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楚家
今日晴空萬里，碧藍天空飄着朵朵白雲，看得人心情舒暢。
馬車中，葉挽霜和葉老夫人一直說說笑笑，葉紅妝則一言不發，心裏卻在咒罵著葉挽霜不得好死。
到了將軍府，前來賀壽之人，門庭若市，來此的皆是達官顯貴，葉煒青和林雪蓮已經下了馬車，楚子川今日穿了一身青色的袍子，在門口雙手抱拳道：“葉丞相，請！”
葉煒青也回了一禮，道：“請。”
各府中家眷的馬車則從側門直接駛入後院。
葉挽霜抬手掀起車簾，上一世，將軍府她來的並不多，來了幾次都未真正看過幾眼府門，每次來，都是為賀蘭承運之事請楚家出手，到最後，卻害的楚家被滿門抄斬。自己的愚蠢害的真正疼愛自己的人丟了性命，想及此處，忍不住落下眼淚。
葉老夫人看到，以為她是思念生母楚雲，遂開口勸道：“今日是你外祖父壽辰，不宜落淚，若被人看到，恐恥笑了去。你念想生母，就該照顧好自己，如今你聰慧懂事，雲兒在天之靈也可安心了。”
葉挽霜不便解釋，只是點點頭，用手帕拭乾眼角淚珠，馬車拐彎的一瞬，看到一個熟悉而英挺的身影一閃而逝。
賀蘭祭越在葉家馬車拐進後院時，看到葉挽霜正從窗口看到他，她的發上插着那支由他親手製成的梅花發簪，嘴角不由得揚起一個淺淺的笑。
“我沒看錯吧，三皇子這是有意於小表妹了？”楚子川是個聰明人，兩個人眼神中流露出來的神韻，及那日在雲裳閣賀蘭祭越為葉挽霜開脫，讓他一下子就明了了賀蘭祭越的心思。平日楚子川對葉挽霜疼愛和關照更多一些，對葉挽霜能有一個人可以依託也是十分在心，賀蘭祭越無論從人品還是身份上來說，都是一個可以讓葉挽霜值得託付之人，若兩人真有意，楚子川定會助他們一臂之力。
“楚子川，不要拿我開玩笑。”賀蘭祭越恢復一如從前的平淡表情。
“我這個小表妹，雖說最近伶俐了一些，畢竟腦子還是個蠢笨的，看來未能入得你的眼。”楚子川打算用這話試一試賀蘭祭越，看他是否確實對葉挽霜有意。
果不其然，賀蘭祭越為葉挽霜開脫道：“我說過了，挽霜她很聰慧的。”
楚子川放心了。
前院裏，管家和楚子川忙着招呼客人，楚老將軍亦在前院迎接客人。
葉煒青攜着林雪蓮朝楚老將軍作了一個揖，口中說道：“小婿攜內人恭祝岳父大人，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林雪蓮亦施了一禮。
楚老將軍亦是回了一禮，客套了兩句，正要離開。
葉煒青上前叫住楚老將軍：“岳父大人，小婿有事相商，可否借一步說話。”
楚老將軍縱橫戰場幾十年，官場之事也耍的很開，自然懂葉煒青話里的意思。
自女兒楚雲病逝之後，楚老將軍更加的疼愛外孫女葉挽霜，因此葉家之事，也管的很是上心。
楚老將軍將葉煒青和林雪蓮引至僻靜處，詢問道：“賢婿這次所謂何事？”
“小婿想舉薦一人，此人是內人的侄子，想謀個戶部侍郎官職，還望岳父大人通融一下。”
戶部侍郎乃是個肥差，楚老將軍也知其利害關係，暗自思付，也不明說。
“今日乃是老夫壽辰，此事今日過後再行細說。”
楚老將軍此話說的很妙，官場上說話，就是不能把話說死了，一句話，得留下周轉的餘地，對和不對都說得通。
葉煒青也聽出楚老將軍話中的意思，他也不惱，楚老將軍沒有拒絕，就說明還有可能，楚葉兩家關係並沒有因為楚雲的離世而疏遠，葉煒青也知道，只要多用點心，這事遲早能成。
可林雪蓮不這麼想，口不擇言道：“楚老將軍乃是燕西國大將，這等小事還不都是您一句話的事，何需再行細說。”
“無理！”葉煒青呵斥了一句，他沒料到林雪蓮求之心切會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若被有心人聽去，楚葉兩家都要被株連九族的。
“哼！若是雲兒，斷不會說出這種大逆不道之言，賢婿身為丞相，對家眷亦不能疏於管教。這是你的家事，老夫不便多言。”楚老將軍對林雪蓮的無知無比輕蔑，不屑與她多言。
葉煒青連忙賠罪道：“是小婿疏於管教，今後定當嚴加管教。”
