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百合 三十七
接下來的日子又回到了從前。阿明在合新走後不久就回到了麗江。他始終不承認是因為要避開合新才外出的,我只是隨便問問他,他否定了。我不再問了,如果是真的,也沒有什麼,一個人總是會對另外的人喜歡和厭惡的。阿明還是遵守承諾給我開了畫展,秋天,阿明請來了很多國內畫屆知名的專家來參加畫展活動。麗江的秋天,又是新的風景,紫溪山變得多姿多彩,玉花江有了一層凝重的色彩,明亮的陽光也裹了一層暗黃的面紗,麗江就好像蹦跳了一個夏天以後,跳起了舒緩的舞蹈。我沒有想到,這些來賓當中,還有我大學時期的老師,儘管我的學歷還不到一年,老師還是老師。老師的到來,把過去的歲月一下子拉近了,我相信老師對我幾乎是沒有印象的,自從離開學院以後,我再也沒有回去過,只是我那件轟動了整個學院的事件,讓老師還能想起我來。因為是老師,我成了老師的主陪,我陪老師上紫溪山,陪老師轉麗江古城,還陪老師參觀民居。一次,在民居的一間房子裏,就只有我和老師單獨在裏面,老師突然說:“當年你走後不久,一個小夥子來系裏找過你。我們都不知道你去哪了?不知道他找到你沒有?”老師的話讓我一下子跌進了從前,時間的確是久遠了,但是,我離開學院以後的日日夜夜,我都記得很清楚。我說:“沒有。是誰在找我?”老師說:“哎呀,我現在還記得,小夥子着急得不得了。沒有人能告訴他你到哪裏去了,你想想當時的那個情況,你是被開除的,又是那樣的不體面的事情。”老師說到這裏,擺擺手,說:“其實也沒有什麼,人之常情嘛。可是,當時,你還記得吧,空氣還是很緊張的。所以,沒有人和他多說話。我想,也許他就是那個你的……那時,你不是執意不說出對方是誰嗎?”老師說到這裏,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我問:“他是誰?”老師說:“說起來,他還是我們學院的,我聽別人說是音樂系的,很年輕,好像不是老師,是教工,我不認識他。學院那麼大,光我們系的人我都認不全。後來,他也離開學院了。後來的事你應該知道了。你們後來……。”“我……。”我根本就無法說什麼。我知道老師還有好奇,但是,我能說什麼呢?老師的話讓我把發生在從前的事連結了一下,毫無疑問,他的確事一個真真實的存在,可是,他為什麼突然消失?為什麼又來找我呢?這時一群人涌了進來,老師和我的談話也沒有進行下去。因為老師事受阿明的邀請來的,老師自然事知道我和阿明現在的關係的,老師縱然是心裏有諸多的疑問,老師也不再說什麼,也再也沒有一個合適的時間讓我和老師能再談到過去。畫展辦得很成功,沒有多久,一些相關的報紙和刊物,還有網上都有了關於我的畫展的一些評著,專家的評價尤其不錯。儘管我已經離開主流畫壇了,我也不在乎什麼專家、畫評家對我的畫的看法了,但是畫了近二十年的畫,這些說法也算是對我自己的一個總結。忙完了畫展,我和阿明終於可以安靜地躺在床上了,阿明很動情地摟住我,說:“玉香,不要離開我。答應我,永遠不要離開我。”這樣的話阿明從來沒有說過,其實,這樣的話是化在阿明的行為中的,我知道,我也已經下了決心要和阿明結婚了。我說:“不會的。”阿明說:“玉香,實話告訴你,我離開麗江這麼長的時間,我是想讓自己試試到底能不能離開你?”我說:“為什麼?”阿明說:“我試了,我不能,我不能離開你,我的生活中不能沒有你,要不一切都太沒有意思了。”我說:“好好的,為什麼要試呢?”阿明把我摟得更緊了一些,說:“是,好好的,好好的。”阿明又把我勒緊了一些,我覺得喘氣都困難了,但是,我沒有動,我任他把我抱緊,像抱住一個寶貝,能成為一個男人的寶貝是一個女人的幸福。我想,我該知足了,我應該過了追求虛無飄渺的東西的時期了,阿明是實實在在的,是我能一伸手就摸到的幸福。過了一會兒,我對阿明說:“我們結婚吧。”阿明像一條魚一樣遊動在我的身體上面,歡娛在我的身體裏面,我彷彿漂浮在一片明靜的水面上,我被阿明帶向波浪的尖端,一瞬間滿腦袋金花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