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她早已經失去了微笑的權利
站在手術室外,任青雯的身上還沾着舒橙的血漬,順着脖頸一直蜿蜒沒進抹胸的禮服里。
任青雯的眼淚像是決堤一般,全身戰慄的坐在長椅上,低聲的抽泣着,嘴裏不住的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對不起,對不起,以南哥,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該去的,去不該去的,都怪我,都怪我,”
何以南雙手握拳,眼底的恨意幾乎讓他全身都冷冽起來。
“小雯,不怪你,要不是舒橙想要殺你也不會,她是罪有應得,還好你沒事。”
“還好你沒事”五個字一字不漏的全部都鑽進舒橙的耳朵里,她的臉上打了麻醉劑,但是意識卻是清楚的,她真真切切的聽到了何以南說的話。
“還好你沒事!”他對着任青雯說,“你不要自責,這是她罪有應得!”
何以南是有多很她,才會說出這句話!
罪有應得?
她最大的罪孽就是遇見了他。
如果不是遇見他,她怎麼會將情書送錯了人,也不會認識何以北,更不會因為一次意外而害死了那個溫柔的何以北!
明明是雙胞胎兄弟,為什麼何以南卻總能將人的心踩在地上碾碎,看着她痛不欲生,他才會殘忍的勾起嘴角的微笑。
被護士推出來手術室,何以南走上前甚至都沒有看她一眼,開口便問道:“醫生,孩子沒事吧?”
醫生也是略微一頓,沒有想到他開口不是關心的病人的臉,而是先關注根本就沒有收到一絲傷害的孩子。
舒橙心裏一陣悲涼,哪怕是到了這個時候,他關心的卻是她肚子裏的那個孩子!
可是這個孩子根本就不是何以北的!
而是...
舒橙的心像是被凌遲了一般,何以南的每一個字都深深的錐進她的心臟的最深處。
一行清淚滑過眼角,即使麻醉的藥性還沒有退去,心裏卻像是被一把匕首,她無能為力只能眼看着閃着寒光的匕首插進她的胸脯,一點點沒入她的血肉,直到血肉模糊,再也尋不見那顆愛着何以南的心。
舒橙躺在病床上,目光獃滯的盯着吊瓶里的藥水一滴一滴落進透明的管子,然後再悄無聲息的流進她的血管里,與她的血液融為一體。
任青雯既然能換了何以北的精子,自然不會讓她的肚子出任何事情,任青雯要的是她在何以南面前徹徹底底的消失,不論眼前還是心底。
“沒事,舒小姐並沒有碰到小腹,所以孩子一切健康,但是舒小姐的臉可...”
醫生的話還沒有說完,何以南已經牽起一旁楚楚可憐的任青雯跟醫生客氣的點點頭,“既然孩子沒事,那我們就回去休息了。”
醫生張了張嘴,到嘴邊的話最後又被迫咽了回去。
終究是人家的家事,醫生也不好在說什麼,轉身跟護士說了句:“推回病房吧。”
醫生的話已經在手術室跟舒橙講了一遍,手術刀傷及了她臉上的神經,除了要面對毀容的結果外,她從此以後可能都不能笑了。
不能笑?
自從何以南回來以後,她的世界便已經失去了微笑的權利。
看着何以南抱着任青雯遠去的背影,曾幾何時,她無數次的幻想過,可以這樣依偎在他的懷裏,可是...
他卻將她扔在這個冰冷的醫院裏,甚至,她肚子裏懷的竟然是別人的孩子。
為什麼要這樣對她!為什麼就不信她!
如果不是七年前她認錯了人,他也不會去美國,她也就不會認識何以北。
那麼溫柔的男人,她怎麼會捨得害死他呢?為什麼何以南就是不信呢!
一行眼淚滑過眼角,僵硬的臉頰卻一動都不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