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來自舅舅的幫助
第3章來自舅舅的幫助
收拾好床鋪，亞德里恩洗漱手臉。
很快，他恢復了乾淨整潔的模樣，配合稚嫩卻白皙英俊的面孔，看上去就知道是貴族家的小少爺，給人的第一印象極好。
綠松石堡雖然是中等城堡，但家族卻傳承近300年，見證過歷史的榮譽。
因此家教異常嚴格。
個人儀態，更是重中之重。
畢竟這關乎貴族的臉面與體面，絕對不能懈怠和輕視。
時間大約8點，亞德里恩將一切都安排妥當后，推開房門在昏暗的城堡內廊穿梭，隨着沿途的男女僕役們紛紛欠身行禮，很快來到了城堡主廳。
這裏是綠松石堡召開家族會議的主要場所，往往在餐後進行。
昏暗的大廳內點燃着數百根蠟燭。
亞德里恩進來。
卻發現大廳內已經有人就座。
打量過去，側位處坐着打扮雍容到近乎奢侈的漂亮女人，以及下首處穿着樸素黑色長袍的少年，正是亞德里恩的後母蘇珊，以及弟弟巴萊特。
他的臉上帶着微笑，優雅的撫胸欠身：“早安家人。”
可往日應該回以相同的問候卻沒有響起。
“原來是亞德里恩?”
那位恨不得把所有金銀首飾全部掛在身上的後母蘇珊，則是露出譏諷的笑容：“哦，我聽老歐恩說，你昨天晚上淋雨了?”她鮮紅如血的唇翹起：“記住，你流淌着你母親那尊貴的血，要注意身體，不能有絲毫污痕呢！”
“非常感謝。”
可亞德里恩卻沒有絲毫動怒。
他就如同什麼都沒聽懂般拉開椅子坐下，動作依舊滿是貴族韻味的優雅：“巴萊特，我的弟弟，我看你的臉色很差，你似乎有些不舒服?”
“我很健康！”巴萊特的臉色漲紅，似是睡眠不足的黑眼圈裏卻無比狂熱。
“嗯哼?”
亞德里恩笑着聳肩：“健康是最好的。”
“沒錯。”蘇珊在旁邊輕笑，可是看到自己的兒子那唯唯諾諾，不敢抬起頭強硬反駁亞德里恩的模樣，眼裏卻多了幾分怨毒，強忍着得意反而訓斥道：“巴萊特，說說你為什麼沒有睡好，是不是法師塔給出的天賦評價是A+級?”
“A+級?”亞德里恩似是驚喜：“哦，這可是頂級天賦！”
“當然！”
蘇珊眼裏的驕傲怎麼也遮掩不住。
可是看到亞德里恩絲毫沒有失落和頹廢的模樣，她心裏的快感卻減少了很多：“可是亞德里恩，我聽說你的天賦評價結果，似乎才是C級吧?”
“是啊。”亞德里恩聳肩：“令人意外的C級。”
“哦！”
蘇珊抿嘴輕笑：“那可真遺憾！”
“很遺憾。”亞德里恩也贊同的點頭，但臉上依舊帶着優雅的微笑：“不過巴萊特是A級就夠了，作為最疼愛他的哥哥，這時候我為他而驕傲！”
“驕…驕傲?”巴萊特抬頭看了眼他，卻心虛的繼續低下頭。
“巴萊特！”可蘇珊卻收起笑容冷然開口。
“啊?”巴萊特木愣愣的抬起頭看着自己的母親。
“你要知道巴萊特！”
蘇珊掃過旁邊面帶微笑的亞德里恩。
微微咬牙，她在桌下的手都握緊：“你是A級天賦，今後絕對能突破6級精英法師的界限，前途根本無法想像，你是綠松石家族最引以為傲的孩子！”
“是…是嗎?”巴萊特顫顫的回應。
“沒錯！”
蘇珊的紅唇露出猙獰的笑：“不比那些血統高貴的人差！”
“原來…是這樣！”巴萊特的眼裏少了內疚，更沒了心虛，反而看着自己母親鼓勵到近乎狂熱的目光，一股悸動更是在胸膛中湧出：“我是…綠松石家族…最引以為傲的那個孩子，最成功的那個…人！”
巴萊特看向亞德里恩，目光極具偏激的侵略性。
可是他失望了。
亞德里恩依舊是平靜的模樣。
甚至就當他說出這段話的時候，還在輕輕的摺疊着餐桌上的手絹，給自己倒了一杯用於解渴的淡葡萄酒，晃動着銀杯喝下。
“嗯?怎麼了?”
亞德里恩察覺到氣氛僵硬：“要開飯了嗎?”
