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獵奇會所
摩伽隨着這群興奮的人流走入場內,進門時並沒有忘記入鄉隨俗買了自己喝泗淵的票,人世間此時流通的貨幣她並沒有,只是看到收銀員抹着血紅的唇膏,嚼着一串不斷噴着泡泡的東東,邊吃邊賣,既不幹凈又令人有些反感:
工作的時候怎麼能如此不尊重客人呢?
於是她隔着櫃枱在收銀員的褲兜里摸出一張50元票面,付清自己和泗淵的票錢,接過收銀員遞過來的找頭時,猶豫了一下,決定還是把零錢還給她:
畢竟她也只是態度不認真而已,略略抗議一下就好。
於是就悄無聲息地把錢塞回她的褲兜里去了。
隨着眾人,摩伽他們來到一個燈光昏暗的場合,太久沒有在人間走動,摩伽並不能準確地猜到這個收費場合的功用:
一個半圓形的拱台(貌似表演的舞台?)檯子下面的幾排座位證實了她的猜想。
可是檯子中間的各式器具又讓她費解不已:
正中豎著的那一根鋼管么,嗯,可以說是供舞者扶手之類的,可是旁邊那個類似床鋪的檯子卻是什麼功用?尤其是在它的尾端分立兩隻寬大的金屬架,而床鋪的下方疊放着幾隻矮凳模樣的東東,嗯,難猜。。
接下來的兩根木柱之間懸挂的各種器具,讓她忽然有種極度熟悉的感覺:人間歷代歷朝的刑部大獄,哪一家的器具不比這個周全?
不過器具的簡陋讓她不禁讚歎道:可知文明愈加發達,刑罰也逐漸走向式微了。。。
嗯。。難道這裏是觀刑的地方?可是為什麼要收費呢?
帶着滿腹疑惑,她找了一個比較靠前的位置坐了下來,發現剛才的那股人流並沒有幾人停留下來,大部分人竟然消失的無影無蹤,摩伽四處搜尋半天,才在走廊一個更為幽暗的角落發現了人流的尾部。
她望望坐在身邊的泗淵,剛要追問,卻突然覺察到泗淵的神色竟然有些異樣,這種異樣她在與泗淵交往的亘古歲月里竟從未見過,那是一種隱忍不發、但又忸怩不安,而所有的不安卻來自於內心的一種壓抑之極的一種情緒。
這種複雜新鮮的情緒瞬間點燃了摩伽的好奇心,她在黑暗中暗暗播灑神思對着泗淵上下掃描,發現這股不同尋常的情緒來自泗淵人形的腦丘體,腦丘體主管人類的視覺刺激度和記憶提鍊度,顏色由青至紅,越紅表明刺激越重、記憶越深刻,而此時如果不是皮囊的遮擋,這個昏暗的場子應該是紅光當空吧?
摩伽再把神思對着周圍的其他人一一看去,不由得平氣了,泗淵人形的視覺刺激度並不是那麼突出,對照那幾個幾乎要破表的人腦來說,可以說還是有點偏低的。。。
不過這些人類究竟經歷了什麼啊?
黑暗中的泗淵依舊挺直坐着不動,摩伽終於難忍心中的好奇,悄悄站起身向外走去。
“呃。。摩伽。。你還是、還是。。不要。。
她的“悄悄”也只是對世人來說而已,泗淵覺察到她的行蹤是一件極其自然的事情,但他吞吞吐吐了半天蹦出的話一點邏輯也沒有,果然腦丘體反應度呈紅色時,思維必受影響這在遠古空間被一再證明了的真理。
摩伽一拂,輕身飄走,有什麼能阻止人類的獵奇心理呢,更何況,這個人形中還住着一個約有一千年未曾接觸到人類的、前幽冥使者以及現遠古使者呢?
摩伽飄到那個幽暗走廊深處,發現這是一個場中場,進入這個小場子依然需要買票,且票價遠遠高於外場許多,她抬頭看看站在門口猶如兩座鐵搭似的的男人,黝黑的皮膚在昏暗的燈光下,讓人着實領略了牙齒的潔白。
收銀員是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精心地盤點的交上來的鈔票后,在票上壓蓋着一個個紅色或綠色的戳,而人們隨着戳的顏色分成兩溜隊伍,排隊緩慢地前進。
摩伽猶豫了一下,決定逃票進去,反正自己一個不佔任何質量數字的靈魂,匆匆看一眼大致內容也是不會讓這家會所關門的吧。
隊伍的緩慢行進到了難以想像的地步,半天才放進去一個,摩伽有些不耐煩,幾次都欲飄進去加塞看戲,終是在遠古空間接受的教養讓她放棄了這一不禮貌的行為,她只得亦步亦趨的隨着人流前進,終算接近了入門的地方,這時站在摩伽前面的兩個男士開始解衣除衫,走入門口一個凹槽處挺立身體讓裏面的人檢查,摩伽不用,也自迷惑不解,但隨着兩人進入場中后,一切也都真相大白了:
裏面並不是什麼表演的舞台,而是一個個用木板隔離開的狹小屋子,小屋子開着敞亮的口子,人類男女繁衍、歡愉各自需要的器官在這裏大大方方地敞露着,各取所需!
摩伽飄搖了一圈暗道:蹭票進來,總不能一無所獲吧,她細細地觀察了一番,對比着記憶中,過去幾千年人世間所有此類行為的綜合印象,不得不沮喪地得出一個結論,三界萬靈難脫此路,且套路技巧毫無進展!
她意興闌珊地飄出小場,回到泗淵的身邊剛剛附進人形,就聽到泗淵咳嗽了幾聲,這令她感覺到很沒面子:
我咳嗽是因為受寒了需要咳出寒氣,而你泗淵咳嗦聲中沒有一絲寒氣流出,你是在故意的嗎?
她扭頭看着泗淵,準備只要泗淵一看她就立刻發作,卻只見泗淵把一根手指放在嘴邊做了一個“噓——”的動作同時一本正經地說道:
“演出馬上開始了,別吵到別人!”
摩伽緊盯着他的一本正經的側臉較勁,終於在最後,看到那綳不住的笑意從眼角滑整個肩頭,直至他整個身體簌簌而動,這才順理成章地狠狠掐了他的腰眼一下,被嘲弄的心才有了一些暢快,卻也不禁扶在前面的座位後背上無聲地大笑起來!
泗淵一邊擦着眼角流出的淚水,一邊輕拍着摩伽的後背,摩伽的咳嗦聲越來越嚴重,一度竟停止不下來,他眼中的笑意漸漸的消失了,冰冷嚴峻又重新佔據了他的大部分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