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3 捆綁
天亮后他回到局裏,將她的手機交還給沈略。沈略的眼睛有點紅血色,顯然昨晚照顧了她一夜。
想想以前自己在沈略面前耀武揚威的宣誓主權,他就覺得無比的可笑。沈略說得沒錯,自己就像那隻哈巴狗,每天在他家門前的樹下撒泡尿,就以為那棵樹是自己的了,真是可笑至極。
他沒說什麼轉身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里,隨她去吧!她是要做沈略的小三也好,要做他兒子的後母也后,都與他一點關係也沒有。等到查清養父的案子,他就會離開邙山市,大約以後就真的是相忘於江湖了。
他讓羅鑰重新調查養父的人際關係,打算用排除揪出那個熟人,但是進展非常的緩慢。
年關愈近,除了忙工作,終生大事也是格外被關注的一點,一想到將要面對的七大姑大八姨,就不得不硬着頭皮去相親。
賀霑不需要硬着頭皮,他覺得張雅挺好的,宜室宜家,溫柔可人。如果說舒鑾給他的感覺像飛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那麼張雅給他的感覺像一條涓涓的小溪,雖然不像瀑布那種絢麗、刺激,但是寧靜、平淡,細水長流。
生活,不應該就是這樣嗎?待浮花浪蕊都盡,伴盡幽獨。
所以那天晚上從咖啡館出來時,他在張雅期盼的眼神下,親吻了她。
然後他看到了舒鑾。
她斜倚在他的車門前,手裏夾着一根煙,煙頭已經燒了一大截,都快熄滅了。
賀霑望着她有些意外,但沒說什麼。舒鑾也沒有說什麼,轉身走了。
冬夜的風吹了過來,有種割面如刀的寒涼。
那天晚上也是這樣,他在寒風中找了她四個小時。沒有人知道那一刻,他是多麼的悔、多麼的愧、多麼的恨,他在一瞬間甚至對自己產生的厭惡,而這所有的負面情緒匯聚成一起,凝成了對她的愛。
那一刻,他愛她的極致。
也是那一刻,他決定不再愛她。
他送了張雅回到中南府邸時,天空飄起了細雪。他還記得他第一次跟舒鑾發脾氣時也是下雪。
他苦笑着點了根煙,忽覺背後一股冷風,緊張着就是一陣鈍痛,眼前一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他再睜開眼時,看到的是明晃晃的吊燈,頭一陣一陣的發暈,等定下神來,才發現自己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手腳被綁在床上,動彈不了。
那人從背後打暈他,他完全沒有看到臉。飛快地琢磨是誰綁架了自己,來到邙山市后,他所有的事都與舒鑾有關,難道是受了池魚之殃?
過了一會兒他聽到外面傳來女聲,彷彿還有點耳熟。那聲音越來越近,“……謝謝你來做我的模特,那天一見到你,就覺得你特別適合這身衣服,本來以為你不屑於玩我們這些cosplay呢?還是沈涵面子大,不過我真的要被你帥彎了!”
賀霑終於聽出來了,是那個請他當模特的女學生!
他還沒開口呼救房間的門打開了,看到進來的人,所有的話都噎了回去。
——舒鑾!
她一身英倫風的黑色戎裝,頭戴銀翼徽章軍帽,筆挺的白襯衣,連肩上流蘇都一絲不苟。修長筆直的雙腿,腳上踩着馬靴,渾身上下透着股說不出的冷峻禁慾的氣息。
賀霑腦子一時有點轉不過彎來,他不明白舒鑾打算做什麼,更不想去質問什麼,問得越多隻會顯得他越卑賤。
舒鑾也直直地看着他,她今天化了妝,眼尾上挑,襯着額頭的傷疤,有些狠戾,有些邪佞。
賀霑覺得呼吸都停滯了,這樣的舒鑾是他從來沒有見過的,那種壓迫感令他渾身僵硬。
她手上戴着白手套一步一步走進,神情倨傲而冷漠地打量着成為俘虜的他。
賀霑今天為了見張雅,特意倒飭了下自己。一套復古的格子西裝,白襯衣用領撐撐了起來,頭髮用髮膠固定在後頭,還戴上了副圓框眼鏡,一眼看上去還以為是那個學校里走出來的教授,很有幾分溫文爾雅、君子端方的感覺。
她俯身過來,托起他的下巴。肩頭的金色流蘇垂下來,撫在他臉上有些癢。
她傾身吻他,他別開頭,薄唇抿成一線,儘是冷漠與拒絕。
舒鑾頓了下,直起腰來冷冷地笑了聲,那眼中的詭秘與邪氣令他心裏發毛。他咬着牙關沒有出聲,怕一開口就暴露了情緒。
她俯視着他,那眼神像是一隻老貓盯着只小耗子。然後從酒櫃裏拿出瓶紅酒來,當著他的面往裏加了顆葯。戴着白手套的手端着紅色的酒杯,輕輕搖曳着走過來,一舉一動彷彿最最優雅的英倫紳士。
她托起他的下巴,將酒杯送到他面前。賀霑咬着牙關不肯喝。她餵了兩下便沒有耐心了,手上忽然一用力,果斷地卸了他的下巴,直截了當地灌了下來。
賀霑猝不防及被灌了一嘴,頓時嗆住了。舒鑾也不管,下一口又灌來,嗆得他眼淚都出來了。一杯酒灌完,她手上一動,賀霑聽見自己臉頰骨一響,下巴又能活動自如了。
人的下巴與臉頰是藉由兩根骨骼掛在一起的,舒鑾是經過專業訓練的,手法嫻熟,竟一點沒有痛感。
灌完酒後她又站在一邊,靜靜地等待着藥效發作。
他被她綁在床|上,眼鏡也歪了,頭髮也亂了,說不出的狼狽,又出奇的誘惑。她忽然覺得壓抑在心底的那些暴戾都被勾引了出來,只想狠狠地蹂躪他,讓他再也不敢違逆自己、勾三搭四。
賀霑被她眼神看得有點慌,他知道舒鑾給他灌得什麼葯,他不怕與她上|床,只怕自己自己又在她面前擺出卑微低賤的姿態。
舒鑾像只狐狸,她老謀深算、耐心十足,等着他一步步落入她的網中。
時間一點點流逝,葯勁兒漸漸上來了,他渾身滾燙,汗水順着額頭滑落,打濕的頭髮,愈發的性感。
舒鑾的目光漸漸暗沉了下來,她傾身過來,灼熱的呼吸慢慢地湊進他的唇。賀霑依舊緊緊咬着牙關,拒絕她的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