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傻子01(小修)
此為防盜章,訂閱沒有達到30%的小天使不要急,等24小時候可縣太爺得知在自己的任期上出了兩個這麼年輕的舉人,自然是紅光滿面,這在全國都是難得的事,少不得繼續鼓勵葉長青一番,爭取再努力幾年一舉考過會試。
“你說什麼?”縣太爺明顯詫異。
“大人,我不打算考進士了,我想當官。”葉長青堅定的說道。
“你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你不要被眼前的蠅頭小利迷失了眼睛,要說戰後那幾年還有個別舉人能得個知縣的缺,不過就算是那樣,同一治下,不同身份的知縣也是不一樣的。”
“你可記得一年前岳陽縣一家十口的滅門慘案,明明是汝陽知縣治下不力,倒置囚犯逃脫跨過縣境滅了岳陽縣的一家十口,按說這錯主要還是汝陽知縣,而背鍋的卻是岳陽知縣,你可知這是為何?”
其實早在案件發生時,葉長青就猜曉裏面的辛秘,此時他在心裏斟酌一遍后就答道:
“因為岳陽知縣是舉人出身,而汝陽知縣卻是進士出生,天子門生,知府大人在動汝陽知縣的時候必然會考慮到聖上的臉面,不敢輕易動手。”
縣太爺直接氣得瞪鬍子了:“既然你都知道,那還這樣目光短淺,這幾年朝廷開科取士已經取得了一批又一批的進士,再沒出現過舉人能被授知縣的缺了,你現在當官能當個什麼官?知縣幾乎是不可能的,縣丞還是師爺?”
“中進士才是大道,只有進士才是正經的官員出身,仕途才會順利,你還這麼年輕,大不了再過二十年肯定能中的。”縣太爺仍然孜孜不倦的勸道。
葉長青很是感念縣太爺發自肺腑的悉心傳授,這一年來若不是他的教導,他根本考不中舉人,他是將他當成弟子一樣來傳授的,當然希望他能選一條陽光大道,只是他卻沒得選。
他自遞了名字到吏部后就沒想過會排到縣令這樣的官位,了不起一個縣丞得了,他原本計劃着是等新的縣令到了后,他就盡心輔佐他,將自己的才學施展出來,讓蓮花縣漸漸富起來,三年後吏部考核,新的縣太爺能評個優等,就能往上跳一級,而那時他成為了他的得力幹將,又有政治資歷,再活動活動說不定可以升到知縣,不過這也是他一廂情願的想法,三年後究竟是會怎麼樣,誰又說的准呢。
但是有一點他卻是能做到的,不管是縣丞還是知縣,他都有能力讓蓮花縣改頭換面,讓老百姓的生活富起來。
看着縣太爺一副渴望他改變想法的模樣,他終是眼神微閃沉默半天才緩緩啟唇:
“我已經向吏部遞了名字。”
縣太爺聽到葉長青話后,鬍子都快瞪沒了,直接氣得說不出話來。
“你!你……”半天。
舉人如果向吏部遞了名字就相當於永遠放棄了考進士的權利,只能排隊等候吏部放缺下來去當官,如果吏部一直沒有缺那就要一直等着,不然就要看你有沒有能力,找關係找人去活動看能不能插個隊了。
原來剛才那麼多的悉心勸導都是在對牛彈琴,你叫他如何不氣?
“你怎麼都不跟我商量下?”縣太爺氣道。
“是學生有負大人所託。”葉長青愧疚的低着頭,挪動了嘴角,卻反覆只有這麼一句話。
從書房出來,葉長青的腦海都是縣太爺氣得說不出話的樣子,彷彿又看到當年他對他的詩作不滿意時失望的眼神。
只是這一次他沒有做錯,他的選擇沒有錯,他這樣對自己說,只是心情還是免不了低落。
“葉先生,請留步。”背後響起一個舒適悅耳的的女聲。
葉長青回頭就看見上次在書房見到的女公子,即縣太爺的小女兒楊瓊正大步向他走來。
“楊姑娘,不知叫我所為何事?”葉長青疑惑道。
“葉先生上次畫的圖紙我還有點不明白的地方,不知道能否移步為小女子解惑。”楊瓊仍然一身男裝,大方的拱了拱手道。
葉長青看了看她手中的圖紙,很是欽佩一個古代的女子居然由此志向,於是微微點點頭,就隨她去了縣衙的書房。
“就是這裏,我們蓮花縣大多是平原地區,如何自上而下的將水迎到邊遠的幾個村子?”楊瓊淡雅的眉頭微皺。
葉長青湊過去看了看,這個地方確實難以實施,還是要根據當地的實際情況稍加改動,並不能直接套用這個圖紙,難怪她看不懂。
“這個地方還可以改。”葉長青道。
“可以改?”聽聞可以改,楊瓊瞬間舒展眉頭,就連笑容也明亮幾分。
“是的,但是我要親自見了那兒的地勢才能改,這樣吧,我這幾天有空去看一下,改好了再給你。”
“葉先生如果方便的話,我想同行一起過去看看。”楊瓊彷彿根本就不在乎葉長青是個男子,落落大方的道。
這個楊姑娘直接刷新了葉長青對古代女子的看法,這麼個有思想又有相貌的女子還那麼務實,是他在現代最欣賞的女人,此時他也十分願意結交。
“好!”
