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為她擋槍
徐若雲在門口門了片刻,屋裏的顧南城毫無所察,這才悄悄地溜了進去。
她借用手機屏幕微弱的光,按點了床頭燈。
燈一亮,迅速將暈亮了半張床。顧南城靜靜地躺在床上,雙眸合上,呼吸輕淺而平緩,沉沉地睡着。絲毫沒有因為燈光的原因而受到絲毫影響。
徐若雲放心了,她緩緩地坐在床側,戀戀不捨的目光緊緊凝視着他英俊剛毅的容顏。
手,不自覺地伸也,緩緩地落在了他臉上。
“你為什麼要長得這麼好看?讓我一眼就入了心,再忘不掉?”她傷感地說。
“如果你不是顧南城,那該多好。”不是顧南城,就不會被父親惦記上,也不會與父親有利益衝突。
這樣,她可以肆意地闖入他的生命,用自己能用的所有方式,伴他走過一生。
可現在,卻不是能了。
父親容不下擁有這麼出色能力的顧南城;而出身軍無伍的顧南城,也容不下做出這些事情的父親。
當這兩個人要做個你死我活較量的時候,她的心突突地痛着,儘是不舍。
“我捨不得你,可是,卻沒有辦法再讓你留下來。南城,但願有一天,我們再相遇時,還能是朋友。”
“再見了,你一定要好好地,一定要!”
徐若雲說著,傷感的淚水滑落臉頰,她戀戀不捨的收回了撫摸着顧南城的手,府身,在他唇上落下不舍的一吻,久久不曾離開。
“你要幸福!永遠幸福!”她在他唇畔淺淺呢喃了一句。
緩緩起身,關掉床頭的燈,轉身出了房間。
徐若雲一離開顧南城的房間,立即拔通了負責這次出行人的電話。
“通知大家,馬上準備回去。”
那邊不知說了什麼,徐若雲一臉陰冷,“我的話,有你置疑的餘地嗎?”
說完,她逕自掛掉了電話。
不多久,一行人浩浩蕩蕩踏着夜色開車離開了酒店。
車子停在港口,徐若雲下車,對身旁的人說道:“通知下去,馬上上船,回島。”
“是。”那人應下,護送着她登船。
大家安排就緒,徐若雲依舊站在夾板上,望向酒店的方向久久出神。
有人上前:“小姐,海上夜裏的風最傷身體,船也馬上要開了,您先進艙吧。”
“……好。”徐若雲半晌后才淺淺回道。
她依依戀不舍收回目光,朦朧的月色里,馬路的盡頭,沒有她期盼的身影。
凌晨的港口還在沉睡中,寂靜得讓人難受。
徐若雲狠了狠心,咬着牙,轉身離開夾板,往船艙走去。
這邊,徐若雲半夜帶人剛離開酒店,酒店裏又迎來了一批新客人。
這些人,便是來自海城,聽從謝景言與賀彬安排前來尋找顧南城的人。
他們悄無聲息地將酒店搜尋了個通透,也沒能找到顧南城的蹤跡。
所有人快速匯攏,彙報着自己那裏所得的情報。
“酒店裏都搜了個遍,沒找到。”
“地下室也搜過了,沒有。”
“酒店的娛樂場所,我也去過,沒有。”
……
里裡外外,上上下下都找了遍,依舊沒找到人。
領頭之人沉思:“莫非,我們來晚了,他們早就離開酒店了?”
