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我是帶菌者(2)

三:我是帶菌者(2)

從他的語氣,我看出私部這地方是非同尋常的部位,我想,私部大概就是指“那種”地方。這麼一想。我的臉又莫名其妙地燙起來。真不知道我的臉為什麼這麼不聽我的話。“倪拗拗,站起來!”T先生在叫,“說說你為什麼臉紅?”他的這一聲質疑,再一次把我推向更為極端的孤立,很多人像躲開瘟疫一樣躲開我,我成了一個“帶菌者”。放學后,T先生把我叫到他的辦公室,他判作業,讓我站在一邊反省。後來,辦公室里的其他人全都離開了,T先生終於停下手裏舞動的紅水筆。“說說吧,”T先生的語調盡量放得柔和,看得出他並不想繼續跟我過不去,他說,“你為什麼臉紅?”我清了清嗓子,想了一下。由於T先生首先做出來平和姿態,所以我打算放棄全盤的對抗情緒,而進入半抵觸狀態。我說,“這件事的確與我無關。我沒有看到過那些圖片,不知道上邊都畫了什麼。”“畫了人體的私部。你不知道,為什麼會臉紅?”私部這個詞又出現了,我再一次感覺到這個詞在T先生的嘴裏彷彿很燙,像含着一顆剛剛從沸水裏夾出來的滾熱的紅棗,想急忙吞咽下去,可是又怕燙到裏面去。我猶猶豫豫,含混不清地說,“私部……是哪兒?我真的沒有看到。”“難道你不知道是哪兒?居然會臉紅?”我不再出聲。房間裏沉靜了一會兒,對抗的情緒又在我心裏慢慢升起,我轉過半邊身子,打算不看他,也不再吭聲。忽然,T先生伸出手扳過我的肩,似乎有些生氣了。他把那一摞人體圖片像撲克牌似的丟到我眼前,一張一張地在我眼前晃動。“私部,難道你真的不知道?”他停了一下,然後再一次抬起他的手,“私部,就是這兒,”他在我的胸口處摸了一下,“私部就是這兒!”他又在我的大腿間摸了一下。我向後閃了閃身,心突突亂跳,不敢出聲。T先生盯着我的臉看,神情有些焦躁不安的激動。“倪拗拗,其實我一直很關心你,對你很好,你為什麼總是和我彆扭呢?”T先生的語氣完全柔軟起來,語重心長。有一瞬間,我甚至從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一絲為我們的僵持而產生的苦惱。我不出聲,覺得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了,但又落實不準,說不出來。“拗拗,你是個大孩子了,連私部都不知道怎麼行?”T先生說著,又在我的胸前和腿間摸了一下。他的手像抹了膠水,纏纏連連地拿不開。我忽然發現彆扭在哪兒了,都在他的手上,他摸了我的身體。我的臉騰地熱起來,滾燙的程度一點不亞於早晨在教室里的情形。在一種混雜着憤怒、激奮與反抗的矛盾情緒中,我忽然想舉起我的手,在他身體上的相應部位也重複一遍,說:“私部,就是這兒。私部就是那兒!”但是,我喘了喘氣,終於一動沒動。我只是在腦子裏演習了一遍剛才要說和要做的。所有的動作、聲音,其實是在我毫無動作的想像中完成的。“拗拗……”T先生並不想說什麼,我看出來,他只是在叫我的名字,“拗拗……”我從他的臉上看到了和解的乞求。我拔腿就跑了。這時,小學校里已空無一人。從後院的辦公室到前院的學校大門,要經過一條狹長的甬道,甬道長長的,兩邊是高聳的牆壁。我放輕腳步,害怕我那咚咚的腳步聲使自己以為是別的人。我全神貫注地沉溺在剛才想像中那富於冒險意味的細枝末節當中,心裏有一種報復的憤怒和恐懼。但是,走着走着,我漸漸感到憤怒的情緒正在一步步被我丟到身後。隨着我的腳步在甬道兩側光滑的牆壁間僵硬地前伸,我感到一種恐懼而神秘的快意油然而生。由於這條小道的狹窄,使這裏沒有“四周”,而只有“前後”。我的肩臂不時地碰在兩側林立的牆壁上,彷彿在夢中走動。所以,首先感覺到那種神秘、恐懼的快意的,不是我的眼睛,而是我的不斷被碰撞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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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緋聞中淪落的美女:私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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