三日後便是約定的時間,一場雨後空氣清新,葉長青和楊瓊在約定的地方見了面。
她仍然一身男裝,烏黑的頭髮高高束起,白凈的皮膚看起來渾身利索清爽,遠看還有點雄雌莫辯的味道,踩着小靴子,緩緩走來,風度翩翩。
葉長青和她觀察了一會兒地形,看了看周圍水田的溝渠和山坡后,就隨手修改了那日的地圖,楊瓊埋頭看了看還是建議道:
“如此,這就可以了,只是這旁邊的這些沙地,像昨兒那樣的雨天,沙子就會落下來,對水渠終是有影響。”
“楊姑娘考慮的是,但是我就奇怪這麼大一塊沙地,為何沒有利用起來,蓮花縣的土地那麼少,放着這麼塊沙地不管,真真是浪費。”葉長青一臉心疼的說道。
“這些都是沙地能有什麼用?地勢還那麼高,種不了莊稼的。”楊瓊疑惑道。
“正是因為沙質土壤和高地勢才應該種果樹啊,梨樹根系發達耐旱也耐浸,乾旱一兩個月不死,為何不種梨樹?”
“你說的梨樹是那種結出黃褐色掌心大小果子的樹木嗎?這種果樹我只在雲山縣看到過,難道我們蓮花縣也可以種植。”
“當然,不僅可以種植還可以大面積種植,那樣咱們蓮花縣的百姓也多了一項經濟來源。”葉長青也才意會到這麼多年他才蓮花縣根本就沒看到過梨樹,不過不要緊,只要這個世界有就行。
楊瓊細細想了下葉長青的話,覺得大受啟發,又跟着葉長青把附近的山區都逛了個遍,看着田地里長的莊稼,因為乾旱,長勢並不大好,一株稻子上面掛的谷穗很是稀少,完全和他在現代調研時看到的稻穀沒法比。
“其實這田地里的穀子長得不好有一部分原因還是跟種子有關的,我看這幾年我們蓮花村都是找有經驗的老農精心挑選的種子,這幾年產量也比別地要好些,如果能將這些方法推廣下來,我們蓮花縣應該又是一番面貌。”
看着葉長青對着這一片高山田地,侃侃而談,金色的陽光照在他的臉上,彷彿他所有的壯志豪心都根繫於這片土地上。
“我想去見識下你口中蓮花村的稻穀?”
“好啊,這裏距離蓮花村不遠,難得你有興趣,我們正好一起過去看看。”葉長青含笑看了她一眼。
楊瓊卻不知為何微微有點臉紅,思忖一會兒才道:
“你是為了這一片土地,才選擇不考進士的嗎?”
葉長青卻並沒有回答她的話,雙手握緊拳頭,沉默的往前走着。
正是雨過天晴鄉村的風景很好,楊瓊卻沒什麼心情看風景,側目感受着身旁挺直的脊背,一路上都有點忐忑,直到到了村口,她才停下來,看着面前俊朗的少年郎拽緊了袖子道:
“葉先生,不知你可有婚配?”
