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初抵與那國
歐文高估了自己的抗性,低估了女司機野蠻駕駛的決心。
他的胃很不舒服,從近地軌道到台北監測站的一路狂奔讓他頭暈眼花。
坎貝爾也好不到哪兒去,這次的出行並不順利,星盟已經開始在太空軌道建立監測機制,舊的電磁隱蔽器效果不太好了,他們多次因為“無證駕駛”差點被防禦衛星打成篩子。
不過還好,12580小姐狐假虎威的那套不知道從哪兒學來的,一個個《一百零八級太空戰機駕駛證》、《太空堡壘施工資質證書》等等不斷的糊臉,讓這些木瓜一般的呆傻AI閉了嘴。
“你這些都是哪兒來的?我不記得匯聚網絡中有這些東西?”
坎貝爾看到這麼離譜的假證也很無語,很懷疑的看着眼前裝無辜的艦娘小姐。
“吶,收費站是飆車黨永遠的敵人,沒有之一,現在都是傻子在值班,當然能糊弄就糊弄過去呀?”
走在犯罪邊緣的艦娘小姐一點也沒感覺到羞恥,“喧嘩上等”的中二稱號可不是白來的。
看到艦娘小姐剛剛降落完畢,歐文就立刻解開安全帶,也不管坎貝爾詫異的眼光,立刻沖了出去。
細細的毛毛雨並不能趕走驅趕心中的煩悶和反胃,老司機出身的歐文終於哇的一聲,將早飯吐了個乾淨。
許久,死裏逃生的歐文感覺到好像有人在拍自己的後背,幫自己順氣。
“一定是坎貝爾,沒想到她還挺會照顧人的。”
過於樂觀的歐文一回身,就將“謝謝”倆字兒直接咽了回去。
是莉,十分乖巧狀的在看着自己,坎貝爾則在艙門那很沒品的大笑。
這個感覺,糟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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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是亞洲區工業城市之一,五年前這裏遭受了較大的破壞,101的被毀造成了巨大的悲劇,也同時讓人類意識到了,在戰爭面前,這些摩天大廈是多麼的脆弱。
坎貝爾沒有參觀101遺址的計劃,她再補充了能源匣和足夠的食物后,直接上了懸浮車。
眼見又要開車,歐文又有點噁心,不過在坎貝爾嚴厲的目光中,他還是老老實實的上了副駕,今天的任務也有他的份。
莉還在熟睡,坎貝爾不打算帶上她,有艦娘小姐在,她應該很安全。
一腳油門躥了出去,正式開啟了驚天動地的旅行。
與那國島距離台北很近,直線距離不到200公里,女司機一路狂飈的話最多30分鐘也就到了。
可能歐文的幾次乾嘔嚇到了坎貝爾,這次女司機穩開車,沒超速。
“12580,訪問許可呢?”
“剛辦下來,5分鐘后發給你。”
正在廠房內舒舒服服的沖澡打蠟換三濾的艦娘小姐化身中繼站,現在她還是保姆,為坎貝爾他們提供加密網絡服務。
通過網絡註冊,身份識別,剛剛飛出陸地圈的坎貝爾終於拿到了在島國的飛行許可。
雖然太空戰爭已經結束了五年,星盟也成立了五年,懸浮車這種高大上的物件在島國還不是很多,政策上的干預是主因。
先行者的產品很少在島國售賣,主要是楊森覺得島國有點噁心,死不認賬是他最反感的。
蒙蒙的細雨讓懸浮車的視野受到了一定影響,坎貝爾最終很遺憾的鬆開方向盤,切換成了自動駕駛,跟歐文交代接下來的工作。
“聽說島國的痴漢比較多,你的任務主要是保護我,明白么?”
聽到非常中二的話,歐文到沒覺得奇怪,因為秩序崩塌之後,島國的痴漢的確多了不少。
“還有作為頭領,你要衝鋒陷陣,對不?”
呃?這是什麼鬼?歐文很不解的看着坎貝爾。
“我只是你的司機,今天是你要找那個叫泰勒的氣候學家,懂么?”
這麼一解釋,歐文秒懂。
黑呀,真黑呀!
拉大旗作虎皮,玩到這種程度,或許他真該說,不愧是情報界的女司機么?
訪問許可上登記的是歐文的名字,已為人母的坎貝爾小姐僅僅是助手,新來的臨時工。
歐文哭笑不得,不得不接受這種趕鴨子上架的工作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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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那國島,救災中心內,安哲很煩惱,沖繩太小了,安置不了這麼多人。
而且,還有個更重要的問題,糧食。
島國的糧食自給率一直是個問題,在太空戰爭中就特別凸顯。
現在又要大量轉移人口和物資,糧食儲備太緊張了。
另外人口收容方面也有問題,和星盟的談判還在繼續。
大陸那邊對於大批量的接受災民一直持曖昧的態度,島國上層還在協調,但很多人持悲觀態度,兔子就沒一個好人!
