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蟬蛻長生

3.蟬蛻長生

青紫雷電當頭劈下,蟒怪因為痛苦朝天怒怨。然後他身上厚厚的鱗片保護了他,一擊過後,鱗片之中冒出絲絲黑煙。顯然這道雷光激怒了他,直接朝瑤山撲了上去。下一瞬一道金光從瑤山身後橫衝而至,在蟒怪的下巴上砍出一道極深的傷口。

瑤山還未反應過來,只覺耳旁一道強風掠過,一個拿着劍的身影朝着蟒怪沖了上去。

那人速度極快,一擊將蟒怪打傷之後,道道要命的劍風朝着那要害而去。空中閃過數道金色的弧光,已經將蟒怪砍得鮮血淋漓。眼見着獵物就要到手,突然殺出這麼一個程咬金來,那蟒怪自然是憤怒無比。巨大的尾巴對着朝自己攻擊揮打下去。

可惜屢屢不中!

還讓那人藉著尾巴的揮動,爬過背身跳到了自己的頭上。薄劍凝暉,直接朝着他的眼睛刺了下去!這一劍成功戳瞎了蟒怪的一隻眼睛。如山身軀驟然摔落,他因為疼痛滿地打滾,朝着瑤山的方向壓了下來。

見狀,瑤山嚇得忙朝一邊竄了出去。未想危機未解,蟒怪眼見着要摔下崖了也不願意就這麼輕易放走瑤山,尾巴一卷把如受驚的兔子一般的瑤山給捉了過去。瑤山腰上一緊,差點把自己的內臟給吐出來。

那執劍的人掠步上前,一劍戳開了蟒怪的尾巴,抱着瑤山將他往崖上一丟,自己跟着沖了下去。

瑤山忍不住尖叫:“等等!”

然而那人已經躍下山崖,消失在此處的雲霧之間了。

瑤山神形狼狽,獃獃地坐在山崖上,一下反應不過來要怎麼做。正向調動崖下草木,探聽情況的時候,那人已經重新了飛上來,停步在瑤山的面前。來人黑髮黑眼,瞳深幽幽,左鬢有金翎長羽。整個人身姿挺拔,約近八尺。周身灼光曜目,氣凜凝真。

見此人手裏拿着的劍上還掛着血珠,可見是到下頭斬草除根去了。

瑤山整理了一下儀容站起來,朝着面前人作揖大拜下去:“多謝恩公的救命之恩!”

“不必,”那人略一抬手,示意崖下,“此蟒怪身上腥邪之氣甚重,若放任此處會污染瑤山生靈。我需下去凈化其之邪氣。你先回去吧。”

聞言,瑤山忙說:“這怎麼好麻煩恩公!此事還請務必讓我來。再說這裏的瑤山地界,怎麼說也是我的責任。只是……”

他猶豫了一下,不好意思道:“只是還請恩公帶我下去,方才……被傷了腰腿,此時駕不得雲。”

那人眉頭略一皺,嘆道:“是我的疏忽,還請侍主過來。”

瑤山靠前,道了一句冒犯,伸手抓住了恩人的衣袖。

不過顯然救命恩人並不嫌棄他一身狼狽,而是直接手臂一攬,固住了瑤山的腰,然後駕雲而起直往崖下而去。山風獵獵,二人在空中的身形竟不受一絲影響。

到了崖底,見那蛇已然死透,腥血流了一地,龐大的身軀壓垮了許多樹木。瑤山上前,略一抬手。一股青綠柔和之蘊從他手心流淌而出。此蘊溫潤,叫旁邊的人眉頭舒展開來。

青綠之蘊緩緩包裹住了蟒怪的屍體,一番流淌,蟒怪身上的腥邪之氣皆都消失不見了。瑤山收回手說:“好了,我們上去吧。”

“屍體難道不處置?”

“生於此滅於此,萬物殘軀皆化土,吾等本就以此為道。讓他解化于山林之間,哺還被他壓垮的草木就好。”

瑤山笑笑,略一展手臂,無數草木植株伸展開來將蟒蛇的屍體裹住,沉入地下。

“原來如此,”黑髮金羽的男子點點頭,看向瑤山之貌,說:“先帶你回去吧。”

瑤山又拜:“多謝恩公了。”

有此人駕雲,沒一會兒就到了隨香洞府前。瑤山原本還擔心與門口的仙官撞個正着,沒想到那妙儀仙官竟然已經走了。他不由大鬆一口氣,與人客氣道:“還請恩公入內寬坐,我一會兒便來。”

“侍主自便。”

瑤山匆匆入洞內,梳洗換裝。茱萸捧着乾淨的衣裳進來,急道:“侍主出去一趟,怎麼弄得如此狼狽!還受了傷!這可如何是好!”

