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女子
事實證明跟着這個陰陽師走確實挺有趣的。
這傢伙長的光風霽月,但是做起事來卻是不擇手段,領着他那群實力普遍低微的式神,靠着他的手段，沒少干翻一些高階的妖怪。
歸和葉子一路上也沒幫上什麼忙，光是花着陰陽師辛苦賺來的錢遊山玩水吃吃喝喝了。
葉子也想不通這人為什麼想要帶上他們倆，明明只靠他們自己也能不錯的在這亂世里生存下去。
因為這個原因,葉子偶爾也會在他們翻車的時候幫忙奶一口。
就是控制不好治療量,一葉子呼下去，式神們是爽快了,陰陽師卻經常被補的吐血。
一段時間過去，葉子的技術依舊沒練到家,陰陽師倒是吐血吐習慣了。
今天照舊是需要葉子救場的一天。
她從隊伍的最後面往前走了幾步，長發往後一捋，拿着手裏的大葉子就要往前面扇。
“葉子！葉子葉子！”
陰陽師轉眼就看見小女孩揮動治療桿的手,總覺得現在不需要她動手,只要看見她那個伴生的大葉子動動，他就能自己吐出血來。
這可不妙啊。
於是他大喊了幾聲，制止了小女孩接下來要進行的動作。
“你前幾天不是說,只是治療的話有些無聊嗎？那要不要試試看當一回攻擊類的角色？”
陰陽師提議道。
葉子雖然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說過那種話,但是攻擊類的角色……
她看着前面打的熱火朝天的戰場,又看了看身後微笑着看着她的歸,突然就有了幾分期待。
“你喜歡的話,去試試也可以。”
歸把她往陰陽師那邊推了推,葉子就借勢走了過去。
“我可以嗎？我該怎麼做？”
她拿着自己的大葉子站在那裏,頗有幾分不知所措的味道。
“怎麼做……”
陰陽師也不知道，妖怪打架都是憑本能的，他也不知道該怎麼指導一個不會打架的小妖精。
“我見過一種跟你很是相似的妖精，叫做螢草，她們平日裏也是充當著治療系的妖精，但是大家的時候，是拿自己的伴生螢草球往敵人臉上招呼的。”
陰陽師看了看她的大葉子，心想這個東西的效果勇應該也不錯吧？
“那我試試？”
小金魚草怯生生的站在戰場外面，有聽見她和陰陽師對話的式神趕了只被打的半死的敵手到她面前，讓她先試試手。
雖然陰陽師很害怕她的治療量，但是妖精們卻很喜歡。
每次打了個爽之後再被她從死亡線上拉回來，都覺得通體舒暢，甚至有幾個式神還隱隱有了想要突破的感覺。
小金魚草看着那個往她面前撲的惡鬼，那鬼長的着實醜陋，讓見慣了漂亮臉蛋的葉子很看不慣。
於是她握緊了自己的大葉子，一下子呼到了那惡鬼臉上。
“哇咿——”
“啊啊啊——唉？”
那惡鬼下意識的慘叫，然而叫了一半，又發現自己臉上並不疼，不不僅臉上不疼，連身上原本的傷口都不疼了。
奇怪。
他睜眼看看，卻見那個剛打了自己的小妖怪也正一臉錯愕的盯着自己。
他往自己身上看了看。
“……你是純治癒系的？要不要跟着我們混？”
從來沒見過把殺招放成治療的妖怪，不過能一下子把自己給治好了，這小妖實力還不錯嘛。
然後這個試圖挖牆腳的惡鬼就被他身後的首無給補了刀。
“嘖，這個給你。”
首無從懷裏掏出了一把華麗的匕首塞到她手裏，那匕首柄上還鑲嵌着寶石，一看就價格不菲。
葉子握着匕首，看了幾眼，又搖了搖手裏的大葉子，不多時，那葉子就變成了一把和首無給她的匕首差不多大小的武器。
一把苦無。
總覺得這樣才對。
她把苦無架到胸前，眼神也變得凌厲起來，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說是一刀一個小妖精也不為過。
總之等其他人反應過來的時候，那群和式神們對幹了半天也沒死完的敵人就全都趴了。
