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萬福不耐煩的揮手,手裏多了一把鋒利小刀。「讓我自個兒動手,要是傷到你可別怪我手重,是你自找的……」

「等等,我給你,你不要靠近我……」她太壞了,常常欺負他,等他變成大參王后一定要加倍討回。

看起來兩歲左右的小男娃便是當年的人蔘娃,他將精魄移到主須旁的根須中,重新種入土裏,有了池水的滋潤和充沛的靈氣,五年來他生長快速,已是成形的人蔘,具有兩百年的藥性,根須不少,也結了不少人蔘果。

萬福把果實摘下來晒乾,挑出壯實的再種下去,如今也成氣候了,一片三畝大的人蔘葯田。

不過和人蔘娃不同,它們沒有精魄,也無法化成人形,只是普通的藥草,約五十年分,可做藥用。

「粗一點,不然你要再割一次。」沒鼻涕粗的參須有什麼作用,這小鬼就是不夠大方。

人蔘娃氣憤的瞪了她一眼,一咬牙,最粗的根須掉落,他心痛的丟出去,轉身用屁股對着她,表示他正在不滿賭氣。

「好了,我走了,好好修行,下次給你帶糖葫蘆和小車。」嗟!還要她哄,他多大的臉面呀!

「還要鳳瓜和麻辣雞,以及一個小狗布偶,我虛弱,要補一補。」哼!割他的小鬚鬚,太壞了。

「成,補到你吐血。」人蔘吃雞,那不就是人蔘雞,她惡趣味的一笑,身子一晃,又出了空間。

萬福一現身,兩手多了不少東西,她先將靈水滴在趙天朔的傷處,原本翻白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朝內一縮,漸成略有血色的肉色,微微沁出的血凝成冰晶狀,但是是軟的。

她又扶起他給他餵了幾口水,本來熱得燙手的體溫稍微降了一些,呼吸變得更平穩。

而後她一不做二不休的把昏睡不醒的人上身全都脫光,用剩餘的靈水為他擦拭全身。

末了,她使岀吃奶的力氣,將半截身子在床側的趙天朔給拉上床,她氣喘吁吁的拭汗,隨後為他蓋上被子,反正今晚也別想睡了,就到外頭賞月吃烤魚好了,想要她照顧他,門兒都沒有,救他一命已是仁至義盡。

其實她已經照顧了,只不過她死不承認。

「姑娘……」一臉愧色的喬語兒站在門邊。

「哼!吃裏扒外。」她被看門狗給咬了。

「姑娘,他是景王世子,奴婢的前主子。」喬語兒認出世子,但他沒認出她,因此他點她昏穴時,她假意配合的昏了。

她的父母是暗衛,為護主身亡,所以她年紀很小就進入暗衛營,一是為親人報仇,習武防身,一是延續爹娘未完的遺訓,為主子效命。

賀遲是教她武功的師父,兩人同時被世子給了人,一開始他們覺得被主子捨棄了,有些抑鬱,後來見到了新主子,他們才驚覺或許不是捨棄,萬家六姑娘絕非尋常人。

這五年來他們看着她的所作所為,益發覺得沒跟錯人,她有一股渾然天成的清靈之氣,比起主子的陰晦,她更明亮,宛如仙家遺落的明珠。

「景王世子?」挺大的帽子,他戴得動嗎?

「當今老景王是世子的祖父,世子之位本來是傳給世子的父親,但前世子受到暗殺傷重不治,世子是唯一的嫡子嫡孫,因此接了父親的位置成了新世子。」喬語兒娓娓道來皇家秘辛。

先帝有十三個皇子,早夭和意外傷亡的不算,有八個兒子順利存活下來,而景王與當今聖上同為榮妃所出。

現今的晉王是廢太子,為元皇后所出,可是他等不及皇上駕崩便急於登基,暗中勾結道士煉丹,向皇上謊稱能夠延壽,皇上誤信丹藥能長生不老,中了丹毒,彌留之際廢了太子之位,改為晉王,最後由當時的秦王繼位。