“也是倒霉,瑤山竟然也有邪物入侵,”瑤山狠狠一嘆,藉著牆邊的山泉略洗臉,“傷不嚴重,修養幾日就好了。外頭是救我的人,你出去和青麻交代一聲,莫要怠慢了。”

茱萸嘟着嘴說:“還用侍主說。”

他掏出一把果子,正是幾日前瑤山煩躁時隨手亂丟的那幾顆。遞到瑤山面前,他說:“以後結出的果子不要亂丟,好歹算是一點精華。”

“噗,”瑤山笑了,推脫開來:“你可都丟了吧,這果子比路邊的野草還不值錢呢。”

茱萸哼了一聲:“都是草,何苦瞧不起草。我不丟,我要收起來。”

“你收起來也沒用,種不出第二個我的。”

瑤山收拾好自己,衝著原地拽小兜嘟囔的茱萸揮揮手,瀟洒地往外走。

外間,男子已經落座,身前小矮桌放着清水果盤。瑤山上前一步:“吾等不興飲茶,不過些許無用之果,自然山泉,招待不周,還請恩公不要嫌棄。”

男子抬手示意無妨。

瑤山一笑,坐到自己的椅子上道:“今日能活命,全靠恩公相救。還請恩公務必告知在下姓名,好叫瑤山時時感懷恩公之舉。”

男子正坐,羽睫未垂。半晌,他道:“我叫亓涯。”

瑤山臉上的笑容一滯:“你說什麼?”

男子又重複了一遍:“我叫亓涯。”

“……”

瑤山放下杯子,收起了臉上的笑容。靜默了一會兒,方哼笑一聲:“我說呢,方才我還在奇怪,沒有我的指引,恩公是如何知道我洞府何在的。原來……你是亓涯仙君啊……”

說著,他站起來又是一拜:“見過九重天仙君,瑤山方才多有失禮之處,還請仙君莫要計較。”

亓涯有些意外瑤山這樣平淡的反應,“我以為你……”

“仙君救我是事實,”瑤山沒有疑慮地說,“我也知道仙君到這裏來,是為了什麼。”

“如此,”亓涯點點頭,也不多做拐彎抹角,直接開口:“可否請侍主告知在下,為何不肯去完成第三世的情劫。”

瑤山一嘆,心道:我之前說的皆是實話,想不到上界之人竟都不信。

他說:“之前,請列位仙官回去傳的話都是我的肺腑之言。我本以為三世情劫乃是一個小忙,幫一幫也無妨。可是兩世下來,我精疲力竭,心中愁苦痛哀滿溢。實在沒有什麼力氣,再去經歷第三世了。”

亓涯皺眉:“那些情緒都只是你的轉世,並非屬於你。”

“但是我感覺的到,”瑤山直言回望,“難道仙君感覺不到嗎?”

仙君一陣無言,沉默少許,他道:“只是一些凡人的無端情緒,實在不必理會。”

瑤山簡直要被他這個說法給逗笑了。良好的儀態維持不住,冷笑一聲:“那我問仙君,這兩世情劫下來,我除了得到一堆所謂無用的情緒之外,可有少許好處?你過了三世情劫,就可統領三界,可我可是什麼都沒有啊。而且,劫難最終不過了悟二字。仙君經歷了兩世都不曾了悟,這第三世……”

他露出一個輕蔑的笑來:“我看……不歷也罷了。”

被人戳着鼻子罵悟性不佳,亓涯仙君倒也不惱,而是直白相詢:“你想要什麼?”

瑤山簡直對他這個態度厭煩極了,指着大門說:“我要你別再來煩我!那個什麼情劫我不會去的!”

說著他似是想到什麼,給了亓涯一個建議:“不若我給仙君指一條明路?你隨便找個願意和你糾纏情劫的人,然後找天上司命的,地下寫生死的仙官給你倆的身世結局寫的凄慘一點,倒霉一點。這樣一世下來,仙君想來就能堪悟,然後正神歸位了。也省了你日日派人到瑤山,糟踐了你們九重天仙人高貴的腳掌。”

這些氣話瑤山顯然是已經憋了很久了,今天面對這個正主,好是一番爆發。他也不管什麼得不得罪人的話,將心中被強迫被無視的怨憤悉數傾倒了出來。

見他如此氣憤難當,亓涯也知道是聊不下去了。他站起來,略一致禮:“先告辭了。”

瑤山哼道:“別再來了。”

聞言亓涯轉身的腳步不由一頓,不曾回頭地說:“我方才下來時,看到瑤山附近正有一股邪魔之氣縈繞而來,近日怕是會有危險。你留在安全地方,不要隨意亂走。”

說著他不等瑤山回應,倏忽便行至洞外,等瑤山反應過來時,人已經駕雲飛出老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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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人逼我和仙君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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