“那現在怎麼辦?”有人問道。
“不能就這麼放棄,說不定他們還在這裏,只是我們沒找到呢?來都來了,索性就擴大搜索範圍,繼續找。”
眾人聽令,迅速散去,只是仍他們如何搜索,始終也找不到顧南城的丁點蹤跡。
……
大海上。
載着徐若雲等人的游輪在黑暗中航行,凌晨三四點的時候,正是所有人都疲憊想睡的時刻,飄在沒有動靜海面的游輪,就像是被海水拖起的一個搖籃,搖得眾人渾渾噩噩。
就在人們防備最弱的時候,海面不遠處突然亮起一盞航向燈。
而且那燈,以極快的速度向徐若雲等人乘坐的游輪駛來。
船上放哨的人渾身一個激靈,清醒過來,立即大叫道:“不好,有船向我們逼過來了。”
他一叫,原本寂靜的游輪上立即沸騰起來,原本昏昏欲睡的眾人也即刻驚醒,都跑向了船頭,看向那邊。
那艘船很快,遠遠超過了他們的游輪,常年跑海路的船長心底一沉,“做好準備,我們趕緊離開這裏。”
他沖向駕駛艙,只是這邊反應到底太慢,游輪還沒來得及逃跑,那艘船已經擦着游輪撞了過來。
兩船以能控制的力道相撞,砰的聲音沉悶的沿着海面傳開。
游輪被撞得狠狠一顛,將徐若雲從床上給顛滾到地上。
徐若雲因顧南城的事情,折騰了一夜,好不容易在這會兒才睡過去。她這還沒睡上片刻,就給摔醒來,可想而知,此刻的她得有多生氣。
她爬起來,滿臉怒氣地向外吼道:“怎麼回事?”
徐長風的一個屬下連滾帶爬地沖了進來,“小姐,不好了,有人截船,你快乘救生艇離開。”
“什麼?”徐若雲大驚,是什麼人敢在這一片海域截船?
“快走,來不及了。”徐若雲在那人的摻扶下趕緊自地上爬起來,兩人跌跌撞撞地往船尾跑去。
夾板上已經傳來那些人咚咚咚的蹬船聲。
徐若雲與屬下剛跑出房間,兩人就被一群衝上船的黑衣人截在了船沿中間。
徐若雲震驚地瞪大了眼:“你們要做什麼?”
“很快你就知道了。”有人上前,將徐若雲以及想護送她離開的下屬一起押管了起來。
……
黑人衣一衝上船,立即向船上各處散去,不多久,便把徐長風的屬下全部控制了起來,押上甲板。剩餘的人直接沖向了駕駛艙,把駕駛艙也控制下來。
已經有些失控逃竄的游輪慢慢停了下來,靜止在海面。
一船驚慌失措的人也漸漸安靜了下來。
一群黑衣人中,走出一個帶着墨鏡的高大男子,一身陰翳的氣勢格外凍人。
有人立即上前彙報道:“大哥,船上所有的人都集中在這裏了。”
“嗯。”那人一點頭,在一群被要求抱頭蹲地的人群在掃視一眼。陰冷的聲音像從冰雪裏刮過的海風,“誰是徐長風的女兒?”
徐長風的屬下聞言,把頭埋得更低了。
徐若雲心中大驚,這些人,莫非是衝著爸爸來的?
正在她心中猶定不疑的時候,一雙在船燈照射下油光發亮的皮鞋緩緩停在了她的面前。
“整艘船上,只有你一個女人,你就是徐若雲?”
徐若雲大驚之餘,知道自己躲不過去,很快冷靜下來,也不逃避。
她站起來,抬頭望向那個男人,答道:“是。”
“徐長風在哪?”那人冷漠地問到,沒什麼神色的臉上卻有着一雙陰鷙的眼眸,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都透着股森冷的氣勢。
徐若雲見怪了徐長風手底下的各種角色,一看這人長相,就知道這是個狠角色!
她心底發顫,卻不得不強自鎮定。
“我不知道。”
“那席雨佳在哪裏你總知道吧?”
徐若雲再度驚顫了把,這些人,不光衝著父親去的,連母親也不打算放過。
她搖了搖頭,仍然說:“不知道。”
“是嗎?我看你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想說吧?”那人陰冷一笑,一雙發狠的眸子緊緊鎖在徐若雲身上。“再給你個機會,說,你父母到底在哪?”