與帝位失之交臂的晉王非不服氣,常借故滋事,有生母太后的庇護,基於孝道,皇上氣得牙痒痒也拿他沒轍,只能眼睜睜地看他一日日囂張,在自個兒的封地作賤百姓。

總而言之,只要太后一日不死,皇上就動不了晉王,她是晉王的護身符,母子同心的扯皇上後腿。

而晉王完全有恃無恐,他始終認為帝位來就是屬於他的,為什麼要拱手讓人,因此他養死士、蓄私兵,大量購馬和私運鐵,在他的封地打造一個小皇朝,專門與皇上唱反調,挑撥離間,甚至對其他皇家子嗣暗下殺手。

趙天朔的父親就是為了追查晉王的惡行,死在回京的路上,手中的證據不翼而飛,大家都心知肚明是晉王做的,卻無法將他繩之以法,加上天高皇帝遠,遠在封地的他照樣酒池肉林,過着宛如帝王般的日子。

可恨的是,朝中竟有人與晉王勾結,暗中將朝廷的各種動向告訴晉王,晉王因此更加無法無天,多次破壞已行的政令,讓皇家顏面掃地,而這人指向某位皇子。

「老王爺不會只有一個兒子吧?」傷成這樣,分明要置人於死地,看來景一王位相當誘人。

「兩位側妃各生有一子,左夫人一子,一共三位郡王,女兒五名已有婚嫁。」

「難怪了……」有三個叔叔,誰想把世子之位讓給毛沒長齊的小子,他憑什麼跟人爭?

「姑娘,難怪什麼?」喬語兒面露不解。

「沒什麼,我出去走走,裏面那個你看一下,若是又發熱了再喊我一聲。」人吶!總是自相殘殺。

看了幾千年的溯古亘今鏡,她跟看了幾千本驚世錄無異,會發生什麼事她都清清楚楚,為了一顆饅頭,人都可以以殺人了,何況是滔天的富貴,妻妾間從來沒有姊妹情,只有利益上的合作和爭鬥,相信妻賢妾美能同處一室的人是傻子,丈夫只是她們登天梯的橋樑。

「哎呀!有烤魚。」

怎麼又是他,陰魂不散。

「老和尚,夜深了,該歸寢了。」他眼神太亮了,有鬼。

「聞到烤魚香味就來了,那麼大一條魚,施主怕是吃不完。」廣遠大師拂了拂他的新架裟,神態自若。

「和尚不能吃魚,犯戒。」他真是和尚嗎?

他呵呵笑道:「菩薩說萬物皆有靈,豆腐蘿蔔也有靈性,老衲吃它們是為了悟道。」

「所以?」

「所以烤魚在老衲眼中也是豆腐蘿蔔,魚是萬物之一,老衲悟了便成道。」他口念阿彌陀佛。

十分傻眼的萬福被歪理打倒了,她沒想過有一天會和廟裏住持坐在露天石階上,一同吃一條魚,一同對着星空發怔。

趙天朔睜於眼睛的第一個感覺是——

痛!

但不是那種椎心刺骨的痛,彷佛下一刻便要死去,而是皮肉癒合又拉扯的痛,不那麼驚心動魄,卻又有着恍若隔世之感,再看到窗外的白晝,他的心不自覺跳動着再生的感觸。

偏過頭,他看見一道正在熬藥的背影,但他很清楚那不是昨夜見到的「她」,此女的身形已有女子的體態,絕非十歲的小姑娘。

喬語兒正巧轉過身,見他醒了,高興的迎上前。「世子爺,你醒了?」

趙天朔的黑眸冷厲一眯。「你知道我是誰?」

「世子爺,奴婢的師父是賀遲。」看葯熬得差不多了,她低身一倒,剛好三碗水熬成一碗。

「你是賀師父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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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福妻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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