楚老將軍並未放在心上，轉而問道：“挽霜可曾來了？”
“她隨家母已經到後院了。”葉煒青回道。
“既然人都到了，就都去後院落座吧。”楚老將軍不再理會葉煒青和林雪蓮，自己先走了。
葉挽霜到了後院，碧竹扶她下了馬車，日光溫和，照的她一身粉色衣裙更顯嬌嫩。
何媽媽扶着葉老夫人也下了車，眾人迎了上來，將葉老夫人扶入宴席。
楚文月今日身着翠綠色衣裙，腰間一條米黃色綢緞，將妙曼身姿勾勒出來，甚是引人注目，
徑直向二人走來。
“二表姐。”葉挽霜向她行禮道。
楚文月向來瞧不起“蠢笨”的葉挽霜，對她也不理會，反而更喜歡容貌出眾的葉紅妝。
“紅妝妹妹，今日真是與眾不同，當得起絕色之名。”
“紅妝謝文月姐姐稱讚。”葉紅妝也毫不客氣。
“挽霜，好久不見，出落得越發光彩照人了。”楚芊芊走來挽住葉挽霜的手，將她拉至一邊，未曾理會葉紅妝。
“你不用理會這種人，文月只是識人不清。”楚芊芊出言安慰葉挽霜。
葉挽霜笑道：“大表姐不用擔心，我自不會與她計較。”
“你素日不常來，不如多住幾日，我們姐妹也可多玩幾日。”
未等葉挽霜回話，楚芊芊又低聲道：“葉紅妝為人心術不正，雖與你為親姐妹，也不要對她少了防備。”
葉挽霜前世對此良言竟是與她大吵，乃至斷絕關係，今世再次聽聞真心關護，感動不已。
“我記下了。”
葉挽霜向四處看了看，不見二表哥楚子廉。
“怎麼不見二表哥？今日外祖父壽辰，他怎可不在？”楚子廉平時不愛說話，對誰都是淡淡的，對她亦是，卻也不曾虧待過她。
“大表哥和二表哥都在前院接待太子和三皇子，一會兒壽宴開始就會過來。”楚芊芊道。
葉挽霜剛進門時看到的熟悉身影正是賀蘭祭越，也知他今日會來，只是疏忽了賀蘭承運也會出現，她並不想再與他有糾葛，今日只怕避無可避。
楚老將軍一同步入後院，坐入主位，眾人跟隨而入，次位左為三皇子賀蘭祭越，右為太子賀蘭承運，以右為尊。
楚老將軍看到葉挽霜，喜色溢於言表：“挽霜，快來外祖父這裏，讓外祖父好好看看。”
葉挽霜只得走上前去，向三人施禮。
葉挽霜對生母楚雲沒有什麼印象，只是從外祖父一家疼愛她的程度上判斷，外祖父一定十分疼愛她的母親，白髮人送黑髮人，外祖父心裏定然不好過，想及此處，葉挽霜開口道：“外祖父，霜兒恭祝外祖父福如東海水，壽比南山石。”
“好，好。”楚老將軍喜笑顏開，“看到你外祖父就高興。”
歷經上一世，今日的葉挽霜越發的多愁善感起來，外祖父一家及祖母真心的疼愛，讓葉挽霜也更加堅定復仇的決心。賀蘭承運、葉紅妝這世定要你們拿命來償。
葉挽霜看賀蘭承運的目光不覺變得狠毒。
賀蘭承運此刻目光集中在賀蘭祭越身上，並未察覺到葉挽霜的目光不同。
這一幕卻被賀蘭祭越瞧見，為了不讓賀蘭承運發現，遂開口將賀蘭承運注意力全集中在自己身上。
“皇兄素日與我也是相見甚少，今日憑藉楚老將軍壽宴，我兄弟二人得以相聚，不如痛飲幾杯，如何？”
“今日專為楚老將軍賀壽而來，本宮還有要事在身，不便飲酒。”賀蘭承運毫不給顏面的拒絕。
賀蘭祭越並不在意，葉挽霜此事神色已經恢復正常。
葉紅妝裊裊走近，施禮道：“紅妝為祝賀楚老將軍壽辰，特準備霓裳羽衣舞一曲，獻給楚老將軍。”
“好，葉姑娘請。”楚老將軍客氣道。
“外祖父，霜兒也準備了一曲霓裳羽衣舞，要獻給外祖父。”看到葉紅妝準備一舞，葉挽霜等了幾天的機會終於來了。葉紅妝，你昔日的風光，讓我葉挽霜來替你享受吧。
聽聞此言，楚老將軍更是喜上眉梢，“霜兒竟也善舞這失傳舞曲，快快舞來讓外祖父瞧瞧。”
“霜兒遵命。”葉挽霜對着楚老將軍行了一禮，“請容霜兒更衣。”
葉紅妝聽到葉挽霜也要舞霓裳羽衣舞，驚訝不已，這霓裳羽衣舞已經失傳，她所會的，不過是林家家傳的半本，葉挽霜又從何處習得？
葉紅妝急於表現，也不去偏房換衣，步行至壽宴中央，直接脫下外裙，一襲白衣裊裊，如仙子般美麗。
葉挽霜也不甘示弱，也直接脫去外裙，亦是一襲白衣裊裊，如仙子般美麗。
眾人驚呼，葉家兩姐妹，如雙生般立於中央。
咚！
鼓點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