“你們是什麼人?要找他們,怎麼不自己去找?問我有什麼用?”徐若雲掩下滿心退意,倔強地說道。
“什麼人?”那人玩味了句,似笑非笑地盯着徐若雲的臉,冷冷地吐出兩個字:“仇人!”
徐若雲大驚,心道,這次完了,那就更不能說出父母在哪了。
不然,准死得很慘!
“你們怎麼知道我是徐長風的女兒的?”
那人笑笑,“只要有心,總能知道。”
他們在這片海上晃蕩已經許久了,昨天,無意間發現徐家的這艘游輪出現憑空出現在海上。
他派人悄悄尾隨着出去,一天的查實下來,竟然發現,出行的是徐長風的女兒徐若雲。
之後,就一直留意着這艘船的動靜,看他們什麼時候離開,到了海上,一舉將所有人擒獲。
然而,船是順利地截到了,上面卻沒有他們想要的人。
一船的人里,唯一還有點價值的就是徐若雲了!
“現在說吧,說不定我還能饒過你!”
“我不知道他們在哪裏。”徐若雲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
她心裏明白,越是這種時候,自己越不能鬆口。只要自己稍稍拖些時間,父親察覺到異樣,定會來救自己。
可若是說了,這些人馬上衝上島去,他們一家大小可都全部落入了敵人之手,到時候,還有沒有命能活着見到天亮后的太陽,那可真說不定了!
“敬酒不吃吃罰酒。”那人冷哼一聲,抬手,做了個動作。
立馬上人上前,抓住徐若雲的頭髮,啪啪啪就是幾耳光,火力十足地打在她臉上。
“啊……”徐若雲被打得尖叫,想要逃串,耐何頭髮被人狠狠揪着,根本無法動彈。
幾耳光打完,抓住徐若雲的人停下手來,揪住她頭髮往下一扯,森冷地盯着她,冷冷問道:“你說是不說?”
徐若雲被迫仰起臉來,她雙頰紅腫,唇角破裂,鮮血順着嘴角緩緩流下。
舌頭在嘴裏被她咬得發麻,說起話來都有些口齒不清。
“你們今天就是打死我,我也是不知道!”徐若去誓死不說,無論這些人怎麼問,她都死死咬定,自己不知道。
打也打過,威脅也用了,徐若雲就是個軟硬不吃的臭骨頭。
那老大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即爾一笑,“你即然不知道他在哪裏,他總該告訴過你,他會去哪些地方吧?我勸你,還是乖乖地交待了好,免得受皮肉之苦。”
徐若雲早就承受不住挨打的疼痛,眼淚在臉頰上肆意橫流。
她顫抖着嗓子說道:“我不知道,爸爸他從來不告訴我他要做什麼,在哪裏……”
黑衣人眉頭皺得死緊,這一通折騰下來,眼看着天邊翻起了魚肚白,下面若隱若現的紅雲隱隱上升。
天馬上就亮了!
而他們,不能再這麼停留在原地。
“把她好好地給我看押起來,通知下雲,回去。”
“是。”立馬上人應道。
一群人立即分頭行動,徐若雲被人帶進一間倉庫。
倉庫在般艙最底層,沒有窗戶,因久無人來,裏面的燈也早就壞掉,裏面黑漆漆的一片,什麼也看不到。
她被人一把推一進去,門砰的一聲在身後關了起來。
“啊……”徐若去尖叫一聲,往前一撲,腳下不知踩到什麼,竟摔了一跤。手還好死不死地還按到個什麼東西。
是個毛糰子,徐若去捏了一捏,那東西立馬吱吱地叫了起來。
竟是只小老鼠!
