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蟬蛻長生

2.蟬蛻長生

第二日,果然換了一個仙官來。是一位女仙官,自稱是亓涯仙君座下,名做妙儀。她說話溫溫柔柔,滴水不漏。茱萸借口病了,她就說要進來探望;說不想見人,她就說在門外等候。反正死活不走。茱萸和青麻也只能聳肩表示隨你。

反正之前的神官也都說要等,結果都因為受不得怠慢,沒過多久就走了。

哪裏想到這位妙儀仙子是真的非常有耐心,從白天等到晚上,再從晚上等到白天!一等,竟等了三日過去了。

“哎呀,遭不住遭不住啊!”茱萸搖頭跺腳,“我現在看到她都覺得不好意思了,她怎麼這麼有耐心呢?”

青麻哼了一聲:“說不準是那個什麼亓涯仙君說等不到侍主,就不讓她回去呢。”

茱萸瞪眼:“這麼狠的嗎?”

“誰曉得呢,”青麻轉頭問瑤山,“侍主,怎麼辦啊?”

瑤山正伸着懶腰,感慨自己的烏鴉嘴招來這麼一個油鹽不進的人物。聞言翻了個白眼:“她反正就守在門口,我從後頭溜出去就是了。今兒都沒曬到太陽,可真是憋死我了。”

瑤山草本是喜陽喜暖的植株,就算已經是化作人形,修成散仙,這個習慣也改不了。平常這個時候,他早在瑤山的山頂山癱成一個大字了。

他既然要出去,茱萸和青麻自然不會攔着,皆說:“那你出門可小心些,從後門走,別被逮住了。”

瑤山哈哈一笑:“放心吧,我還能在自個兒家丟了不成。”

·

此時九重天光明宮,彌羅殿外,直屬亓涯仙君的兩位仙官相遇了。

“如英,上哪兒去?”

“常棣?哦,正領了命去西南的武神殿。”

常棣走過來,瞧見如英手中的玉簡,便問:“奇了,你前幾日不是接了去瑤山接人的差事嗎?”

提到這個如英就是一肚子氣,一揮袖子:“嗐,你別提了。我真是被坑死了!”

“何意?”

“前兒我本領了兩件差事,一件急往東海,一件便是去瑤山。結果剛出了門就遇見芷螺仙奉座下的楊波仙官。他說他正要往瑤山方向去,說可以替我辦此事。我當時急着去東海就沒多想,竟還千言萬謝地答應了,誰知道!”

常棣呀了一聲,拿袖子遮住口,小聲問:“辦砸了?”

“何止是辦砸了,”如英拍着大腿,“簡直就是搗亂!”

“我昨兒從東海回來剛進了大門就被仙君叫過去訓了一頓,說日後彌羅殿之事不管大小都不可怠慢,不能交於他人。仙君雖從不重言,可那神態亦是苛責了!”

“我說昨天下午仙君的心情瞧上去不太好呢……到底怎麼回事?”

“那個楊波!真是!不知怎麼辦的事。我問了一圈才知道,只說他當日回來后沒多久,芷螺仙奉就來彌羅殿了。與仙君說了一番胡話。她說自家仙官好心傳話傳令,結果那瑤山侍主不僅不答應,還對仙君出言不遜。說這樣的山野草莽,實在配不上仙君……你說,你說,這不是攪亂嗎!”

常棣噗嗤一聲就笑了出來:“你活該,難道你不知道芷螺仙奉對咱們仙君的意思?你還把這差事交給她宮裏的人辦。仙君沒有罰你,都算是好的了。”

如英拍着膝蓋,又急又冤:“我哪裏曉得女人的這些彎彎繞繞啊!要怪就怪那瑤山侍主!若不是他一直不肯上來,我也不至於!唉!要我說,不若直接將他捉上來直接往輪迴道里一丟……”

“如英慎言,”常棣攔住同僚,正色勸他:“若非自願投胎,只會成為輪迴道里的怨鬼。千餘年前的輪迴台大亂,怨鬼吞吃生魂,那場大戰你又不是沒有參加過。”

“我就是說說氣話,哪裏不曉得這個。唉,後來仙君派了妙儀去瑤山了。”

“妙儀性格沉穩,做這個差事倒是適合。”

“可是,她已經去了三日了,不見人呢。”

“那瑤山侍主可真夠固執……啊,仙君……”

說話之間,只見一位器宇軒昂,氣度不凡的男子走出殿來。此人灼光曜目,氣凜凝真,當真是赫赫仙君威嚴,正是這光明宮的主人,九重天唯一的仙君——亓涯。

如英和常棣忙上前行禮:“仙君安好。”

亓涯嗯了一聲,翩然而去。

如英在後頭好奇不已:“近日忙亂,仙君已多時不出門了,現在做什麼去?”

常棣直起身說:“什麼讓他最心煩,就做什麼去。你啊,別瞎猜了,好好辦差去吧!”

