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一里聞香

從前，有個叫李家莊的村子，村子裏有好幾百戶人家，我們的主人公李玉和妻子李花就生活在這個大村子裏。李家莊最有錢、有勢力的要屬員外李定方員外了，李家莊幾乎所有的田地都是他家的，其他人只能租種他家的田。李定方尖酸刻薄、貪得無厭，常常欺壓老百姓，橫行霸道，毫不講理，由於李家莊幾乎所有人都種他家田地，眾人也只能忍氣吞聲了。

李玉和妻子李花，是村子裏出了名的善良人，再加上李玉祖上出過秀才，代代傳承，所以李玉也是他們村為數不多識字的人，他平時就給村裏的小孩子們教書認字，那時候的讀書人少，很受大家的尊敬，李玉日子過得雖然窮苦，但是在村子裏卻有着很高的聲望。李玉也不例外的租種了李員外家三畝田，每年給李員外家交過租子后，家中糧食便所剩無幾，要不是周圍鄰居接濟，說不定李玉就生活不下去了。

可是老是這樣下去，苦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呢。一天李玉對妻子說，他想考取功名，以改變家裏的狀況。對於丈夫的想法，李花很是高興，其實她老早就想對丈夫說了，可是看到丈夫每天忙着給村子裏孩子教書認字，李花就把嘴邊的話又吞進了肚裏，今天丈夫突然自己說了，她能不高興么，可是趕考要盤纏啊，她家窮的叮噹響，那裏來的錢呢？這一夜李花幾乎沒有睡覺，她為丈夫考試的盤纏發愁着。第二天一大早，李花就決定向她父母借錢買幾隻小雞養，用雞蛋來攢夠趕考的用費。李花家也是村子裏數一數二的大戶，家裏很是富裕，可是要想借錢恐怕還是很難的。自從李花不顧家裏人反對嫁給李玉后，她的父母姐妹們就不再和她往來了，他們嫌李玉窮，打心眼裏就看不起李玉，她嫁給李玉后，他的父母覺得李花丟了他們的臉。儘管如此，李花還是去了，只要能攢夠丈夫趕考的費用，就算吃再多的苦，她也願意。

當李花回到家裏，看到的是一片其樂融融的景象，她的父母、兩個姐姐和弟弟都在家，他們圍坐在桌子旁邊正喝茶聊天呢。看到李花來了，他們都很驚訝、很震驚，因為李花父親明確告訴李花，他不認李花這個女兒了，也不讓李花再進入他李家大門了。“你來幹什麼了，誰讓你進來的？你還有臉回來！”李花父親黑着臉大怒道。李花母親看着李花，眼裏有哀怨更有心疼，她連忙安慰李花父親道：“不要生氣了，孩子好不容易回來了，你現在發火還有用么？”

李花父親長嘆一聲不再說話，李花的兩個姐姐和弟弟這時上下打量着李花，心裏都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李花看着這一切，心裏好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時酸甜苦辣各種味道齊齊湧來，眼淚再也忍不住的流了下來，她的委屈誰能懂呢？李花一下子跪在了父母面前說道：“孩兒不孝、沒能孝敬你們，這輩子如果不能報答二老的恩情，下輩子孩兒就是做牛做馬也要報答二老”，李花母親再也忍不住了，她雖然也對李花不滿，但是李花畢竟是她的孩子啊，這個世界上哪個母親會不心疼自己的兒女呢？她趕緊扶起了李華，把李花帶進了她的房間。在房間裏，她的母親心疼的撫摸着女兒的頭，只無聲的抽搐着，李花給母親說明了來意，她母親聽完，二話沒有說，轉身在她床頭的箱子裏拿了二十兩銀子送到了李花面前。李花看到母親拿了這麼多銀子，趕忙說道：“母親，我只是買幾隻小雞，用不了這麼多錢的”，她母親瞪了一眼李花，不由分說的把二十兩銀子硬是給了李花。在母親房子又待了一整，和母親說了會兒話，李花便回去了。

回到家，李花便急急忙忙的跑去集市上買了十隻小雞。看到十隻黃色的小雞，李花很是開心，她彷彿看到了希望。第二天一大早，李花便趕緊去給小雞們餵食了，她是多門希望這些小雞快點長大生蛋啊，到了雞舍，細心的她先數了數小雞，怕小雞有走失的。可是當她數了后，發現小雞竟然多了一隻，她以為是她數錯了，就又數了一遍可還是多了一隻。她趕緊叫來丈夫，讓丈夫去鄰居家都問問，看誰家是不是丟了小雞。不一會兒李玉回來了，可結果是誰家都沒有丟雞，於是李花便放心的把多了的那隻小雞養了起來。