“啊……”徐若雲嚇得再度尖叫起來,手像被燙了般,趕緊丟開那東西。
老鼠一尋到逃命地機會,飛快溜走,沿途也不知撞翻了什麼,竟發出砰砰作響的聲音。
徐若雲心咚咚地直跳,她飛快爬起,蜷縮成一團,抱着自己低低地哭了起來。
徐若雲哭着哭着累得睡過去,沒多久又被嚇醒
又冷又餓的她如此折騰幾翻,她早不知時間過了多久。
徐若雲再次睡過去,只是這次她沒睡多久,便被門口的動靜驚醒。艙房裏這一刻安靜得過份,門口悉悉索索地聲音顯得格外驚人。
徐若雲立即一個激靈,清醒過來,她的心跳到了嗓子眼裏,緊張地將目光移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嚇得連呼吸都逼在胸口不敢吐出來。
什麼東西咔嚓響過後,門被推開,一個黑影閃身進來,迅速朝她逼了過來。
徐若雲嚇壞了,她尖叫一聲要逃,卻被人擒了個正着。徐若雲掙扎,叫罵,聲音還未出口,就被人立即用手捂住了嘴。
她已經嚇得沒了常智,只知道又打又踹。
“是我,顧南城。”就在徐若雲拚命掙扎的時候,一道低醇穩重的聲音在她畔響起。
掙扎中的徐若雲一愣,停了下來,她詫異地偏向聲音傳出的地方。
她聲音顫抖,帶着哭腔問道:“顧南城?”
“嗯。”
徐若雲瞬間激動起來,她回身,一把將顧南城緊緊地抱住,感動得立馬哭了起來:“顧南城……”
徐若雲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久久平靜不下來。
顧南城被她越抱越緊,到最後眉頭都緊緊蹙了起來,也沒見她有鬆手的打算。
他看了眼門口的方向,無奈地出聲道:“我之前沒死在你下的葯里,你現在是打算親自動手補上?”
“什麼?”徐若雲哭聲一頓,問到。
顧南城一把將她緊緊抱住自己的手撇下,淡淡說到:“再哭下去,船都要被你的淚水淹沒了。”
徐若雲不好意思一笑,被他的冷笑話一打茬,之前的驚懼不知不覺就散了,餘下的傷心也變得莫明其妙。
“謝謝。”她說。
“不用。”顧南城往門口走去,悄悄地拉開門縫,往外面看着,打探着動靜。
此時的徐若去才反應過來,顧南城怎麼會在船上?
她瞪大了眼,問到:“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確定外面沒有人,顧南城懸着的心稍稍放鬆。
“那該在哪裏?酒店的房間裏?”顧南城一邊將旁邊一張廢棄的餐桌拖到了門后,將門死死頂住一邊反問她道。
徐若雲被他調侃得臉頰發燙,喃喃地問:“你都知道了?”
“你那些小把戲,我早就看穿了。”顧南城冷睨她一眼,說道。
徐若雲倏然想起之前自己在他房間做的事,恨不能找個地洞鑽進去躲一躲,她懊惱地低吼:“那當時你也沒有陷入昏睡?”
“沒有!”顧南城冷冷地吐出倆字。
徐若雲立即沒作聲了。
心中暗暗地罵他陰險狡詐!也為自己的丟臉而感到懊惱。
好半晌,她又忍不住又好奇道:“我明明把你丟在酒店裏了,你是怎麼上的船?”
顧南城說:“我扮作傭人,早你們一步混上了船。”
徐若雲長長地吐出口氣,發泄之後,整個人都感覺精疲力盡,她走近,靠在門后牆上,幽幽問道:“你真的要對付我爸爸嗎?”
