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第二十九章

得到言修的許可之後,裴宣和言昭華對視一下心知肚明的目光,不約而同的勾起了嘴角。龔氏就算有問題,那也不該他們這些隔代的晚輩出面,可若調查出來之後,讓言修出面的話,那性質就不一樣了。

言修和言昭華親自送裴宣出門,再次謝過他的荔枝,裴宣規規矩矩的上馬,在言修和言昭華的視線中,出了巷子口。

言修才轉身,踩上了回府的台階,對言昭華說道:「裴世子,會是個好丈夫,好女婿。」

言昭華低頭不語,言修看着她,又想起了那個讓人頭疼的丫頭,一時也沒了興緻,便讓言昭華回青雀居,自己則去書房小憩。

言昭華想安慰他但也知道這個時候說再多都沒有用,派人去看了看翩然居的情況,龔氏已經被趕出了府,從後門趕得,聽說叫罵了好長時間才離開,言昭寧出來訓斥過府衛,但沒什麼用,言昭寧回翩然居后,也沒有什麼過激的反應,本來她對龔氏就是利用,怎麼可能真的去為龔氏做什麼呢?

回到青雀居,言昭華也想休息一會兒,染香和青竹退下之後,她便去了內間,換過居家的衣裳,再出來的時候,就看見自己的床鋪之上,堂而皇之的躺着一個翹着二郎腿的男人,正歪着腦袋拿她床頭的話本子翻看。

言昭華無奈的朝天翻了個白眼,就說剛才走的時候,怎麼那樣乾脆,一點都沒有從前的不舍,原來早就憋着壞。

裴宣俊逸的臉龐只話本子後頭探出,對言昭華咧嘴笑了笑,這無賴的行徑,絲毫沒有損害到他漂亮的臉,言昭華走過去,說道:「我爹要知道你給他送護衛來府里是為了這個,肯定得咬死你!」

無所謂的聳了聳肩頭:「他知道了會咬死我的的事情多了,不差這一樁!」

一個翻身從床鋪上坐起來,對言昭華招招手,言昭華上前,裴宣拍了拍床沿讓言昭華坐下,言昭華忍着笑坐下,裴宣便從後面將她抱住,耳旁斯磨:「可想死我了。有沒有想我?」

言昭華將身子靠在他的懷中,滿滿的甜蜜,故意嘴硬:「當然沒有,我想你做什麼呀?」

裴宣托着她的下巴轉過去:「真沒想?我檢查檢查。」

言昭華不知道他想怎麼檢查,一個沒留神,溫熱的唇便落了下來,一驚想要逃開,卻被他箍住了纖腰,動彈不得,言昭華感覺自己都要沒有呼吸了,裴宣才稍稍放開,兩人鼻尖相對,裴宣蜻蜓點水的親了親被他吃完口脂的唇瓣,聲音沙啞的說道:

「這下想沒想?」

言昭華軟軟的抬起手臂,想要推開他,可胳膊沒力,推搡他的動作,反而有點像是欲拒還迎,邀請般的意思,裴宣見鬧得差不多了,這才將她放開,自己則身子往後倒去,躺入了言昭華的軟枕之中,舒服的伸了一個懶腰,徜徉在這令他心馳神醉的馨香之中。

言昭華靠在床框上,暗自喘息,裴宣一伸手,把言昭華給扯入了懷,讓她的背貼着自己,在她耳旁說道:

「那個龔氏身上問題不少。還有她那個弟弟,我之前不是調查過,她弟弟來路有問題嗎?後來求證了,確實有問題,他根本不是龔氏的弟弟,你猜是什麼人?」

言昭華轉過身,躺在裴宣的胳膊之上,兩隻大眼睛忽閃忽閃的,長長的睫毛似乎刷動着裴宣的心,痒痒的。

「不是弟弟,是什麼?」

裴宣伸手在她的睫毛上比了比,幾乎比他的指甲還長,隨口答道:「兒子!」

「……」

裴宣的答案太過驚悚,讓言昭華愣了好長時間都沒反應過來,裴宣見她表情可愛,忍不住伸手捏住她的翹鼻,惹得言昭華出手拍他,揉了揉自己發紅的鼻頭,言昭華帶着哭腔說道:

「怎麼會是兒子?你,你沒搞錯吧?」

裴宣被她拍了一下手背,卻依舊高興,笑嘻嘻的說道:「我是誰,怎麼會錯呢?要不是剛才你攔着我,我差點就跟岳父說了。」

言昭華被這個消息震驚的說不出話,對裴宣話里那句‘岳父’選擇忽略,而是坐起了身子,接着問道:「那,龔姨娘……龔如泉不會是我外公的孩子吧?這,這也太……」

「怎麼可能是國公的孩子,若是國公的孩子,龔姨娘能忍這麼多年?」

言昭華覺得裴宣說的對,若龔如泉是國公的孩子,那麼依照外祖父對龔姨娘的寵愛程度,說什麼也會把龔如泉這個孩子認祖歸宗的,可龔姨娘這麼多年來,一直將龔如泉當做弟弟養在身邊,開始的幾年,態度也比較謹慎,直到後來,大家都習慣了之後,龔姨娘才漸漸的把龔如泉給捧出來。

「那是誰的孩子?」言昭華的心緒有些異樣,總覺得有什麼事情的真相就要呼之欲出了,可是事情關鍵憑她的想像又想像不到。

裴宣亦是摸下巴:「這孩子來路蹊蹺,年代久遠,要查是誰還真有點不容易,只是查出來當年有個外地的考生曾住在龔姨娘家隔壁,後來那考生就不知去向了,只知道好像姓王,安吉人。」

言昭華也是糊塗了:「那孩子就是那姓王的考生的嗎?」

當年龔姨娘還是國公的外室,國公年輕的時候,跟柳氏的關係還不錯,所以對龔姨娘並不是很寵,聽說冷過她一段日子,若是龔姨娘正是那段日子,勾搭到了那姓王的考生,然後有了龔如泉,可龔氏是外室啊,若是謝國章那時還經常去找她,她倒是可以把孩子栽在謝國章頭上,可謝國章不去,她肚子就等不了了,生下來之後,只能送到鄉下給老父老母撫養,然後謝國章回頭之後,她被接進了國公府里做姨娘,等到老父老母去世之後,再以弟弟的名義把孩子接到手邊養着。所以,龔氏對龔如泉的態度很不一樣,不像是那種大姐姐對弟弟,更像是一個母親,拚死也要護著兒子的感覺,這樣一來,龔氏對龔如泉的態度問題就得到了解釋。

裴宣揚眉點頭:「應該是的吧,除了那個考生之外,我還真沒查出來龔氏跟其他誰有什麼關係。」

「那考生興許考試失利后,就返鄉了。」言昭華這般猜測道。

「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就讓人去安吉調查,只不過查出那姓王的家是安吉的,卻早就家破人亡了,他叔叔嬸嬸供他讀書,後來他進了京,就一次都沒有回去過,顯然沒有回安吉。」

裴宣一下子就把言昭華的猜測給否定了,言昭華越發納悶:

「沒有回鄉,那他去哪兒了?」

「我正讓人從他當年一起進京的考生資料那兒着手調查呢。你就別操心了,這事兒我既然應下了你,斷沒有撒手不管的道理,如今又有了岳父大人的首肯,我就是公然插手也不會有什麼問題的。」

裴宣雖然在言昭華面前行為隨意,可是言昭華不能否認,他做事還是很靠譜的,至少像這些幾十年的陳年舊事,他也能替她去查,至於在她面前,沒有人前那麼莊重,言昭華倒是覺得沒什麼,每個人都可以有很多面,在外人面前,自然是要樹立起一個正面形象,可是若這個形象家裏家外都要維持的話,那樣戴着面具過一輩子,也太辛苦了。

「誰是你的岳父大人,剛才我是忍着沒說,你還得寸進尺了,是不是?」

言昭華故作嚴肅的去捏裴宣的耳朵,誰知他也不躲,像個孩子似的,任她揪着耳朵不放,臉上還腆笑着,那無賴的樣子,讓言昭華不禁失笑,在他胸膛上拍了一記,裴宣便煞有其事的弓起了身體,把自己往言昭華的被褥里送,逗得言昭華不禁失笑。

兩人在房裏又膩歪了好一陣子,裴宣才從‘老地方’離開了長寧候府,如今這府內上下守衛,全都是他安排進來的人,對其他賊子自然是嚴防謹守,可對於他嘛……大家就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誰讓人家是老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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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女掌中饋 卷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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