時間很快，李花的十一隻小雞也開始陸陸續續的生蛋了，李花看在眼裏，樂在心裏。有一天她又去收雞蛋了，當她到雞窩旁時，突然看見一枚小小的雞蛋在閃閃發光，李花看到這枚小蛋，心想可能又有一隻雞開始生蛋了，因為雞第一次生的蛋都比較小，可是為什麼會發光呢？李花帶着疑惑拿起了這枚小雞蛋，剛拿到手裏便感到這枚雞蛋異常的沉重，再仔細一瞧，李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因為這竟然是只金蛋。晚上，李花把金蛋的事告訴了丈夫，夫妻兩捧着只金蛋左看看、右看看，歡喜的不得了。第二天，夫妻倆便仔細觀察起來，看到底是那隻雞能生金蛋，他們從早上一直看到了晚上，才終於發現是一隻大紅母雞生的金蛋。就這樣，他們家每天都收穫一隻金蛋，日子也漸漸好了起來，他們蓋了所新房子，也購置了幾畝田地。

紙包不住火，漸漸的大家都知道了李玉家雞生金蛋的事了，當然李定方也知道了。李定方知道此事後，決定親自去看看，他心想，如果這事是真的，那麼這隻雞就屬於我的了。於是李定方就帶了幾個家丁去李玉家看那隻會生金蛋的雞去了。剛到李玉家，李定方的那些家丁就大聲叫李玉，李玉聽到員外來了，就趕緊出來迎接，得知李員外要看那隻生金蛋的雞和金蛋，李玉沒有多想就帶李員外和他的家丁去了雞舍。自從大家知道他家雞能生金蛋的事後，大夥都跑來看，他已經習慣了。

當看了雞和金蛋后，回家后的李定方就再也睡不着了，他一心想着怎麼樣得到那隻雞。李定方有個家丁叫李二，他知道李玉在向鄰居打聽誰家丟小雞的事，於是他把這個事情告訴了李定方，聽到這個消息后，李定方大喜過望，他重賞了李二，並要求李二要守口如瓶，不能再把這個消息說出去。第二天天剛亮，李定方就帶着幾個家丁興師動眾的去了李玉家。到了李玉家后，他聲稱李玉家會生金蛋的那隻雞是他家幾個月前走丟的小雞，現在叫李玉還他的雞。李玉夫婦氣壞了，他們知道李定方在撒謊，因為李定方家大業大，根本就沒有養雞。但是李定方咬定那隻雞就是他家丟的，李玉夫婦也死活不肯把雞給李定方。惱羞成怒的李定方叫家丁打了李玉夫婦並搶走了雞。

可是誰知，雞到了李定方家后，就不再生金蛋了，只每天給李定方拉滿滿一窩的雞屎。面對這樣的情況，李定方懊惱不已，一氣之下就把雞給打死了，並讓家丁把死雞還給了李玉。李玉夫婦自從雞被李定方帶走後，就一直去找李定方討要，為此還挨了好幾頓毒打，他們一直盼望着可以要回屬於自己的雞。可是當看到了被送回來的死雞，李玉夫婦既生氣又傷心，更多的是心痛。事已至此，李玉夫婦只能接受了，他們人微言輕，能拿有錢有勢的李定方怎麼樣呢？

李玉夫婦忍痛把雞埋在了院子邊上，並在上面種了黃豆。春去秋來，黃豆成熟了，李玉夫婦在院子邊種的黃豆出奇的好，顆粒飽滿又茂盛，更奇怪的是，大老遠便能聞見黃豆散發出的清香，那香味讓聞到的人神清氣爽、通體舒暢，有病的人聞到那香味，竟然就奇迹般的康復了。李玉夫婦把黃豆收割了，因為實在受不了那香味的誘惑，他們就把黃豆炒了一些給吃了，結果吃了黃豆的李玉夫婦也身帶異香了，而且香味比剛成熟的黃豆香味更甚，在一里地外都能聞到那香味，這香味很奇特，不但能治病而且還能化解他人煩惱，令聞到這香味的人開心起來。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李玉夫婦身帶異香且能治病的事情就傳到了縣令耳朵里，而縣令呢，正為他父親的病發愁，聽到此消息便急忙命人去請李玉夫婦二人來給老爺子看病。

而李定方呢，在得知李玉夫婦吃了從埋那隻雞的地方長出的黃豆而身懷異香后，就特別懊惱，他常常自語道：“能下金蛋的雞怎麼會是普通雞呢？我當初就不該把雞給他們”。一計不成就再生一計，這次他又打起了李玉夫婦黃豆的注意。當得知李玉夫婦被縣令請走後，李定方又嫉妒又開心，嫉妒的是他不能見縣令，開心的是他可以拿走那些香噴噴的黃豆了。於是當晚他便叫人偷來了李玉夫婦剩下的那些黃豆。看着那些滿滿都是異香的黃豆，李定方臉上都笑出花來了，一想到他也能身懷異香的場景后，李定方就充滿了興奮。他急忙讓人去炒那些黃豆，並把妻兒都叫來打算和他們共同分享。可是誰知，當他們滿懷欣喜的吃了那些黃豆后，不但沒有身懷異香反而渾身充滿了惡臭，同時他們的肚子也臌脹了起來，時間不長，李定方一家就被脹死了。

後來，李玉考中了秀才，但是他和她的妻子依然是那麼善良，依舊那麼淳樸，在當地深受眾人愛戴，而他們身懷異香的事情，也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美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