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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晉江首發,求支持。給正常訂閱的讀者說聲抱歉了~“瑜兒!”春喜一着急連以前的稱呼都蹦出來了:“不,小主,你怎麼撿了只野貓回來?快放下,不幹凈。”
“無礙。”綉瑜把貓抱進了屋,放在平時燕坐的大炕上,翻過來握着它的兩隻前爪搖了搖。“喵!”貓咪頓時發出凄厲的叫聲,渾身的毛都豎起來,伸爪就要撓綉瑜。
“喝,還挺凶的啊你。”綉瑜點了一下它的鼻子,轉頭對春喜說:“它從廊沿上掉下來,這兩隻腿受傷了。咱們先找個東西給它固定一下。明早再去傳個養牲處的小太監來看看。”
春喜有些不安:“我瞧着這貓毛色鮮亮,又是紫色眼珠,應該是宮裏哪位主子的寵物。小主想要養嗎?”
她們目前在宮裏根基未穩,不管這貓的主子是哪個,她們都惹不起。綉瑜倒也想得開:“沒事,我就是看它叫得可憐而已。宮裏的貓狗都是養牲處貓狗房裏出來的,你明日找個小太監來認一認,咱們貓歸原主就是了。”
話雖如此,給它包紮完傷口以後,綉瑜還是忍不住抱着狠擼了一把,撓着貓肚子上的白色軟毛,又取了做奶茶的羊奶來,盛在白瓷碟子裏喂貓。
小貓突然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警惕性很高,瞪着一對玻璃珠子似的眼睛,不肯前進半步。然而貓是鐵奶是鋼,餓壞了的它很快屈服在羊奶的誘惑下,試探着舔了一下,發覺味道不錯,就開始大快朵頤。
綉瑜趴在炕邊,看着這小東西低着頭舔食羊奶,小鼻子微微嗡動,時不時探出一截粉紅色的舌頭。她頓時被萌得不要不要的,腿都蹲麻了還捨不得走。
春喜笑道:“小主還是這麼喜歡貓,不如咱們自己也挑一隻來養吧。”
綉瑜卻搖搖頭:“等日子過安穩了再說吧。”她一直覺得養寵物就要對它負責,現在她自個兒的日子都過得朝不保夕,這個小東西還是回到它主人身邊吧。
綉瑜又趁機摸了兩把貓頭,那毛絨絨暖哄哄的觸感讓她欲罷不能,囑咐春喜:“就讓它睡炕上吧。拿一件不大穿的衣服給它墊着。”
那天晚上,不知怎的,綉瑜輾轉難眠。第二天匆匆拿冷水敷了臉去給皇后請安,貓咪還窩成一團睡着,綉瑜嘆了口氣,她凌晨五點就得起床啊,真是做人不如做只貓。
眾妃都已經知道了皇后召見她的事情,說話間未免多了幾分試探。綉瑜一個答應,皇後身邊體面的奴才都比她尊貴三分,誰問話她都得陪着笑臉回答。一早上下來,真是比當年背雅思單詞還累。
偏偏康熙又來了,這次是來跟皇后商量重陽節慶典的事情。無非是陪太皇太后吃花糕、賞菊簪菊之類的事情。綉瑜擔心小貓的傷勢,心思早就飛回延禧宮了。
經過昨日康熙看綉瑜那一眼,妃嬪們也悟了,今日請安就有不少人穿了鵝黃天青湖水藍這樣的顏色。然而康熙爺今日來去匆匆,無暇顧及這許多芳心,只問候了皇后貴妃就走了。眾妃都大感失望。
皇后看在眼裏,笑着賞了綉瑜一碟子蜜桔。綉瑜開心地謝了賞,第一反應居然是可以拿回去喂貓!因為她室友家的貓就特別喜歡吃蜜桔,而且挑嘴得很,有十塊錢一斤的絕不吃五塊的。這些貢桔黃澄澄的,又大又圓,想來貓主子肯定滿意。
她足足興奮了一路,快到寢殿的時候才恍然驚覺:她已經不是21世紀那個自由自在、怎麼喂貓都沒人管的大學生了,她現在是清宮裏的一個小答應。皇后賞的東西不貢起來就罷了,敢拿來喂貓?不要腦袋啦?
綉瑜不由愣住了,就像兜頭一盆涼水,澆滅了她所有的興緻。竹月扶了她一把:“小主,你沒事吧?”
“沒事。”綉瑜勉強扯出一個笑容,快步進了寢店,卻見炕上空蕩蕩的,小貓沒了蹤影。
“春喜!怎麼回事?”她突然大喊。
“怎麼了,小主?”