“哇哦~”
歸從懷裏掏出塊手帕，想上前給小金魚草擦擦身上的雪兒，卻發現她身上根本就沒有被濺到一滴的妖血，不僅是身上，就連兩把武器上都乾乾淨淨。
“你可真讓我驚訝。”
“我自己也挺驚訝的。”
剛剛那種感覺，就好像是本能似的，只要手握武器，就知道該怎麼殺人最有效，從哪個方向捅進去刀子才不會把自己弄髒。
葉子覺得自己以前怕不是個殺人.狂魔？不然怎麼會對這種技能那麼熟練。
她拿着匕首去找首無，想要那匕首還給他時，首無卻複雜的看了她一眼，然後表示這把匕首歸她了。
“只是一件普通的戰利品而已，以後還會有更多的。”
普通的戰利品怎麼可能會被那麼寶貝的放在懷裏，不過見對方是真的想把東西給她，葉子也就沒有拒絕。
以後再找東西補償給他吧。
手裏流光一現，綠色的苦無就重新變成了大葉子，她搖了搖，熟練的給式神們補了血，不過這次陰陽師沒有收拾，所以就用不到被她補吐血了。
“我們接下來要去哪裏，晴明大人？”
和陰陽師的隊伍一起在人世遊盪了那麼久，葉子也漸漸的確定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那就是她可能已經不在原來的世界裏了。
這裏可能是很早以前的日本，人類都還穿着古老的衣着，窮苦又卑微的生活着，一點也沒有她從電視裏看到的那麼忙忙碌碌又生機勃勃。
有時候葉子甚至覺得，就連地獄裏的那群亡魂，或許都比這裏的人類更像是人類。
政治的黑暗讓人類心存太多不滿，而人心的黑暗又催生出實力強大的鬼怪，在鬼怪的絕對壓制下，人類心中的黑暗越來越多，一個惡性循環就此產生。
而這個時候，有些被欺壓的絕望的人類，已經和鬼怪沒有什麼兩樣了。
葉子不禁想起了夏目，那是她認識的唯一一個人類，僅僅是短短一段時間的接觸，葉子也能感觸到他由內而外散發出的溫柔與強大。
令人嚮往。
人類，還真是一種奇怪又複雜的生物。
她在變成金魚草妖怪之前，也是人類之身，聽刀劍們說，她也是個溫柔的人，就像夏目桑一樣。
葉子覺得有些慶幸。
“接下來啊，隨便走走吧，最近也沒接到什麼委託。”
平日裏的委託都是一個叫做童男的妖精給陰陽師送過來的，沒委託的時候，陰陽師就帶着他們到處亂逛。
“我聽說大江山那邊，茨木童子正在給他的摯友酒吞童子蓋宮殿，要不然我們悄悄去看看吧，我還沒見過妖怪的城池是什麼樣子。”
“大江山？那邊很偏僻的，周圍大妖也很多，你居然還想去圍觀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是不是最近補血補多了把腦子補壞掉了？”
安倍晴明手下第一大將首無，無情的開始日常吐槽自家陰陽師。
“所以說要悄悄過去嘛，首無，你也需要更大的挑戰才能成長，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算什麼，在我心裏，你才是未來妖界的主宰啊！”
首無諷刺一笑，但是卻沒有再開口打擊這個臉黑的陰陽師。
明明實力也有，手段不差，但是卻始終契約不到厲害一點的大妖，只好打腫臉充胖子把自己培養了起來。
他嘴裏吐出來的激勵的話，首無是不敢相信的。
如果有一天，他擁有了茨木童子之後再說這話，首無大概就能完全信任他來。
但是總覺得這輩子也沒機會等到那一天了。
“你的臉為什麼就那麼黑呢？”
“……”
陰陽師默默無言的看了首無一眼，然後從懷裏掏出個粉盤，用手指沾了沾，往臉上一抹。
“……沒用的，認命吧，你都用掉多少盤粉了，等來了什麼？”
“你啊，我的小寶……行我不說了，我們走吧，去大江山。”
首無這才收了火。
陰陽師捋了捋自己額前被燒焦的頭髮，沖一邊看戲的兩個植物系妖怪笑笑：“沒事，那孩子就是嘴硬心軟。”
