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霓裳羽衣舞
隨着樂曲，兩人翩翩起舞，絕美的身姿，相同的裝扮，相同的舞姿。
初時，眾人目光皆在容貌更出眾的葉紅妝身上，尤其兩人一對比，葉挽霜的清秀反而不如葉紅妝的絕美更引人注目。
但從兩人玉臂輕揮、蹁躚而舞之時，眾人的目光全都被葉挽霜獨特的氣質所吸引。
兩人雖然舞姿平平，葉挽霜因有雲裳羽衣在身，白衣飄飄，嬌顏如畫、恍若仙子。葉紅妝本來舞資優於葉挽霜的，但在雲裳羽衣的幫襯下，反而顯得太平庸。
霓裳羽衣舞本應着水袖衣服，葉紅妝雖知道，可她還甩不好水袖，遂沒有穿，而葉挽霜並不知情，她只因上一世葉紅妝着雲裳羽衣而舞，遂亦着雲裳羽衣。
眼看多日計劃一朝落敗，風光被葉挽霜佔盡，林雪蓮怒火中燒，同時也很疑惑，這霓裳羽衣舞失傳已久，唯林家世代相傳半本，葉挽霜又是從何處習得？葉紅妝所舞，也是林家舞師特意編排，才將半本霓裳羽衣舞編成全舞，為何葉挽霜所舞竟有林家舞師所編排部分？莫非是舞師泄露給她？亦或者是她偷看了葉紅妝練舞？
這事自然是要查清楚的，林雪蓮此刻嬌美的容顏露出陰險的笑容，看向一邊正一眨不眨盯着葉挽霜的碧竹。
葉挽霜自然是從也葉紅妝處習得，只不過不是練舞，而是表演。她本聰慧，上一世曾苦練詩詞歌舞、琴棋書畫，那日看葉紅妝舞過，便全記了下來。
此刻她自己也知，若沒有雲裳羽衣，自己的舞技一定差勁的可笑，而現在，自己每一個抬手、揮臂，都好似仙女下凡，連她自己都驚喜不已。翩躚而舞之時，甚至懷疑自己會不會飛天，隨即又覺得自己想法好笑。為何會生出如此想法，恐怕是雲裳羽衣的魅力太過於驚艷了。
賀蘭祭越想不到葉挽霜竟有此絕技，堂堂燕西三皇子，什麼絕色沒有見過，唯獨這葉挽霜聰慧伶俐，讓人慾罷不能。
就連那燕西太子賀蘭承運也被迷住了，那日他與她相遇，已經知道她並非傳言中那麼窩囊，敢於跟他燕西太子叫板，定不是一般女子，只不過這女子看他的眼神充滿恨意，他雖有意於她，也不敢明言。
葉挽霜要與葉紅妝同舞霓裳羽衣曲，葉紅妝亦是吃驚不已，尤其在她看到兩人相同的動作時，更是驚訝的動作一滯，她料想葉挽霜定不會霓裳羽衣舞，又仗着自己身着雲裳羽衣，沒多加理會。可舞了沒一會兒，她也發現端倪了，葉挽霜身上穿的，才是真正的雲裳羽衣，起舞時恍如仙子，而她身上的，雖比一般衣服要好，比起雲裳羽衣來，還是差了一大截。
葉紅妝自是不甘心，借舞姿動作，將自己手腕處一串白色海珍珠手串拉斷，隨動作將珍珠從衣袖中甩出，眾人都在看着葉挽霜的舞姿出神，誰也不曾留意到她的動作。
賀蘭祭越與賀蘭承運注意力也全在葉挽霜身上，對葉紅妝的陷害亦然沒有察覺。
葉紅妝已無心跳舞，舞步更加散亂，眼睜睜的看着葉挽霜邁步在珍珠旁邊，盼着她摔個大跟頭。
葉挽霜每一步皆踩在腳下一顆珍珠旁邊，葉挽霜抬起一腳，即將落下，又忽的移開，未落在珍珠上，看的葉紅妝心急如焚，更無心跳舞，頻頻出錯。可偏偏葉挽霜每一步都是差一點踩到。
忽然葉挽霜突然改變舞姿向她擠來，她忙不迭的退開，不想腳下一滑，竟是踩到了自己撒下的珍珠，摔倒在地之時，賀蘭承運飛起一躍，摟住葉紅妝的小蠻腰，葉紅妝順勢倒進他懷中。兩人四目相對，一見傾心。
葉挽霜看着兩人相擁，知道自己想要改變過去並不容易，上次故意將葉紅妝關進宗祠來阻止兩人相遇，不想今日竟又碰在一起。
“想不到楚老將軍的外孫女竟有如此絕技。”
“恍若嫦娥仙子下凡，我甘願做這個天蓬元帥啊。”
“葉大小姐身上穿的是仙衣吧。”
一曲舞畢，眾人的誇讚聲不斷，葉挽霜不會在乎，她看向賀蘭祭越，昨夜她已說過，今日是為他而舞。
賀蘭祭越俊朗的容顏此刻掛着溫柔的笑，沖她點頭。
可這誇讚聲進入葉紅妝的耳中，則像炸雷般，她為此苦練多日，如今竟為他人做了嫁裳。
葉紅妝怒指葉挽霜：“是你用珍珠害我跌倒，害我出醜。”
林雪蓮亦是添油加醋道：“挽霜，她是你妹妹，你怎可為了出彩如此害她？”