·

且說瑤山把上界的仙官交給兩個侍童對付,自己一個人從後頭悄悄溜了出去。因為曬到了太陽心情不錯,他一路哼着從民間學來的小調,往瑤山頂上去。在這裏不僅可見群山風貌,還能看見彎繞瑤山而過的巫江。

洞天福地,輕靈之氣充沛,果真是修仙的好地方。

瑤山哼着歌,找了一塊草地,一屁股墩坐下來,然後啪一下躺倒。感慨道:“這才是享受啊。”

曬着暖烘烘的太陽一小會兒,不知怎麼的,那煩心事就湧上心頭了。他不想去鬧什麼情劫,可見上界那個架勢,他不去輪迴台再和那個什麼亓涯糾纏一場,他們是不放人了。如果不是若非自願轉生會變成不能超度的怨鬼,瑤山估計自己現在已經涼了,還能在這兒悠哉悠哉的?

瑤山哂笑,剛準備翻個身,卻發現太陽沒有剛才那麼暖和了。

“怎麼說涼就涼了啊……”瑤山坐起來,搓了搓自己的胳膊,“這麼多天好不容易有個讓人舒服的事兒……”

他抱怨着,然後敏銳地聞到了空氣之中一股腥邪之氣。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為什麼瑤山會出現這般血味,瑤山噌一下從地上跳起來撒腿就往回跑。

這種味道不是他能對付得了的,早點回去躲起來才為好!

借這養育自己的故土之優勢,瑤山在山林之間跑成一道淺影。可就算是以這般速度移動,他仍有一種被緊緊盯上的感覺。

要不要往回跑?如果能躲掉還好說;如果躲不掉,洞府里全是一些修為劣半的小靈,可絕對應付不了這個架勢。

他的大腦飛速旋轉着,思考着,然而還是來不及了。前方一條金環黑鱗的巨蟒擋住了瑤山的去路——

瑤山幾乎不做其他思考,身形一縮就用上了遁地之術往另一個方向竄去。他腦中只有一個想法:不能回去!

那巨蟒立起身子有數十丈,頭大如鼎,眼巨似籮。還有那一身環紋,想都不用想,絕對是巨毒之物。別說被它咬到,就是被它的尾巴掃到一下,都能要了人命去!這樣的東西要是帶回去,他隨香洞的一群花花草草可就不用活了!

利用瑤山的地形把它甩掉!

瑤山在土裏盤算着退身之路,忽然一陣心驚,頭頂上的土層驟然崩碎,他只感覺眼前一黑,腰間一緊就被甩了出去。天旋地轉一瞬間,後背撞到了岩石上,撞得他差點把五臟六腑吐出來!

不等他緩一口氣,一道帶着腥臭的利風刺面而來,瑤山立喝:“來!”

無數藤蔓樹枝瞬間在他面前織成一道結實細密的網,替他擋住了這一攻擊。瑤山喘着氣,扶着石頭站起來,心道:逃不走,只能和他慢慢周旋了。

被擋掉了一擊,面前的巨蟒似乎有點意外。游移着巨大的身軀,將瑤山包圍起來。瞳孔豎成兩條細線,湊近瑤山口吐人言:“瑤山侍主?”

這巨蟒的聲音沙啞難聽,還有一股極度濃厚的血腥氣,這讓瑤山倍感不適。他不搭話,只是警惕地盯着巨蟒的動作。

“你不必如此緊張,”巨蟒咧開嘴笑了,“傳聞草植在死前會釋放毒素,致口感極差。反正都是死,不如叫自己死得痛快一點?”

瑤山眉頭皺起來,直述:“我不想死。”

巨蟒吐着信子笑起來:“哈哈哈,這可由不得你。”

話音未落,兩邊同時動作起來!巨蟒一口朝瑤山咬過來,試圖將他吞入腹中。而瑤山的藤蔓如鋼索將巨蟒的頭牢牢包裹綁住,趁機瑤山脫身出去。然而方才救了他一命的藤蔓並沒有堅持多久,連同那顆大岩石一起被巨蟒一口咬碎。

果然,剛才這蟒精只是大意了!這點東西根本攔不住他!

瑤山頓覺棘手萬分!這種情況硬扛不過,他果斷選擇撤離,同時不斷調用一切給巨蟒增加路障。可這些東西在那蟒怪眼裏根本不值一提,他不過甩頭擺尾就如摧枯拉朽一般,把那些障礙全都掃去。

眼見着身後危機越逼越近,瑤山已經無路可逃。在往前面就是萬丈深淵了。看到前面的斷崖,他心內狂跳。他大喝一聲:“拼了!”

然後加快了速度超崖邊衝去。

奔至山崖邊,身後的蟒怪也至。見瑤山無路可走,已然勝券在握。他只管緩緩遊走而近,逗弄着這隻可憐的獵物。瑤山吞了一口唾沫,轉頭朝着崖邊準備躍下。此時,一道青紫雷電從天而降,正巧劈在了那蟒怪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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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人逼我和仙君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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