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粉蒸肉

68.粉蒸肉

你要不要哄哄我呀冬青垂下頭,柔順的長發順勢從肩頭滑下,悶悶的聲音從下面傳來,“沒有。”

“嗯?”蘇安顯然是不相信的,按條件一一刪除篩選着。

作為高中主課老師兼班主任的冬青非常忙,排除他人介紹的可能性,幾乎沒有時間接觸校外的人。看情況應該也是學校里的老師,但是也不太對,學校里的老師大多知根知底。要說陌生人的話,可能是個新來的男老師。

“你們學校那個新來的物理老師?N師大畢業的那個?”蘇安聽冬青提過一次那個新來的物理老師。某次周練,那個新來的物理老師出了一張物理卷子,導致全校平均分在五十分左右徘徊,不及格的一數一大片。

“不熟。”冬青起身,腳在地板上胡亂蹭了一圈,腳尖勾到自己的棉拖鞋穿上,“我去陪酥寶睡覺了。”

蘇安跳下沙發,跟在冬青後面,腦子還在飛速的篩選符合條件的男人。

於此同時,溫言卧室。

筆記本和台式曲屏電腦同時運作着,桌子上的鍵盤旁邊堆滿了紙質糖紙。五包大白兔奶糖已經被拆開了兩包。

屏幕光映在溫言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顯得有些陰冷,他敲鍵盤的手十分快,幾乎沒有任何停頓。

半晌,溫言停下敲代碼的手,長指拿過桌邊的一塊大白兔奶糖,看也沒看地剝開,視線還在電腦屏幕上。

咬着奶香濃郁的大白兔奶糖,溫言活動了下手指,繼續寫着代碼,偶爾停頓的時候眼中略過絲煩躁。

*

家長開放周后的第一個星期,星期一。

開完會後,溫母點了幾個班主任留下來,準備抽查家長開放周的聽課記錄。因為晏辭溫言的原因,冬青毫不意外地從一眾班主任當中脫穎而出,成為溫母口中的第一人。但是她本人對此原因毫不知情。

“主任。”冬青把一沓聽課記錄遞了過去。

“全嗎?”溫母拿了聽課記錄后就直奔主題,把一沓聽課記錄豎立起來靠在桌面上整了整后,大拇指貼在邊緣一路翻過去。

“全的。”冬青下意識地曲起食指,用食指指關節抵了下眼鏡。

聽課記錄那麼多,主任應該不會就那麼恰巧的翻到某個人的聽課記錄吧。

突然,溫母的大拇指卡在某張紙的上面,隨後直接把那張紙從一沓聽課記錄中抽了出來。

“這張?”溫母一眼就瞥到了自己兒子寫的評價。

冬青:“……”

好巧哦。

“這是新轉來的那個學生晏辭的家長。”冬青解釋到。

“哦。”溫母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透過眼鏡細細地打量着眼前的小老師。

天藍色白色相配的高領針織衫,燈籠袖的袖口收束着細白的腕子,毛衣側面開了點叉,下身簡潔的黑色鉛筆褲,顯得人非常細挑,看得出身材很好。

有點兒意思。

溫母點了點頭,放下手中的單子,轉而問冬青:“冬青老師覺得晏辭這個孩子怎麼樣?”

“很好,看得出家教很好。根據幾次的小測驗來看,他的幾門科目的成績都非常好,除了語文和政治。雖然校規規定學生不允許染髮,但是我還是想花點時間慢慢來,慢慢引導他。”

“嗯嗯。”溫母再次點了點頭,看冬青的眼神變了不少,“沒什麼事了,你就先回去吧。”

冬青走後沒多久就到了大課間時間,溫母直接把晏辭拎到了自己辦公室,詢問了有關01111111的事。

聽完后溫母有點兒欣慰又有點兒發愁。欣慰的是,老溫家後繼有人了溫言這顆老鐵樹可能要開花了,發愁的是溫言的情商。可能全部遺傳了老溫同志,沒有遺傳到半點她的浪漫細胞。

然而在溫母的密切注視下,大半個月過去了兩人沒有半點動靜。溫言開啟了沒日沒夜的coding模式,而冬青照常上班照常下班。

溫母覺得晏辭的情報有誤。

DI技術部的程式設計師在這半個月內遭受了非常嚴重的摧殘,他們一向溫潤如玉的溫總監和變了一個人一樣,沒日沒夜的coding,總監不下班,他們這些小兵哪敢按時下班,一個個的抱着筆記本,喝着最苦的咖啡熬着最深的黑眼圈。

而高二一班的學生們這半個月時間來也是乖順的不行,因為他們的小蘿莉老師開啟了緊迫盯人模式。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N市一年一度的優秀代表表彰大會。

市政府後面的大禮堂此時已經坐滿了社會各界的精英人士,大人物濟濟一堂。溫母代表N中參加這次的表彰大會,本來這種大會是輪不到冬青這種小老師參加的,但溫母偏偏就點名帶了她。

冬青穿着N中的教師制服跟着溫母入場,兩人在禮堂門口分別。

“主任,散會後我在哪裏等你?”