“哼！”蘇珊冷哼，繼續蜷縮在那明顯寬大的椅子裏，套着那身精心製作的黑熊皮毛，裹着用天鵝絨和狐狸尾巴交織的圍脖，漠然不語。
巴萊特剛才凝聚的氣勢散開，一股心虛混着嫉妒讓他重新咬牙低下頭。
大廳內又恢復了寂靜。
片刻后。
旁邊的內廊里傳來腳步聲。
綠松石堡的主人，這個家族的掌舵者，綠松石子爵曼德爾在內廊里走出。
他的腳步非常沉穩，精心打理過的面龐讓他顯得極為年輕，穿着那天鵝絨和細亞麻混合織而成的錦緞常服，就彷彿剛過30歲的青壯年。
可事實上，今年的他已經45歲了。
“父親大人！”
亞德里恩和巴萊特不約而同的起身行禮。
而這位綠松石子爵卻沒有理會。
來到主位處坐下。
他掃過還站着的兩個兒子，看着那英俊優雅的亞德里恩，以及目光有些躲閃的巴萊特，呼吸略有急促，可還是抬手淡淡道：“坐下吧。”
“是。”
亞德里恩和巴萊特重新坐下。
旁邊的蘇珊似是察覺到自己的丈夫心情不佳，連忙端莊的做好身子，不敢有多言語的地方，只是看向自己的兒子巴萊特，目光里怎麼都遮不住的狂喜和興奮，因為早在數天前，知道計劃已經成功后，她就知道了今天的到來。
自己的兒子，擁有A+級法師天賦的巴萊特，即將被他的父親，綠松石堡的尊貴子爵，正式冊封為繼承人，真正成為銀灣王國上流的貴族人物！
只是想想蘇珊就忍不住打着哆嗦，這是她極度興奮的點。
至於那個亞德里恩。
她咬牙。
沒有看到應有的頹廢和失魂落魄是她沒有想到的。
這算是遺憾，可想到曾經是牧羊女的自己，來到這座城堡時被那個女人的譏諷，她的胸膛中，一股極度的嫉妒和憤恨又迸發出來。
所以她才會在這裏親眼看着，那個女人的兒子，就此沉淪為低劣的平民！
失去了繼承權的長子不是平民還能是什麼?
貴族?
別開玩笑了！
銀灣王國的貴族頭銜眾多，但沒有一個是給失去繼承人身份的倒霉鬼安排的！
除非家族的主人願意花費重金，在銀灣王國的王室當中購買榮譽頭銜，成為弄臣般的宮廷貴族，除了身份尊貴外卻連實際封地都沒有，只能和滿是臭味的商人成為圈子。
宮廷貴族本來就是給富裕的商人準備的頭銜。
在真正的封地貴族眼裏依舊低劣。
還趕不上騎士！
她看着亞德里恩，嘴角的譏諷濃郁，眼裏更是怨毒的表示出，要看着這個擁有尊貴的貴族血統的年輕人，直接被打落到人生中的低谷！
可是她的丈夫，綠松石子爵曼德爾卻開口了：“直接開始會議吧。”
“嗯?”
蘇珊和巴萊特懵然。
心裏，一股不對勁，或說是不妙的預感出現。
曼德爾繼續開口：“這次的家族會議關於繼承人問題，我已經有了決策。”他看向依舊保持風度的亞德里恩，又看向那帶着期許的巴萊特，乾脆道：“按照綠松石家族擇優選擇的慣例，天賦更好的巴萊特最合適！”
“真的…真的是我…是我?”巴萊特瞬間被一股劇烈的狂喜所沖暈，年輕的他咧着嘴笑着看向自己的父親，在得到點頭肯定后，整個人都彷彿飄飄然起來。
“成功了！”
連蘇珊都握緊拳頭，整個人也陷入了狂喜。
“果然啊。”亞德里恩則平靜很多，還微笑着對自己的弟弟巴萊特點頭以示恭喜，可是卻沒得到任何回應，反而被無視了。
“還有。”
曼德爾的眸子裏閃過陰鬱。
看向巴萊特那狂喜到無法自己的模樣，以及亞德里恩那平靜的面孔，心裏也出現了一股無力感：“亞德里恩。”他開口道：“還有你的安排！”
“什麼?”蘇珊和巴萊特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等等！”
蘇珊有些氣急敗壞：“還有安排?”
她竟然直視着曼德爾，自己的丈夫吼道：“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按照貴族法庭的規則，繼承人確立以後就不能隨意廢除，而其他的子嗣成年後將失去一切貴族頭銜，如無其他職業，只允許保留自由民的身份！”
“閉嘴！”曼德爾卻如獅子般爆發，怒目看向蘇珊：“我才是綠松石家族的子爵，真正的貴族，在貴族法庭上的規則，我比你要熟悉的多！”
“…你！”蘇珊的氣勢頓時軟下來。
“哼！”
曼德爾看向亞德里恩，緩緩道：“你將會獲得騎士的身份，以綠松石子爵的名義，我將對你冊封。”他深深的吸了口氣，似是壓着心中的憤怒：“亞德里恩，感謝你的母親的遺澤和你舅舅的來信舉薦吧，你有資格成為騎士！”
“嗯?”亞德里恩則微笑着看着自己的父親：“父親大人，舅舅來信了嗎?”
“是的。”
曼德爾的臉色陰沉：“我以為你知道。”
“知道?我不知道?”亞德里恩輕笑：“我的斯托舅舅擔任王都治安官，畢竟繁忙，來信關心就已經讓我很感激了。”他看着自己的父親：“不過我不想成為騎士！”
“什麼?”曼德爾微微眯眼，他發現自己看不透這個長子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