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凍乾草莓夾心白巧
你要不要哄哄我呀
這種感覺太過奇怪,心理上的挑戰,隱隱帶着刺激。他叫她老師,她是他弟弟的老師,為人師表,教書育人。理應不應該這樣的,教書是老師的本質工作,而此刻她卻和他坐在一家氣氛舒緩的餐館中就餐,他為她低聲介紹着菜肴,神情鬆散。
就像,就像,熱戀中的情侶一樣。
“先吃飯,我有點餓了,中午太忙沒顧得上吃飯。”
“你們很忙嗎?”冬青脫口問出。
“嗯,最近在趕項目。”
隨後,只有筷子無意中碰到瓷碟的聲音。
冬青喜歡吃,但飯量並不大,沒多久就吃飽了。吃飽了的她,用木勺子緩緩攪着黑色木碗中的清湯,偶爾才用唇碰一下勺子。
即使是說餓了,溫言吃飯的樣子也沒有半點不妥,很斯文,細嚼慢咽。
“吃飽了?”溫言抬頭,冬青來不及收回視線,目光就那樣直直地撞進了溫言的眸光中。
黑泱泱的瞳,像黑曜石,纂着外界的視線,讓人移不開眼神。
“嗯。”冬青不好意思地點頭,“你眼睛很好看。”
溫言沒說話,抬了下眼皮。
“像純黑的骨幹水晶。”冬青放下勺子,“我的比喻是不是很奇怪,一般都是比作黑曜石。黑曜石太常見了,骨幹水晶你知道嗎?”
骨幹水晶嗎?
溫言單手支着額角,把玩着清湯碗裏的木勺,扯了個笑,帶了三分邪肆。
冬青以為溫言不知道,作為一個小老師,她的職業病犯了。
“這種水晶的生長背景很特殊,它是直橫向結晶生長,它也叫鱷魚水晶,隨着年代的推移,它由小變大,且具有黑色晶石類中最強大的能量磁場。聽說可以辟邪養顏美容。”標準的科普的語氣。
“冬青老師很博學。”溫言淡淡地說了一句。只是,還少了一句。
“沒有,只是喜歡看雜書而已。”
“吃飽了就走吧。”
冬青聽完,有些急,一頓飯吃完了,有關晏辭的半點消息她也沒聽到。這頓飯讓她稍稍有點不安,像是有什麼好像有沒有什麼。
“送你回去?”溫言推開餐廳的門,側着身子等身後的冬青先出去。
“不用麻煩了,我可以自己打車回去,而且溫先生工作好像挺忙的。”冬青推拒着。
“是嗎?我還想和冬青老師談談晏辭的情況。”溫言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
老師嘛,能屈能伸,扛得過領導斗的過學生,還要和學生家長攜手走向美好的明天。冬青想着,嘴上說著:“那麻煩了。”
“不麻煩,應該的。”
冬青:“……”
總有一種上賊船的感覺。
溫言倒出停車位,胳膊肘懶洋洋地搭在車窗上,問:“教師公寓?”
N中的教師待遇是整個省內最好的,即使是初到N中教書的老師,學校也會給老師配備單人的教師公寓套間,免去了租房的壓力,也方便老師上下課。
“嗯。”冬青的視線瞥過方向盤側邊的置物盒,盒子裏有幾顆零散的大白兔奶糖,還有一包拆開的香煙,打火機也被丟在裏面。
“晏辭其實很敏感。”溫言踩下油門后,突然開口,“因為父母工作的原因,早熟。看他什麼都不在乎的樣子,其實特別會撒嬌。”
“撒嬌?”冬青有些不敢相信,看上去那麼大個的男孩子,平時像個小狼狗沒想到其實是個愛粘人撒嬌的小奶狗。
“嗯。”
車子在黑夜中疾馳,黑色的陰影不斷倒退。溫度適宜的車廂內,只有溫言的聲音,又低又沉,透着股漫不經心。
此時被他親哥溫言臨時踢下車,洗了澡窩房裏,吹着空調打遊戲的晏辭無故打了個噴嚏。抽了張面紙蓋在鼻子下方,晏辭百無聊賴的翻着外賣訂單。他懷疑他哥沒準備當個人,走到一半把自己親弟弟踹下車的親哥世上難尋。
車子開進學府路,路邊各種各樣的小吃店,便利商店逐漸多了起來。
“稍等。”溫言在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附近停了下來,“我買點東西。”
溫言下車后,冬青也跟着下車出來透透空氣。
溫言停車的角度很刁鑽,白色奔馳正正好好卡入小麵包車前的停車位,再前面是被自行車和電瓶車霸佔着的停車位。稍有點不甚就會刮到後面的小麵包車,或者前面擠挨着的自行車和電瓶車。
“您好,歡迎光臨。”
“謝謝購物。”
二十四小時便利商店的門開開合合,收銀小姐不知疲倦地重複着相同的單詞組,掛着角度正好的微笑。
溫言揀了五包大白兔奶糖,準備結賬。
冬青被冷風吹得忍不住又縮了縮脖子,大衣裏面內搭的雪紡裙太單薄了,到晚上根本抵禦不住冷風的侵襲。
“媽媽——”稚嫩的童音由遠及近,“累了,要抱抱!”