“後面那個門,然後一起吃飯。”溫母帶冬青過來,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

冬青很快就被大會的工作人員安排到了後面的位置,堪堪落座,禮堂門口就傳來一陣騷動。冬青下意識扭頭看了一眼,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某個人。

心臟狠狠地縮了一下,又是斷斷續續鈍鈍地疼,一下一下地抽着。

半個月不見,溫言似乎是清減了不少,抿唇沒什麼表情,一副生人陌進的樣子。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一如印象中的那樣。

和他一同進來的還有幾個人,除了陸瑜,其餘的冬青一個也不認識。而圍上去的那些人,冬青也一個都不認識。

會場中前面的座位早就安排好了,位置的安排都是有講究的。就比如說,溫言進去后,直接坐到了第一排的正中間,正對着主席台,而陸瑜他們也是坐到了溫言後面的一排,她們的主任也在第一排。

溫言坐下后,沒有什麼多餘的動作,僅僅對着她們主任點了下頭。

很快,冬青旁邊被安排坐了兩個人,同樣穿着西裝,是剛才跟着溫言進來的人。

會議來沒開始,頭頂一圈又一圈小燈排列着打出刺目的白光。冬青半仰着頭,盯了會頭頂的燈,一直盯到眼睛酸澀。

一場遊園,滿目奼紫嫣紅,你是我的驚夢。

一紙情書,半幅黃粱夢詞,你是我的虛妄。

你是不慎落入我世界的虛妄,帶來一場驚夢。

DI技術部的兩個人程式設計師坐在一起,其中一個舒了一口氣,說了一句:“活着真好。”

“活着真好。”另一個也跟着感慨,“我差點以為我就要去貢獻做人體標本了,溫總監最近太可怕了,還是個人嗎沒日沒夜的寫代碼趕項目。”

“溫總監的技術早就不能用人類的水平來判斷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你覺得我們DI的幾個首席技術帝有幾個是正常的?”

“陸總監吧?網絡安全部那個黑客出身,以前就不正常。”

冬青側頭,看着正在和身邊的人低語的溫言。唇角淡淡的弧度,不似剛才那麼冷然,側顏無可挑剔。一雙手隨意地搭在棗紅色的桌子上,指間夾着一支黑色鋼筆,偶爾轉動一下,偶爾又點一下頭。

一直到會議開始,冬青胸口悶着的那口氣怎麼也舒不出去。

N市是省會城市,作為國內經濟教育發展數一數二的省會城市,這次會議中來的人物自然不言而喻,甚至連省內的領導也參加了,幾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坐在主席台上,下面黑壓壓的一群人,越往後面人越多,甚至連過道中都擠滿了新聞記者。

主席台上寥寥數人,其中有兩個人讓冬青忍不住多看了幾眼。有一個人中年男人,長得和溫言有幾分相像,十分儒雅英俊。而主席台中央靠左側坐着的那個人是整個主席團中最年輕的,相貌和溫言不相上下,氣勢收斂但不乏淡淡的壓迫感,他從入場到現在幾乎沒有說過任何話。

主席台上放置着透明的塑料席卡,裏面塞着粉底黑色字樣的紙張。

冬青眯着眼努力辨識着紙上的黑字,中年男人前面的那個牌子上的黑字是溫景和,而年輕男人面前的牌子上的字則是蘇衍。

溫景和?

溫言?

父子?

冬青再次打量着主席台上的人,越看越像。

大會很快開始,走的幾乎刻板的流程。領導講話發言,優秀代表發言,表彰行業優秀代表。

作為國內IT行業首屈一指的公司,DI的發言人自然是溫言。因為需要大量的腦力和精力,IT這個行業差不多也是吃青春飯的,隨着年紀的增大一般人都是轉管理。越是年輕的高管越是變態,他們往往在很小的時候就開始接觸互聯網,自學編程開發程序,而溫言就是變態中的變態,年紀輕輕就坐穩了DI的高級總監。

禮堂檯子的左邊設置了講話席,席上擺了一圈話筒。透過話筒,溫言的聲音清楚地傳到禮堂的每一個角落,溫潤的聲音,音調少有起伏。

冬青停下記錄的手,一瞬不瞬地看着正在發言的人。

都說事業有成,含蓄內斂的男人對年輕的單身女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這話冬青以前是不信的。