“徐長風現在只是蓄謀,還沒有實際做出太過出格的行動來,所以算不上要對付他。我只是打算阻撓。但如果最後沒阻止成功,他還是做出了不被容許的事,那我就絕不會手軟。”
徐若去一聽,懸着許久的心終於鬆懈下來,她趕忙說到:“我一定會幫着你一起規勸他,讓他放棄的那些念頭的。”
顧南在點頭,“他聽最好,還不至於回不了頭。”
“謝謝你。”徐若雲明白了顧南城的立場,感動得又想要落淚了。
“現在還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你該想想,怎麼樣才能讓自己好過一點。”顧南城冷冷地提醒着她。
徐若雲含在眼眶裏的淚水掉落下來,“那些人是爸爸的仇敵,他們就是衝著我們一家子來的。無論怎麼做,都不可能會輕易放過我的。只希望我爸爸早點知道我們出事了,快點來救我。”
顧南城聞言,也不再多說,只將自己在外面的安排告訴了她,令她能稍稍安心片刻。
“我已經和船里所有的傭人都說好了,會保證他們的安全,但前提是誰也不可以說出徐長風的住處。現在要做的,就是統一口徑,這才是我們當前必須做的。”
“嗯。我知道了,我一直咬定自己不知道。”徐若雲趕緊說。“但是,一起被抓的還有我爸護送我們一路出來的手下。”
顧南城冷笑一聲,“你太小看那些人了,能入你爸爸眼的,必定也不是什麼輕易倒投的角色。你放心吧。”
徐若雲心裏默了默,不作聲。
只聽顧南城接著說道:“現在我們唯一的希望,就是你父親,但願他能在我們還堅持住的時候及時發現異樣。”
就在顧南城與徐若雲說這些話的時候,有腳步聲響起,越走越近。
徐若去害怕地靠近了顧南城,渾身緊繃著緊緊挨着他。
顧南城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肩頭,在她耳畔輕輕地說了句:“別怕。”
徐若去強自鎮定地點點頭,低低地嗯了聲。
腳步聲停在了門口,有人看了眼門鎖,立即說道:“有人來過,趕緊進去看看人還在不在。”
說著,立即有推門的聲音。
顧南城趕緊將抵門的桌了頂住,雖然知道這不過是無用功,但此刻,也別無它法了。
門外的人推不動門,很快就知道,裏面還有人在。
當下就召集了其它幾個人過來,兩人掄起膀子一起開始撞門。
顧南城雖然在部隊裏練過,力量與武力值都比一般人高出不是一星半點。可耐何裏面只有他一個人能頂上用,而外面,卻不知有多少個人輪番上陣。
剛開始,他還能穩住一陣,但時間久了,就漸漸吃力起來。
門被外面的人撞得砰砰作響,門口透出的給縫隙也越來越大,沒多久,他就吃力地抵不住了。
顧南城做好準備,在下一輪撞門開始前,迅速一閃,退到一邊,完全放棄抵抗。
而撞門的人毫不知情,兩人鉚足了勁使力一撞,門輕易就撞開了,那兩個人毫無防備,一下子就沖了進來,跌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的造型。
顧南城原本能輕而易舉地將這兩個人給放倒,但他沒有那麼做。
放假了這兩個,外面還有無數個。何況,這裏還有徐若雲,又大船上,他打倒了這些人,也無處可逃。
門被撞開了,索性就束手就擒吧。
徐若雲也明白這個道理,此刻她緊張地靠在顧南城身邊,緊緊地抓住他的胳膊不鬆手。
其它人立即魚慣而入,手裏持槍,一把就將槍口對準了站在屋裏的顧南城心口。
“沒想到,這裏還有個漏網之魚。”那人說道。立馬又對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兩人吩咐道:“把他們兩個綁起來,帶去見老大。”
