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這還僅僅只是開始

第27章 這還僅僅只是開始

到了亥時,花容回房休息,余若水囑咐她把門窗關嚴,如有情況,就叫一聲。

反正就在隔壁,風吹草動,這裏都聽得一清二楚。

花容躺在床上,思緒連翩,怎麼也睡不着。

她的眼睛盯着的頭頂的天花板,心裏呼喚着二哥二哥,你到底會在哪裏。

現在公子已有消息,二哥顯然和公子不在一塊,不然的話也一定會有二哥的消息,要麼就是落花門把二哥關在什麼地方,要麼就是……

花容不敢再想下去,淚水順着她的臉頰流了下來,她想起二哥對她的種種好來,她越這麼想就越會下意識地想起那個念頭,渾身哆嗦起來。

余若水在那邊叫:“七妹,你沒事吧?”

她沒有作聲。

余若水又叫:“七妹,你睡著了嗎?”

她還是沒有作聲。

余若水仔細聽聽那邊沒什麼動靜,就放心了。

花容在黑暗中,睜大着一雙眼睛。

她想起同門師兄們因為她小,又是師妹,什麼事情都讓着她,有什麼好的東西,都想着帶回來送給她。

她在師父師娘面前,在師兄們面前動不動就撒嬌,有時還耍無賴,總要把歪理爭成正理,然後才高興地笑了。

師父師娘常慈愛地看着她,搖着頭隨她耍性子。師兄們偷偷地笑着,哄她要一直哄到她開心為止。

不知怎麼,只有在二師兄面前,她會變得老老實實,連一句隨便的話都不敢說。

二師兄從不恭維她哄她,她做了什麼錯事,要是讓二師兄撞見,保準會把她罵到哭鼻子為止,最後往往都是師娘或大師兄出來打圓場,二師兄才會氣咻咻地作罷。

二師兄也從來不會送她什麼東西。她知道二師兄、五師兄都很喜歡她,都想和她好。鬼使神差,她卻偏偏會喜歡上二師兄,也許是性格倔強,越難得到的東西就越想得到,越容易的東西也越容易放棄。

二師兄愈對她冷眼冷語、愈氣咻咻地罵她,她就愈喜歡他,有時,她會故意當著二師兄的面做錯什麼,讓二師兄罵她。

她的心裏,老是有那麼一個疙瘩,一天看不到二師兄的身影,一天就悶悶不樂的。

二師兄為人聰明,師父有什麼事總喜歡和他商量,有什麼難辦的差事,也都差遣他。大師兄是個豪爽之人,對此從不介意。

二師兄對大師兄和其他兄弟,也是恭敬、關切、悉心照拂,所以大家都很喜歡二師兄。

那個時候,二師兄常常出門,一去就是十天半月,害得她天天跑到院外的道口去等,遠遠看到他的身影就紅着臉往回跑。

後來,時間久了,她才知道,二師兄表面上那麼冷淡,其實心裏比誰都喜歡她,關心她。

有一次她病了,二師兄每天外出為她採藥,從岩石上摔下來腿摔腫了,他也沒吭一聲。

還有一次,也是下雪天氣,她和二師兄兩人出外辦事,她的腳凍傷了,荒郊野外又找不到乾的柴禾生火,二師兄二話沒說,把她的腳塞進自己懷裏,用自己的體溫替她暖腳,二師兄的嘴唇都被她的腳凍得發紫了,還笑着對她說:沒事容妹,你看我一點也沒事。

她躺在床上,過去的事情一幕一幕出現在她的眼前。她說二哥二哥,你要是真的死了我活着又有什麼意思。

她這樣想着想着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後來門外的聲音把她給吵醒了,她聽到三師兄六師兄正在外面,和其他幾個人格鬥着。