因為世界上成功男人那麼多,看電視換個台是一副面孔,換另一個台又是另一幅面孔。照那個說話,那單身女人豈不是天天都要對着精英雜誌財經類電視頻道犯花痴嗎。

但是此刻,她信了。

鈍痛的心,一下一下的跳着,頻率比以往快了不少。

想到那晚的事,冬青又垂下眼,捏着筆的指關節發白。

她就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老師,朝九晚五。

“啪啪啪”周圍響起陣陣掌聲。

冬青慌忙抬頭,放下筆,跟着人群鼓掌。溫言整理好並沒有看的稿子,視線掃過台下的眾人,從冬青身上略過,沒做停留。

————萌萌噠亂入的小劇場————

#總監求求你做着正常人吧#

溫言冬青結婚的第一年,前三個月,DI技術組溫言帶的項目組的那幾個程式設計師,每天小日子過的不要太爽歪歪。他們的溫總監,工作效率極其的高,準時下班。即使他們程序寫的和一坨shi一樣,他們總監也是一副溫潤如玉的樣子,只要重寫合格也不太苛求。

但是三個月後,他們的總監開始了沒日沒夜的coding,幾乎天天加班,眾人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某天,陸瑜晃蕩晃蕩地進了溫言的辦公室,那時幾個程式設計師一字排開站在溫言辦公室中準備接受批評。因為他們的工作失誤,導致網站什麼內容也上傳不了。

陸瑜:“喲,這是?”

溫言沒說話。

陸瑜摸着下巴看了一圈,“我聽測試部那幾個說,你最近上火了?”

欲.求不滿,肯定上火啊。

溫言停下手邊的工作,看着陸瑜。

陸瑜半靠在溫言辦公桌邊,“別用那個眼神看我,你媳婦出去聽課學習又不是我叫的。”

溫言:……

陸瑜:“精力旺盛沒處發泄,也別拿工作發泄,你瞅那幾個程序,大好的單身男青年,怎麼就被你摧殘成這樣了?”

一眾程式設計師:他們總監沒日沒夜加班原來是老婆不在家,可怕!

溫言沒說話,打開他們負責的DI遊戲資訊在線的網站,念:“DI某管理開發的遊戲,優化和shi一樣,是不是拿腳做出來的”

溫言冬青兩個人還沒有進電梯,就碰到了從樓上下來的晏辭。晏辭沖溫言吹了個口哨,挑了下眉:“弟弟帥嗎?”

溫言瞥了眼,挑了個輕薄的笑,“幼稚。”

晏辭長得清秀白凈,稍偏女相,原本銀白的頭髮遮了不少女氣,現在染黑后,斂了乖戾。

“哇謝謝姐姐。”晏辭接過冬青遞過來的紙袋,甜甜地喊了聲姐兒乖乖地道謝。冬青拉過晏辭的胳膊,微抿着唇,另一隻手翻過晏辭的衛衣帽子,“頭髮吹乾凈了嗎?”

“有點兒癢。”

“等等,我幫你把碎發拈掉。”

“嗯。”晏辭在冬青面前低着頭,任由冬青拈去他脖頸間的碎發。姐姐有點兒像媽媽,和他媽媽一樣溫柔細心。

溫言雙臂環胸,靠在大廳的柱子邊,看着比晏辭高不了多少的小冬青。冬青偏着頭,手指滑落下來的長發別到耳後,“你想吃什麼?”

“姐姐你要請我吃飯嗎?”晏辭笑。

“認了個弟弟,吃飯慶祝一下。”冬青笑了一下,把晏辭的衛衣帽子理好,拍了拍,“好啦。”

“烤魚怎麼樣?上次和我哥去過一次,而且離這裏很近。”晏辭喊溫言:“辛苦司機哥哥了。”

溫言看了晏辭一眼,說:“步行。”

“為什麼?”

“市中心。”

“哦。”

因為市中心商業街人太多,開車反倒不如步行的快。

離“木魚記”不過百來米的時候,路過一家進口零食店,店門口擺放了幾台遊戲裏,旁邊立了一個LED燈牌,LED燈牌上寫着:一塊大挑戰,全勝送一米五大史迪仔。

一米五?

冬青的視線順着幾台遊戲裏望過去,眼睛亮了一下,眉眼彎彎。冬青在學生面前做事一板一眼有條有理,其實私底下特別會撒嬌哄人,對一切甜食和毛茸茸的東西沒有絲毫抵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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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吃的哄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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