葉長青微微一愣,看着面前雖是一身男裝卻明顯含羞的楊瓊,萬萬沒想到她居然看上了他這樣的窮小子,他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他覺得大概他這輩都無法接受任何一個女子的情誼吧。
“青哥哥,快去看一看,吳大娘要逼着草兒姐跳河了。”葉長青正不知道如何是好時,就被村裏的胖二蛋拉走了。
一路緊隨胖二蛋到達河邊時,就見吳大娘潑婦罵街似的扯着嗓子大叫道:“你快跳,我讓你跳,我看你跳下去了那個姓葉的小子會不會來救你,這些年你沒少把自家的東西往他家搬,結果又怎麼樣呢,別個發達了立馬就搭上了縣太爺,正和縣太爺家的小娘子幽會呢。”
“你算什麼?你看你這長相,這氣質哪一點能和縣太爺家的小娘子比,再看你這一把年紀了不嫁,嫌殺豬的粗魯,我的天哪,你也在那河水裏照照看看自己什麼個樣子,咱們村的姑娘那麼多有幾個是做正妻的,又有幾個有你這麼好的福氣,我沒逼着你去做妾,你還在這裏要死要活的委屈,我是造的什麼孽啊,生了你這個魔障,二十幾歲的老姑娘了,還不嫁。”
氣急的吳大娘一邊哭喊一邊扯着草兒單薄的秋衫狠力推到河邊道:“我今天就是要把你拍醒,你給我照照,照照你自己的樣子,看你配得上不?”
誰知一直沉默不語的草兒,卻突然發力掙開她的手,平靜的看了她一眼,“噗通”一聲就跳進了河水裏。
眾人還沒反應過來,葉長青卻是一驚,想起草兒不會水,嚇得連忙加快步伐一個翻身就跟着跳了下去,拚命把她撈了上來。
被救上來的草兒咳嗽幾聲吐了幾口水后,睜開眼看着將自己抱在懷裏的葉長青立馬漲紅了臉緊張的道:“不是,不是的,長青,不要聽…..”
葉長青卻捂住了她的嘴阻止她繼續說下去,摟緊她顫抖的身體道:
“什麼都不要說,我娶你!”
葉長青的話一出口,全場都震驚了,反應過來后,周圍的鄉親們就都歡呼起來,一個個交頭接耳道:“長青這孩子真是個好孩子啊,重情重義,不枉我們這些年這麼照顧他。”
葉長青抬起頭,四目相接就看見楊瓊站在濃密的楊樹後面,低垂了眼瞼,在一群熱鬧歡呼聲中緩緩轉身,黯然離去。
眾人都靜坐在那裏不說話,所謂民不與官斗,縣太爺找他們要銀子他們敢不給嗎?這時候不給恐怕以後會雙倍吐出來,何況這時候官府還是願意出利息的。
葉長青見眾人不說話就側目盯着王老爺,王老爺本來就因為四弟得罪過葉長青心裏有點惴惴的,如今被眼神警告,立馬機靈的站了出來表態道:“我們王家願意出兩千兩。”
他這一說就不是個小數目了,其它的富戶就要掂量自己的實力了,和王家差不多的就不能出的比他少了。
眾人一番考量,或多或少的都獻出了銀子。
第二天,王老爺回家對着他那個四弟發了一頓脾氣后,就親自將葉棗送到了葉家。
“王老爺,怎麼不見我那侄兒?”葉長青就問道,葉棗在王家生了一個孩子的。
“大人,您那侄兒怎麼也是我們王家的子孫,這不合理法吧?如果您是怕葉姨娘想念,我王家可以把她扶為正妻,您那侄子也有個正經的出身,我們兩家還是姻親。”
葉長青輕笑一聲,不愧是在蓮花縣百年不倒的大族,這個時候還跟他玩心機,他哪裏是來送葉棗回來的,分明是篤定了他會同意他的意見,來攀親的呢,這算盤打的真精,可惜他錯估了他,葉長青從來就不是個按常理出牌的人,他寧願一輩子養着葉棗,讓她餘生安心舒適,而不是掙扎在烏煙瘴氣的後院那一群女人堆里。
“不了,我那侄兒就先放你那養着,也不要再叫我姐葉姨娘了,如今你送了她回來,她就是我們葉家人了。”說著就將王老爺奉上的葉棗的賣身契撕了。
王老爺的臉瞬間漲成豬肝色,結巴半天說不出話來,猶如吃黃連,苦死人。
葉長青步入縣衙後院的廂房,就見葉棗正抱着葉李氏、葉富幾人抱頭痛哭。
“王老爺什麼時候如此好說話了?”站在旁邊默默抽泣的草兒見葉長青進來,就擦乾了淚疑惑的問道。
“你也知道他不好說話了,只不過是京里的後台倒了,他不得不重新四處經營。”葉長青一邊溫柔的幫她擦眼淚,一邊道。
草兒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那邊哭累了的葉棗就抬頭看着幾乎認不出的葉長青,笑着含淚呢喃道:“小弟,小弟,你都長這麼大了。”
葉長青一陣心酸,十幾年過去了,以前的少女已經變成了閨閣婦女,臉上有着不屬於她這個年齡的紋路,眼裏多了許多繾綣和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