候還是得聽些好話才開心呀。

這陳大爺怎麼就不懂女孩子的心呢?

陳景書又怎麼是不懂呢?

他當初知曉吳氏和賈敏的意思,只覺得黛玉既聰慧又漂亮,從小一起長大互相了解也多些,總比那些影子都沒見過一次的要好。

至於說感情,這年頭哪家正經姑娘和你婚前自由戀愛呀,因此也沒什麼排斥的心情。

再說了,黛玉如今還小,有什麼事情也得她大些了再說,陳景書內里到底是個成年人,他對黛玉關心照顧倒沒什麼,若是真的這會兒就能存那樣的心思,那不叫解風情,那叫變態啊!

因此於陳景書來說,黛玉如今年紀小,他只管做事情就是,若要去說什麼哄人的話撩撥,那成什麼混賬玩意兒了?

陳景書上了船,菖蒲見他手爐沒了不由問了幾句,陳景書只道:“我這就回艙里去,又吹不着風,要那個做什麼。”

他卻不知岸上的黛玉此時正撩起車簾,遙遙的看過來。

只見孤船漸去,旭日初升,江面一片金紅之色。

“天亮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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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黛玉寵夫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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