總是糾結一個世紀前的那點事兒有意思么,我們一直很愛好核平的。
一籌莫展的他收到了一份入境申請,是南澳區的一個工程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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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我查查這個人,歐文,剛剛獲得入境申請的。”
“是,長官,資料調出來了。”
“南澳冶金工程師,這時候他來這裏幹什麼?”
“長官,申請上說是尋親覓友。”
“胡扯,現在是特殊時期,能跑的早跑了,他一個南澳人來着尋個屁的親戚啊。”
“長官,或許他們是來找人的呢?”
“找人,能找誰?先跟蹤一下,有情況隨時報告。”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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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懸浮車入境,星盟內是不進行任何管束的,先行者的控制中樞會自行分析這群人是來幹什麼的,然後進行彙報。
但在島國就不行了,坎貝爾他們再次遇上了麻煩,各種檢查詢問不說,他們還在懸浮車上貼了一塊兒很可疑的卡通貼。
女司機見車要被“玷污”,馬上就要暴走,被歐文攔了下來,他來過島國,知道這邊是什麼情況。
星盟成員所有的自駕車輛都要經歷這種卡通貼的洗禮,這是島國的特殊文化。
儘管這裏只有自己一行兩人,但固執的簽證官還是詢問了足足半個小時,讓歐文幾乎壓制不住暴躁的女司機了。
“請問您來與那國有什麼意圖么?”
“抱歉,我聽不明白,我只是聽說我的朋友被安排在了這裏,我想見見他。”
“那個女人是你的什麼人?”
“是我的助手,簽證官先生。”
“我看到她的心情似乎很不穩定?”
“先生,我們這段行程有點過於疲勞,特別是這位女士,一路上開車過來,特別累。”
“可是我看她很精神?”
“那是因為她不太適應貴國的宅文化,她的私家車遭到如此對待,可能無法忍受。”
“哦?那您是突然決定來訪的么?”
“是的,我們收到了朋友的信息,說他在與那國這邊過的不太舒服,我希望看看他,並提供一些必要的幫助。”
“冒昧的問一下,您的朋友是?”
“布魯斯*泰勒,我們曾經一起共事過!”
“哦,好的,我知道了,您的申請沒有問題,現在我們要向這位女士徵詢一下,為什麼她的私人車輛中會擁有如此之多的食物?”
坎貝爾瞥了這個白痴簽證官一眼,懶得搭理他,歐文看到暗叫不好,趕緊接上話茬兒。
“抱歉,簽證官先生,或許我的下屬還在心疼她的那輛懸浮車,不過這一點我可以回答您,我聽說貴國最近遭受了很大的災難,我們擔心會遇上麻煩,於是我吩咐我可愛的手下多準備了些吃食,有問題么?”
“有的,很多食物是不能入境的,抱歉先生,我們要沒收。”
坎貝爾呲了呲牙,沒再說什麼,她對這個飢餓的簽證官無語了。
“這個沒有問題,實際上我們也意識到了這方面的錯誤,我們沒有遵守貴國的入境準則。”
“那麼這位女士的簽證也沒有問題了,這是兩位的臨時許可,有效期30天,祝兩位旅行愉快。”
“謝謝,也祝您身體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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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又開了起來,但氣氛沉悶無比。
歐文擔心的看着坎貝爾,以為她是生氣了,剛想說話,就聽到了笑聲。
“很好,你很好,很不錯。”
幾個意料之外的評價從坎貝爾嘴中說出,配合著大拇哥,讓歐文更加迷茫了。
“你沒有生氣么?”
一頭霧水的歐文想了解真相,傻傻的問道。
“生氣,為什麼要生氣?你說那些食物?那些食物本來就是給他們準備的。”
坎貝爾的如此自然,讓歐文很不舒服。
“那剛才你還大喊大叫,不讓他們貼那個標記?”
“那就不是車貼,是定位器,咱們被人盯上了。”
“盯上了?不會出事吧?”
“放心,這是常見的監測手法,這輛車是特殊型號,不用在乎那種小動作,對了,12580,那個泰勒在哪,幫我導航一下?”
“只有他新近居所的地址,已經發給您的車載核心,自動導航已開始……”
“謝啦,莉怎麼樣?”
“剛剛才社區里拆毀了一架摩天輪,據說氣的老闆說要將賬單寄給你。”
“哈哈,今天天氣真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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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是個很神奇的物種,他們強大的模糊計算能力提供了無與倫比的創造性,但他們強盛的個人慾望實在無法抵抗災難的侵襲。——瑟琳娜(“姚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