“我覺得他說的都是事實啊。”
歸往陰陽師胸口插了一刀。
“而且，如果是我的話，且不說一點也不想受束於人類，就算是哪天突發奇想想和人類玩玩過家家的遊戲，也絕對不會選擇你這種塗脂抹粉的奇怪傢伙的。”
又插了一刀。
葉子見陰陽師臉上沒擦粉的地方都開始失去血色了，沒忍住，給他補了點血。
陰陽師：噗——！
今天也沒能逃脫吐血的命運。
沒事我的身體應該也早就習慣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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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因為帽子戴太高了所以最近總覺得自己頭越來越大？
他當初為什麼要想不開勸這倆妖跟他同行？
哦，好像是想日久生情，然後讓那個看起來就很厲害的大妖陪他演一場過家家的遊戲。
現在看來這個願望是指望不上了，不過小金魚草雖然沒和他簽訂契約，但也幫了他們不少大忙，就只為這個，陰陽師也不想再懷着其它什麼異樣的心思和他們來往了。
一路上相安無事。
這日夜晚，他們照舊露宿荒野。
紮好營地后，陰陽師就指揮着幾個小式神跑到森林裏去拾樹枝采蘑菇，打算煮一鍋蘑菇湯裹腹。
而等他們回來的時候，卻多帶了一個人回來。
高挑，美艷，那是個極為漂亮的成熟女性，比之歸當初所化的那個女性，她來的要更加誘惑一些。
至於為什麼要拿歸來做比喻呢？
因為一陣風吹過，葉子看着那女子小腹之下，薄薄的裙子緊貼着身體露出來的形狀……
女孩子怎麼會有那種東西？
“我化作女性的時候，可是完~完~全~全~都是女性哦~”
歸貼着她的耳朵小聲說了一句，這才是重點。
那女子……姑且稱她為女子吧，也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他們的悄悄話，所以一下子就往這邊看了過來。
陰陽師開始給他們介紹女子的身份。
妖精，無處可去，想要加入他們的隊伍，但是目前不想和陰陽師簽訂契約。
陰陽師答應了。
“這叫做，色令智昏？”
山童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站在首無身邊吐槽了一句。
“哼。”
首無撥弄着火堆，臉上冷漠：“蘑菇呢？”
“在這裏，還找到一些野菜，一起煮了吧。”
陰陽師把女子安排在一邊坐下，然後就坐在那裏陪她說話。
不過全程都是他自己一直在說，那個女子不時應上一句而已。
歸和葉子正好坐在那兩人對面，少年看了那女子一會兒后，突然把身邊的葉子給抱了起來。
“哥哥？”
“最近不要離哥哥太遠，聽見了嗎？”
“嗯。”
那女子這麼厲害的嗎？連哥哥都有所忌憚？
“不是，我覺得那陰陽師腦子不好，別把你也傳染傻了，對跟哥哥呆在一起，會變聰明的。”
“……”
葉子總覺得即使隔了很遠，對面那個陰陽師也莫名怔了一下呢。
很明顯是平時胸口中箭后的動作。
“晴明大人該不會以為這樣做首無桑就會變得重視他了吧？”
“如果真是那樣，我看離他和首無拆夥的時候也不遠了。”
兩人說著話，卻見那邊的女子像是剛剛看見葉子一樣，眼睛裏帶着幾分驚疑不定，頻頻往這邊看來，最了最後，乾脆直勾勾的盯着她不動了。
歸見此，便用寬大的袖子包了起來，遮擋住了她的視線。
這樣一來，那女子便坐不住了。
她起身走到兄妹面前，看着少年懷裏的孩子，然後面色怪異的問道：“你是不是還有一個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