“慢點啊。”跟在男童身後幾步遠的女人應着。
一大一小說話間,小孩子腳下絆了一下,整個人向著自行車群倒去。幾輛自行車排列的並不整齊,導致一輛倒下來,又壓着另一輛倒下去,一輛一輛,就像被推到不斷前進的多米諾骨牌,最後那輛車眼看就要倒下來砸到停在路邊的白色奔馳。
青身體做出反射,下意識就想扶住自行車,一隻胳膊擋在自行車車前,另一隻胳膊把早就嚇傻的小孩子攬進懷裏。
車頭砸到她的胳膊上,帶來的衝擊力讓冬青帶着懷裏的小孩子向後倒去。本以為就要仰躺大地仰望星空了,結果落入一個乾燥的懷抱,懷抱里有淡淡的煙草味。
臉頰邊蹭到毛衣上的細絨毛,帶着寒風的涼意。
溫言一隻手扶着即將要倒下的自行車。一隻手扣在冬青腰肢上。被冬青護在懷裏的小孩子此時“哇”的一聲,放聲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冬青顧不上還橫在她腰間的手,忍着另一隻隱隱作疼的胳膊,在溫言懷裏彎着腰,柔聲哄着:“乖,別哭啊,沒事了,你看一點事也沒有。”
因為身高關係,冬青彎腰的時候,臀部蹭過貼在她身後的溫言的大腿略靠上一點點的部位。
輕微的起伏,無意識的來回刮蹭。
當個人啊,哥。
溫言莫名想到晏辭讓他好好做人的話。
被嚇到手足無措的男孩子的母親也反應了過來,跌跌撞撞地跑過來,就要從冬青懷中保走孩子,絲毫沒有注意到將倒不倒的自行車還壓在溫言的胳膊上。
冬青一下子火了,“這位小姐,能不能請你先扶一下車子。”
“哦哦,謝謝你們謝謝你們。”男孩的母親一輛一輛地扶好車子,扶穩最後一輛,溫言胳膊上的力道撤去,冬青鬆了口氣。
被嚇到的小男孩已經停止了哭泣,抽抽噎噎地拉着母親的手。
“來,和哥哥姐姐道謝,謝謝他們。”
“謝謝哥哥姐姐。”小男孩抽噎着,口齒間說話都不清晰,手背胡亂地抹着眼淚。
“沒事。”溫言出聲。
待小男孩和他的母親走遠,冬青垂下酥麻作痛的手腕,強忍着手腕的不適,直起身子,喊:“溫先生?”
又是一次無意識的刮蹭。
剛才因為她起起伏伏的動作,不知道小幅度來來回回蹭了多少次。
溫言搭在冬青腰上的手腕驀得收緊,緊到冬青吃痛。把冬青推到車邊,兩人之間一前一後相貼的姿勢瞬間變成了相對而貼的姿勢。
一手扣在冬青腰上,一手捏過冬青的手腕。
溫言問:“疼嗎?”
聲線冷淡,帶着不易察覺的壓抑。
“還好。”冬青說完就緊緊地抿上了唇。
溫言一反平常呢溫文爾雅溫潤如玉,手指移到冬青細胳膊上,輕飄飄地搭着。
冬青屏息,一動不動。
下一秒,瞬間呼出聲。
“疼——”尾音都變了形。
溫言鬆開捏在冬青胳膊上的手,改為壓着她的胳膊。冬青的胳膊被高舉過頭頂,貼在白色奔馳的車身上,在溫言傾軋下來的陰影下,心臟噗通噗通跳得極快。
姿勢太過曖昧。
溫言垂下眼瞼,半遮住黑如濃墨的瞳孔,輕聲說著:“冬青老師,不說實話可不是好老師。”
低沉清冷的聲音,在黑夜中讓冬青心悸。
溫熱的男性的氣息噴洒到皮膚上,濕且癢,陌生的氣息包圍着她,陌生的感官,陌生的接觸方式。
冬青手腕掙扎了下,沒掙開。
“對了,冬青老師,補充你一點。”溫言低下頭,挑着唇角,“你剛才所說的骨幹水晶,據說還有一個作用。”
冬青脊背一僵,剛才她隱瞞了一點。
“還可以提高男性/性/功能。”溫言輕飄飄地說。
“高一點,再高一點,高遠球高遠球!你是沒吃飯嗎?”室內羽毛球場中一個約莫三十來歲的女人對着場外撿球的一個小姑娘喊到。
冬青剛進來就聽見一道熟悉的聲音。
“王老師你也來打球啊?”冬青打着招呼。
被喚作王老師的女人擺擺手,顯然是被氣的不輕,“哪裏啊。我就想不明白了,她爸還是健身教練,我就算身體素質不如她爸,好歹也是體校畢業的,怎麼到她那兒就發球也發不好。”
“慢慢來。”
“她們還有一個月就期末考了,她去年大一體育課選了個羽毛球,期末掛了。補考了三次,這學期從初級班升到中級班,再不着急我看還得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