她一骨碌想爬起來,卻發現自己的穴道被人點住了。她轉過頭看看,枕邊的劍也被人拿走了。

她聽到外面的聲音越來越響,一伙人圍着三師兄六師兄,他們倆人,似乎漸漸處於下風。她掙扎着,又氣又急,想喊又喊不出來。

余若水和范用背靠着背,七個蒙面的黑衣人把他們圍在中間,這七個人有持刀的,有持劍的,領頭的一個,在月光下,余若水看出他絕非俗手。

兩個人用心和對方周旋,心裏又挂念着屋裏的花容,她到現在還沒現身,肯定出了什麼事情。

余若水向范用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突出去去救花容,這裏的人由他擋着。

那人看出他們的意圖,趁着余若水和范用分開的瞬間,打了個手勢,六個人圍住余若水,他自己封住范用的去路,和范用單獨打鬥起來,幾個回合下來,范用就顯劣勢。

余若水心裏焦急,想搶過去,無奈這六個人如螞蟥一樣死纏着他。

客店裏其他的房客聽到外面打鬥的聲音,連燈也不敢點,插好門窗,還移過桌子頂在裏面。

余若水以一敵六,雖然沒現劣勢,要想取勝,卻也不大可能,他想如此纏磨下去,六弟那邊可就險了,心念一動,手裏的劍招一變,使出了天一派看家功夫:飄香劍法。

他使了一招“長煙落日”,一招“化血成雨”,再一招“長裙曳地”,三招之下,對方陣形大亂。

余若水心裏卻暗自慚愧,飄香劍法,神勇無比,在這關鍵時刻,只三招就使形勢立變,怪只怪自己平時學藝不精,飄香劍法三十二招式,自己只學了三分之一。

如若不然,眼下這六個人可就要烏呼哀哉了。

余若水瞅准一個空檔,一招“百川歸流”,直取對手的面門,對方腦袋往後一仰,余若水的劍刺進他的咽喉,他連叫也沒有來得及叫一聲,就往後面倒去。

餘下的五個驚叫一聲,搶了上來。

領頭的那人看看情勢不對,輕吒一聲,手中的劍一變,使出的竟然是飄香劍法的第八招“天南地北”,范用和余若水大吃一驚。

那人乘着范用一愣神的當兒,一劍刺入范用的胸口,鮮血直噴而出。

余若水大喝一聲,挺劍往那邊搶去,那五個人招式一變,不管手中是刀還是劍,齊刷刷的,使出的居然都是飄香劍法。

余若水猛然一見,只覺得一股冷氣直衝心肺,手一軟,手中的劍噹啷落在地上。

他呆愣地站在那裏,閉上眼睛,淚水從他的眼裏流了出來,他感嘆道:

“罷罷罷,飄香劍法,想不到老子今天居然死在飄香劍法之下”。

那五個人一聲不吭,持劍挺刀搶了上來。

眼看余若水的命就要休矣,橫刺里突然伸出一根棒,往上一挑,刺向余若水的刀劍朝後飛去,黑衣人均覺手上一震,這一棒來得好生威風。

從屋頂上又躍下幾條人影。領頭的黑衣人一看對方來了幫手,手一招,六人齊齊躍上另外一邊屋頂,轉眼就不見了。

余若水睜開眼睛,看到身旁站着的都是丐幫弟子,剛才救自己一命的,是丐幫紅布弟子,丐幫總公所四大長老之一的帥獨缺帥長老。

余若水滿臉羞慚,行禮道:“多謝帥長老救命之恩。”

帥獨缺擺了擺手:“余兄不必客氣。”

兩個丐幫弟子扶起范用,范用早已咽氣。

余若水縱身一躍到了二樓,一腳踹開花容的房門,看到花容安然無恙,稍舒了口氣。

他拍開花容的穴道,哽咽道:“范師弟,范師弟死了!”

花容只覺得眼前一黑,失聲痛哭。

帥獨缺好不容易才把他們兩人勸住。他說:“對手說不定還會回來,二位暫且節哀。”

丐幫弟子“咦”了一聲,他轉過頭去,看到地上黑衣人的屍體已化作一股輕煙。

“羽化水!”余若水說,“天道教的。”

帥獨缺點點頭。他又想起另一件事,他問:“適才他們使的可是飄香劍法?”

“我也正奇怪,本門功夫從不外傳,天道教怎麼會窺得的。”

帥獨缺沉吟了一會,他說:“只怕他們蓄謀已久,這還僅僅只是開始。”

他從懷裏掏出一頁紙,遞給余若水,他問:“你知不知道這條子是誰寫的?在下等就是接到這條子才趕來的。”

余若水看了好一會,搖搖頭。他看到紙上寫着:

“天一派有難,速去救援,東坡路悅來客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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撫劍吟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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