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再入道場
“怎麼？你怎麼知道這是二長老所為？”沐長風好奇道。
柳絮搖了搖頭道：“洪師伯表面如何你們昨日也見到了，但是實際上……我本不該妄加議論，據說師伯最為記仇，師父得罪他最多，只怕別起什麼爭執才好。”
“既然如此……”沐長風還未來得及說話，阿福忽然拽了拽沐長風的胳膊，縮着脖子望了望地上的斷木道：“長風，這個，要不咱們還是先回小築，明天再回去也不遲啊。”
“那可不行！”柳絮直接否定道：“我還要去幫師父買蘋果的，咱們這就走吧。”說完也不等沐長風兩人回答，邁開步子就往山下走去，兩人對望了一眼，只得跟了上去。
按照沐長風所想，他和阿福回到外門收拾一番就該離開山門了，畢竟之前胡長老已經將他逐出師門，就算之後因為救治阿福進入內門，也不能改變什麼。
不過阿福已經習慣了這裏的生活，說什麼也不願離開，沐長風無奈，只得讓他回去伙房，考慮到柳絮不識山路，於是陪着她往道場走去。
闊別數日，再見到山路兩側的熟悉事物，沐長風不禁感慨萬千，人雖還是那個人，但是境遇已經是天差地別了。
“沐師弟，我有個問題一直想問你。”正在走時，身側的柳絮忽然開口道：“你為什麼一直不敢抬頭看我？之前對那個叫趙寧兒的師妹也是一樣，你好像很害怕似的。”
沐長風一怔，下意識地低了低頭，“那是因為……”
左眼中黑瞳微微眯了眯，瞳孔中反射的黑白世界使得他立即想起靜水潭的那個夜晚，他知道不該把這個事情說出來，但是隨口編造的謊話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因為我的眼中有……”
“哇！”
沐長風的話還未說完，不遠處的道場上忽然爆出一陣歡呼之聲，柳絮的注意力被吸引過去，便就沒有在意沐長風到底說了什麼。
兩人拾級而上，見道場上一眾外門弟子正圍在兩個身着鶴氅的男子身邊。沐長風在內門呆了幾天，知道鶴氅是內門弟子才能穿的，仔細看去，那兩人正是譚凌和許由。
“沒什麼，只要你們肯努力，早晚也能做到這一步的。”
人群之中，譚凌滿面紅光地說著，嘴上雖是謙虛，神色間無不透着一種傲氣，聲音更是響亮異常，似乎是擔心眾人不知他內門弟子的身份。
靜水潭害命之仇猶在眼前，此刻再見到譚凌，沐長風自是無名火起，這個仇當然不能不報，只不過現在情勢不便，只好暗暗將怒火壓在地底。
“師姐，胡長老就在這裏，我就先回去了。”
沐長風說著就要轉身去尋阿福，然而他話音還未落下，忽然一外門弟子喊了一聲，“咦，那不是伙房的沐長風嘛。”
道場眾人一聽，齊齊將目光聚集到沐長風和柳絮身上，正在享受眾星拱月待遇的譚凌和許由也是一愣，直直往這邊看過來。
“真的是沐長風，他身邊那個女人是誰？”
“你們看這小子的衣服，他好像沒有進入內門啊！”
得知張生洋不再收徒之後，沐長風就絕了拜在其他長老門下的念頭，是以他雖進入內門，卻並未混得一件象徵內門弟子身份的鶴氅。
而在他的身邊，柳絮平日極少離開清心小築，就連一般內門弟子都不認得她，更何況這些是這些外門弟子，她生性喜靜，若非張生洋吩咐，平時根本不會穿什麼鶴氅。
“原來是沐師弟啊！”
見沐長風沒能進入內門，先前還自心中忐忑的譚凌立即來了優越感，舒了一口氣，底子十足地邁步朝沐長風走了過來。
譚凌對沐長風的印象還停留在道場一戰，清心小筑前的衝突亦不在場，是以根本不知沐長風此時的情況。
然而他雖不知，許由卻是清楚地知道沐長風的恐怖，見譚凌神色，趕緊伸手要將他拉住，“譚凌，不可輕舉妄動！”
“放心，我自有分寸。”譚凌顯然沒有明白這句“不可輕舉妄動”的真正含義，自信滿滿地朝許由笑了笑，一步一晃地站到了沐長風的面前。
“師弟，上次一別，沒想到這麼又見面了，怎麼？聽說你去了五長老那裏，難道他沒收你嗎？”
“啊？”譚凌故作疑惑，提高嗓門道：“怎麼可能！聽胡長老說，你可是三系靈根的天才，五長老一定是不知道這件事，要不然他怎麼可能不收你呢！”
譚凌的辛苦顯然沒有白費，一眾外門弟子聽到這裏立即交頭接耳起來。
“果然，這小子果然是個冒牌貨，什麼三系靈根，全是騙人的！”
“哼！就算僥倖進入內門又能怎麼樣，還不是被趕出來了！”
“就是，也不知他當時怎麼能厚着臉皮進去入內門，自己是什麼斤兩，自己還不清楚嗎！”
見眾人的反應朝着預期發展，譚凌心中暗暗得意，不過想到之前被沐長風一拳轟斷了，心中亦是不敢大意。
“沐師弟，之前在道場敗於你手，師兄知恥后勇，僥倖進入練氣之境，只不過心中尚有種種疑惑未明，不知可否與你切磋印證一番？”
此言一出，一眾外門弟子更是滿臉驚訝，先前只道譚凌天資不凡，只憑啟靈丹便能悟得靈根，誰知這才進入內門沒幾日，竟然已是練氣境界，這等速度，實在令眾人汗顏。
聽着眾人的羨慕唏噓，譚凌自是舒爽無比，當下鼻孔朝天，滿面春光地望着沐長風，以期從他的表情中看到驚訝和慌張。
然而他說了半晌，沐長風只是不理，他以為對方心怯，當下搶上一步，斜着眼睛笑了笑道：“師弟，你不會連這個機會也不給吧？還是說，你根本不敢應戰！”
“算啦，咱們還有事在身，我看……”
許由見勢不妙，趕緊上前來拉譚凌，然而譚凌此刻已然飄飄然陶醉在眾人的羨慕中，用力一推，將許由推了回去。
“你不要多事，出了什麼事自然由我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