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權傾朝野的諸葛亮(8)
《三國志》《吳書》《薛綜傳》:“孫休時,珝為五宮中郎將,遣至蜀求馬。及還,休問蜀政得失,對曰:‘主闇而不知其過,臣下容身以求免罪,入其朝不聞正言,經其野民皆菜色。臣聞燕雀處堂,子母相樂,自以為安也,突決棟焚,而燕雀怡然不知禍之將及,其是之謂乎!’”這兩則資料表明,由於諸葛亮連年出兵北伐,兵員不足,遂調各郡兵補充北伐部隊,然而各郡大約是以各種借口為由而拒不發兵,形成了“多不相救”的局面。而在諸葛亮死後,軍隊中大量士兵和職業兵戶更是紛紛逃亡,做為地方長官的呂乂,數年中僅在一個蜀郡就查出了萬餘名逃避兵役者。延續至蜀漢後期姜維北伐期間,蜀漢已經出現了“經其野民皆菜色”的景象,可見連年北伐對蜀漢經濟造成的傷害之大,因此百姓們對北伐不支持是比較正常、毫不奇怪的,在任何一個時代,從根本上百姓們總是厭戰和期望和平的。另外一個問題,乃是諸葛亮作為一個法家思想的秉承者,對申韓之術習之精而用之果,史稱其對官吏“用法峻嚴”,而且大權獨攬,“政事無巨細,咸決於亮”,“杖二十以上親決”其負面效果就是直接導致蜀漢朝廷在一旦缺乏了象諸葛亮這樣強勢而又出色的政治人才以後,政治上整個統治機構出現了“主闇而不知其過,臣下容身以求免罪,入其朝不聞正言”一片闇然的局面,經濟上則是“經其野民皆菜色”,對這樣的後果,諸葛亮這個蜀漢政權實際統治者、所有既定方針的制定者,應該負上不可推卸的責任。我們必須承認,諸葛亮是一位出色的政治家,他對蜀漢皇朝的忠誠令人感嘆,然而作為一個周旋於政治、軍事舞台上的政客和權臣,他同時也不可避免地要受到這個特定的舞台上遊戲規則的制約,因此他絕不是一個沒有缺陷和沒有污點的人,一個歷史的人是不可能完美的,諸葛亮的人格和道德魅力以及政治、軍事能力,在長期以來的盲目推崇中被放大乃至發展到最後的完美,大量一直存在的、可以說明問題的資料被視而不見,或者被斥為不可信的資料,這是不客觀的。對我而言,歷史的真實總是被隱藏在拆開裁減過的文字裏,也許我們永遠無法知道真相,但我們需要發現和發現的勇氣。(1)(13)(14)(15)《三國志》《蜀書》《李嚴傳》(2)《三國志集解》(3)《華陽國志》(4)《三國志》《蜀書》《後主傳》(5)《三國志》《蜀書》《後主傳》:“……又國不置史,註記無官,是以行事多遺,災異靡書。諸葛亮雖達於為政,凡此之類,猶有未周焉。”(6)《三國志》《蜀書》《楊戲傳》:“王元泰名謀,漢嘉人也。有容止操行。劉璋時,為巴郡太守,還為州治中從事。先主定益州,領牧,以為別駕。先主為漢中王,用荊楚宿士零陵賴恭為太常,南陽黃柱為光祿勛,謀為少府;建興初,賜爵關內侯,後代賴恭為太常。……后大將軍蔣琬問張休曰:‘漢嘉前輩有王元泰,今誰繼者?’休對曰:‘至於元泰,州里無繼,況鄙郡乎!’其見重如此。”何彥英名宗,蜀郡郫人也。事廣漢任安學,精究安術,與杜瓊同師而名問過之。劉璋時,為犍為太守。先主定益州,領牧,闢為從事祭酒。後援引圖、讖,勸先主即尊號。踐阼之後,遷為大鴻臚。建興中卒。(7)(11)(16)《三國志》《蜀書》《諸葛亮傳》(8)《三國志》《蜀書》《李嚴傳》:“臣(諸葛亮)當北出,欲得平(李嚴)兵以鎮漢中,平窮難縱橫,無有來意,而求以五郡為巴州刺史。”(9)《三國志》《魏書》《張郃傳》(10)《三國志》《蜀書》《馬良傳》:“臣松之以為良蓋與亮結為兄弟,或相與有親;亮年長,良故呼亮為尊兄耳。……良弟謖,字幼常,以荊州從事隨先主入蜀,除綿竹成都令、越雋太守。才器過人,好論軍計,丞相諸葛亮深加器異。先主臨薨謂亮曰:‘馬謖言過其實,不可大用,君其察之!’亮猶謂不然,以謖為參軍,每引見談論,自晝達夜。……建興六年,亮出軍向祁山,時有宿將魏延、吳壹等,論者皆言以為宜令為先鋒,而亮違眾拔謖,統大眾在前,與魏將張郃戰於街亭,為郃所破,士卒離散。亮進無所據,退軍還漢中。”(12)《三國志》《蜀書》《馬良傳》  [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