“是。”那兩人拿出隨身攜帶的繩索,上前就先將顧南城結結實實地綁了起來。綁完顧南城,隨後再是徐若雲。
三人推趕着顧南城與徐若雲離開底層艙庫,帶往了船上層的艙房大廳。
大廳裏面,燈火通明,此刻一溜的黑色西裝墨鏡的男人。
最顯眼的是,大廳一側,一個光頭的中年男子在一堆黑衣人的圍繞下坐在大班椅里,一又冷冽狠毒的眸子在一屋子人里來回掃動。
“老大,人帶來了。還抓了個漏網之魚。”押着顧南城與徐若雲上來的其中一個人上前,向那光頭討好地回著話。
徐若雲遠遠見着,這個人,根本不是之前她見到過的那個大哥。那個被叫做大哥的人,此刻正畢恭比敬地站在光頭男人的身後。
光頭臉上有道長長的刀疤,冷厲的眼眸就跟電子眼似的,每每盯着誰,就會讓人忍不住地發抖,一看就是凶神惡煞這輩。
“哦,是嗎。”那光頭漫不經心地應,聲音粗嘎刺耳,也透着寒意。
顧南城與徐若雲被身後之人往前一推,兩人踉蹌着往前沖了兩步,來到那光頭的中年男人面前。
光頭男人徐徐抬眸,掃了顧南城一眼,兩人目光在半空中對視片刻,毫不受影響,又繼續轉開,落在了徐若雲身上。
光頭的目光中帶着陰冷的戾氣,往徐若雲身上一停,她原本青紫紅腫的小臉立馬就白了,人也跟着害怕地一抖。
那光頭呵呵冷笑兩聲,寬厚的唇角牽起,扯動了跨躍半張臉的刀疤,顯得滲人無比。
他粗嘎難聽的聲音響起:“知道害怕就對了。”
徐若雲又是一顫,故作鎮定地問道:“……你想做什麼?”
“就想知道,徐長風在哪?”他身子往前一府,陰禿禿的小眼睛半眯,就像鎖定獵物的蛇,緊緊地凝視着徐若雲。
“我……我早就說過了,我不知道。”徐若雲被他盯得瑟縮了一下,聲音都不很利索了。
“是不知道呢還是不想說?”那光頭問。
“不知道。”徐若雲道。
那光頭點着頭,退回椅背里,慢慢地說道:“這樣吧,我讓人幫你想想。”
他說著,對一旁的手下示意了下,立即有人點頭出去。
不過片刻,就推押着一個傭人進來。
光頭二話不說,一伸手,模到一旁手下兜里的槍,拔出來就朝着傭人的腿上扭下了扳機。
一整套動作下來,行雲流水,毫不猶豫。
“砰”的一聲之後,那傭人立即蜷縮到了地上,抱着腿不斷哀嚎打滾。
光頭對着松着冒煙的槍口“呼”地吹了下,在那傭人的哀嚎聲中,凝視着槍支問道:“怎麼樣,有想起來嗎?”
徐若雲早嚇得面色蒼白,她吞咽了下口水,看着哭叫着的那個傭人,腦海中一片空白。
光頭等了片刻,沒等到徐若雲的聲音,抬眸,掃了她一眼。
滿意地笑了起來,不陰不陽地說:“只要你們說出徐長風在哪,我就放過所有人,否則,一個個殺,直到你們說為止。”
徐若雲就像被嚇過了頭般,一陣害怕之後,再聽光頭威脅的話,反倒慢慢鎮定了下來。
她氣憤之極,目光強悍地盯着光頭,破口就罵道:“你們自己沒用查不到人在哪,就只會用這些下三濫的手斷來要挾別人嗎?我告訴你,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種你殺了我呀,死光頭!”
光頭男人最忌諱的就是他的大光腦袋,徐若雲一句話,就把他激怒了,槍頭一轉,指着她就要開槍。
顧南城在部隊裏,專門訓練過察言觀色。
光頭的臉色一變,他當即就知道,徐若雲的話,肯定有句戳中了他的痛腳,讓他腦羞成怒了。
果然,光頭下意識的一抬手,手中的槍就指向了徐若雲。
顧南在的瞳孔一縮,本能動作快過思維,槍聲也在這時響起。
顧南城往徐若雲身上一撲,就將她撲退了幾步,帶着溫度的子彈擦着他的後腦勺打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