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四章 月夜鬼影

第一四四章 月夜鬼影

黃自忠闖入,見到的便是柳宗桓說的練軍厲害的馮參軍,蹲在地上寫寫畫畫,口中還喃喃自語。

若非知道柳恆不會帶一名瘋子參軍來,他便以為馮梓是傻了。

馮梓雖專註,卻也為專註到對外界一無所覺。他只覺眼前光線大暗,抬頭見到營帳門前站了個穿着甲胄的將軍。

他丟掉手中樹枝,站起拱手道:“不知黃將軍有何吩咐?”

黃自忠見狀,便確定馮梓不是傻子。他拱手回禮,道:“某冒昧前來,只因大總管命某一旬內練出一直騎兵。某觀柳將軍所轄將士,令行禁止。柳將軍對大總管之命毫不擔憂。便問其故。得知柳將軍得馮參軍所授兵法,方才心有成竹。”

他看馮梓臉色並無不虞,便才又說:“某知冒昧,然眼下北寇朝夕可至,騎兵又多出自各軍。若不能早日練成一軍,遇到北寇也是死路一條。便求柳將軍指點。然柳將軍言參軍所授,不敢輕傳。請參軍看在六百餘同袍份上指點一二。”

馮梓沒想黃自忠來是為了這事。只是他從未系統修習過兵法。他如何指點?

他沉吟片刻,說道:“黃將軍,不是馮某吝嗇。只是如今條件不許。”

黃自忠自然不信:“不知要何條件?”

“一日三餐飽食,充足的鹽方能一日一訓。況且步兵便是一日一訓亦需數月方能成軍。如今軍中糧草不繼,一隊騎兵所耗糧草是步兵數倍。軍中如何支撐得起?”

黃自忠聽說要一日一訓,便知無望。只是他既然領了軍令,也不能眼看着麾下騎兵遇戰便送死。

他面上沉重,說道:“參軍果然無法?大總管命我等一旬內煉成騎兵。當是預計十日後便要接戰。若騎兵只會不靈,上戰場未接敵便要自亂陣腳。”

馮梓自知柳恆之命是何意。只不過這事他也不能宣之於口。他再度沉吟,道:“黃將軍也無需着急。騎軍中兵士,既然是騎兵,在控馬方面自然是早便精通。黃將軍只要令士卒訓練陣型配合。名士卒相互信任。便無法提升戰力也能遇敵不亂。”

黃自忠思量片刻,也知那是無法中的辦法,拱手道:“謝參軍指點!時間緊迫,某這便按參軍所言練軍。來日,某再與參軍暢飲一番!”

“黃將軍客氣!”

黃自忠拱拱手,轉身便走了。

馮梓看他走遠,微微嘆了一口氣,只望他的之前的判斷是錯的。

如今敵情不明,若是齊軍內部還勾心鬥角,這一仗不用打就輸了。若是齊軍輸了,他也未必能逃出生天。

且說柳宗桓自福州軍中帶足了乾糧,領着六百騎兵徑直出了東門。遠離東門數里之外他方才勒馬轉身喝令:“全軍集合!”

一聲令下,幾百騎兵一陣混亂。

及到一盞茶功夫,六百騎兵方才整合完畢。

柳宗桓看着,眉頭緊皺。如今所有兵士都在馬上,且甲胄齊全,便是如何也要一盞茶時間方才完成列隊。若是遇到了敵襲那又會是何等慌亂?

只是他也知強求不得。這六百餘騎兵,乃是從六支不同軍隊抽調組成。混亂也再說難免。

他等麾下集結完畢,指着在風中獵獵作響的旗,大聲說:“爾等可認得這戰旗上是何字?”

他麾下有兩百多來自福州的騎兵,兩百餘騎兵聲音雖然參差,卻也沒喊錯:“稟將軍,齊字!”

雖然聲音參差不齊,然而重點不在於此。柳宗桓大聲說道:“沒錯。此乃我大齊軍旗。我等雖來自不同軍中。如今爾等暫歸本將統轄。本將不求爾等以某為將主。只求爾等記住,我們是大齊軍。死戰者,是為了我大齊。而非本將。從此刻開始,我等便是同袍。同胞者,戰場之上生死相依。”

“命:福州騎兵自成一隊,其餘自行就地組建成兩隊。一刻內完成。不得有誤。”

一刻鐘之後,三隊騎兵便排列整齊。柳宗桓這才稍稍滿意,又暫時任命了三名隊長。這才繼續前行。

他帶着騎兵先是想着東方前行,一路上每行進數里,便突然勒馬,命令部隊集結。如此數次,部隊列隊速度便快了不少。

柳宗桓心中雖然仍不滿意,但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如此一路遠離肅州,行至數十里之外后,柳宗桓又命令部隊轉向南邊。天剛入黑,他便要求士兵吃乾糧,然後休息。

及到二更天,士兵睡得正香,卻被人叫醒。還帶着迷糊中,柳恆下令馬含枚,蹄裹布,便又在月光中連夜向南急行軍。竟是比日間行軍更急。

眾將士心中疑惑,只以為是要夜間訓練。不料這一路上竟是馬不停蹄。

肅州南邊邊境,關中連結隴右的官道如今,一個營寨在月光中顯得相當靜謐。營寨中火盤將月光擋在外頭。天上明月高掛,營中守衛看着營外,竟是黑漆漆的。

營中乃是運往肅州的運糧隊和護糧隊。糧草堆在營寨中間,加之今日迎頭遇到肅州趕來要護糧軍,故而營寨又顯得極大。

營寨中燈火通明,天空中無一絲雲。月光冷冷映得地上,發白。

時至三更三刻,明月西垂。營寨西邊數里之外,一道地塹內桂鬼影憧憧。偶爾傳出馬匹響鼻之聲,在空曠靜謐處尤為清晰。

東邊忽然出現暗影,沉悶馬蹄聲讓地塹中馬匹一陣騷動。一旁人影忙安撫住。

那黑影衝到地塹邊上,翻身下馬找到一人,低聲說道:“將軍,那營中防衛極松。如今只有十餘哨兵。營中悄無聲息,想來是都睡著了。”

那人低聲說:“日間那三千兵馬可也在營中?”

“在。三千兵馬似是急行軍趕到。與糧隊匯合后,太陽仍在中天便讓糧隊紮營。想來是類慘了不肯繼續行軍。且看那三千人紮營時懶散不堪,不足為慮。”

稟告的人想起那營寨紮營時,糧隊中新到的三千兵馬竟然袖手不管,只坐在地上不知休息。可見軍紀極差。如此軍隊,不堪一擊。

那將軍看一眼天上,說道:“傳令下去,全軍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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