楚文月與葉紅妝交好，此時定然向著葉紅妝，她亦指責葉挽霜道：“你已比她風光，又何必害她在眾人面前出醜？”
世人皆知，葉府嫡女是個人人可欺的窩囊廢，想必在府內多受繼母及妹妹的氣，今日則以這種方式進行報復，也實在有礙丞相千金的身份。
楚芊芊看不慣楚文月向著外人，反駁道：“你也知挽霜比她風光，又何需害她出醜。雲姑姑做事坦蕩，挽霜也自不會差。”
葉挽霜對此不急不惱，上前道：“妹妹何意出此言？”
葉紅妝看到有這麼多人認定此事為葉挽霜所做，更是有恃無恐。
“你定是覺得平日裏我虧待了你，所以才在眾人面前用這種方式報復我。”
賀蘭承運在此時也開口道：“想不到葉丞相之女竟會做此等事情。”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賀蘭祭越在一旁看到葉挽霜對比並不上心，也不去插手，只在一旁看着她會如何處理此事。
賀蘭承運開口，葉挽霜頓時生起恨意，前世不共戴天之仇，恨不得此刻將其碎屍萬段。
但現在她還做不了什麼，葉挽霜不急不緩道：“妹妹何事虧待了我？”
葉紅妝拿出她拿手的楚楚可憐相，“妹妹在府內不懂事，時時欺負姐姐，姐姐若是心有怨恨，責罵妹妹，妹妹亦無怨言，可是何需在眾人面前害紅妝顏面盡失？”
言罷，淚水漣漣。
葉紅妝的樣子激起了眾人的保護欲，周圍幾人聽聞此言都怒向葉挽霜。
葉挽霜冷言道：“妹妹因何摔倒？”
“自然是踩到你故意扔在地上的珍珠。”葉紅妝撿起一顆，拿給眾人看。
葉挽霜依然冷淡道：“妹妹可仔細看看，這顆珍珠渾圓無比，有指頭大，是顆海珍珠無疑，平日裏，挽霜所用首飾，皆是妹妹用過的，妹妹可沒送過我這麼個大的海珍珠呀。再說，母親素來不會虧待於你，即給了你，我又能從何處弄到這珍珠呢？”
幾句話將問題又拋給了葉紅妝，葉紅妝也沒料到今日葉挽霜竟如此伶牙俐齒，說的她無話可說。
葉挽霜還不算完，又說道：“我記得今日出門前，妹妹戴着一串白色海珍珠手串，祖母與我皆看見了，剛剛舞前，也看見在妹妹手腕上，只是此時，不知還在不在？”
聽得此言，葉紅妝腦中一炸，耳內嗡嗡作響，聽不到他人在說什麼。
眾人又將目光集中在葉紅妝身上，盯得她渾身猶如針扎。
“妹妹若是覺得我冤枉了你，可亮出你的手串以證你清白。”葉挽霜依然不依不饒。
楚芊芊上前抓起葉紅妝兩手查看，並無珍珠手串。
真相眾人已知曉，此刻也都不覺得葉紅妝容貌出眾了，她的容顏現在已被不安和慌亂扭曲，看起來醜陋無比。
賀蘭承運剛剛為葉紅妝說話，此刻亦是臉面無光，遂開口為葉紅妝開脫：“紅妝大概是舞時用力過大，未發現將手串甩出，才會引起誤會。”
“是啊，”葉挽霜接口道，“妹妹也太不小心了，這海珍珠也不是人人可有，妹妹下次可要小心，免得再掉了被自己踩到。”
幾句話將話說死，不僅葉紅妝，連賀蘭承運都下不來台。
楚老將軍本來看葉挽霜起舞，連聲叫好，誰知舞畢竟有這麼一出。看葉挽霜伶牙俐口還自己清白，甚是欣慰。又聽聞在葉府中，繼母與葉紅妝對她並不好，竟連首飾都是用的葉紅妝不要的，不禁怒火中燒。
此刻見葉挽霜將賀蘭承運逼的下不來台，雖年幼不知天高地厚，但這份膽量，倒是不輸楚家之人。
“挽霜，快過來讓外祖父看看。”一句話為葉紅妝和賀蘭承運也解了圍。
葉挽霜在楚老將軍面前站定，楚老將軍高興不已，贊道：“挽霜今日之成就，就是雲兒也不能及，甚好，甚好。今日你可外祖父準備了賀禮？”
“這是自然。”葉挽霜笑道。
“快給外祖父看看是什麼好東西。”
“是，外祖父。”葉挽霜應道，喚碧竹捧上精緻沉香木盒子。
葉挽霜抬手打開。
只聽眾人一陣唏噓，還有幾個被林雪蓮指示了來搗亂的。
“這不是兩塊破石頭嗎，葉家嫡女摳門摳到自己母親娘家來了。”
“想不到葉家竟出了這樣不孝之人。”
盒子內兩顆臟乎乎的鵝卵石大剌剌的擺在盒子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