“貓呢?貓怎麼不見了?”她拉着春喜的衣袖緊張巴巴地問:“快找找。它兩隻前爪都受傷了,到處亂跑沾到灰塵會感染的。”
“小主,你冷靜點。”春喜有些不安地扶住她:“貓狗房的小太監說,這隻貓有點像一個月前惠嬪娘娘宮裏抱走的一隻。我就讓他們抱走了。”
綉瑜無力地坐在炕沿上,突然間淚流滿面。她一直以為自己足夠堅強,一直在心裏安慰自己死都死過一次了,能多活一次再苦都是賺的。可僅僅是一隻貓,就一下子勾起了她所有的不安與茫然。皇后的利用、其他妃子的蔑視、等級森嚴毫無尊嚴的後宮生活。她放眼四顧,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沒有值得奮鬥的目標,就這麼一隻貓,還是不屬於她的。
綉瑜突然趴在春喜肩上嚎啕大哭。“小主……別怕別怕,我,我去求惠嬪娘娘,去把那隻貓要回來。”春喜手足無措地安慰着她,說著轉身就要走。
“不,你別去。”綉瑜拉住她:“不光是為了貓,況且那原本就不是咱們的。”
春喜也紅了眼眶,緊緊地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你一直盼着出宮。年年在順貞門見家人的時候,都屬你哭得最傷心。可是如今……已經這樣了,瑜兒,可千萬要想開啊。”
綉瑜心裏不由生出幾分愧疚,她只把春喜當一個可用的手下。春喜卻是全心全意地在為“綉瑜”考慮。就算為了春喜,她也必須要堅強起來。
貓會有的,值得信任的人會有的,小日子一定會過起來的!綉瑜擦了眼淚,在心裏給自己打氣。卻見竹月咋咋呼呼地從外面跑了進來,難掩激動之色:“小主,恭喜小主。敬事房的周公公正往後殿過來。”
“奴婢一不需要發號施令,二不需要作詩賞畫,只是刻了自己瞧着開心便好。若這石頭有靈,想來也只會怪那將它賜給奴婢之人。”
“愈發大膽了,連朕也敢打趣。快寫幾個字來看看,若有進步就將功折罪了。”
綉瑜就在案前站了,專心運筆。康熙又拿起那本枱曆細看,他發現那些代表一天的小格子裏,有的還畫了簡筆畫:臘八那天畫的是一碗熱氣騰騰的粥,二十五那天宮裏有戲班子表演,所以畫著一張面具。
這個烏雅綉瑜,雖說是個聰明伶俐的,但又總有些孩子似的傻氣。
康熙又往下看去,想知道她在年三十那天要畫點什麼,卻見那最後一個格子裏,畫著一個圓臉的胖娃娃,活靈活現的,頭上還畫著幾條線充作頭髮。
胤禛滿月禮第二天就被抱到佟貴妃宮裏養了,孩子太小冬日裏不宜出門,綉瑜想要再見他,只能等到除夕家宴的時候了。
宮裏其他的妃子頭一次離了孩子,總要失魂落魄好幾個月,因此傷心流淚,落下毛病的也不少。她是個想得開的。在這紫禁城裏,想得開,就是最大的福氣。
“好了。”綉瑜已經擱下了筆,退後一步,做出一個請君觀賞的動作。練毛筆字是經年累月的功夫,她那筆字就算要誇“橫平豎直”都是勉強得很。康熙沉吟片刻,面不改色地點點頭:“孺子可教也。”心裏卻打定主意,要早點延請名師,讓胤禛四歲,不,三歲就開蒙練字。
康熙十七年年末,宮裏目前最大的新聞是,德貴人生了十一阿哥之後火速復出,又重得皇上寵愛。如今才剛臘月二十,她跟宜嬪兩個人一人侍寢八天,幾乎將其他人擠得連站的地方也沒有了。
那天回去以後,佟貴妃不是沒懷疑過綉瑜故意搪塞拖延。可是她態度陳懇謙卑,佟貴妃一時也拿不到什麼把柄,總不能直接說我看不上你兒子不想過繼吧?
更何況年節下事物繁瑣,佟貴妃又是第一次以後宮第一人的身份出現在宗親群臣面前,更是謹慎細心了數倍。一個不留神,烏雅氏已經在皇上身邊有了一席之地。
在別人眼裏烏雅氏是她的人,佟貴妃雖然談不上樂意,但是也犯不着去為難她。尤其是聽說翊坤宮的宮女最近經常手滑,摔碎了不少宜嬪心愛的瓷器之後,更是覺得無比痛快。
上個月,宜嬪一個人承寵十八天,可謂佔盡了風頭,連她這個貴妃也不及人家的零頭。如今烏雅氏能分了郭絡羅氏的寵愛,佟貴妃當然樂見其成,破天荒地叫了綉瑜來承乾宮品茶,還賞了她一件法蘭西進貢的多啰昵狐皮小襖。
落在外人眼裏,更坐實了她們是一黨的傳言,連宜嬪也暫時不敢找綉瑜的麻煩了。
綉瑜帶着春喜在數她匣子裏的錢,上面一層五十兩散碎銀子,底下一層十兩一錠的官銀四十錠,就是她的手裏的全部“流動資金”了。
“不是吧?這麼少?”綉瑜不禁哀嘆,剛穿越的時候她還安慰自己說,至少這輩子不會缺錢花了。現在想來真是tooyoungtoonaive。她現在是不缺首飾衣服了,過年隨時腦袋上都頂着十幾兩重的黃金,衣服更是鹿皮狐皮猞猁皮應有盡有。可這些都是“不動產”啊!
去年她還是個剛承寵的小答應,人微言輕,想送禮都沒地方送去。但是今年可不成了。上面至少有貴妃、榮嬪二位要孝敬,中間有張貴人等跟她平起平坐的妃嬪要走動,下面又新添了許多伺候的宮女太監要賞賜。
還好春喜給她出了個主意,用了個“田忌賽馬”的法子糊弄過去了:“這五百兩銀子單置備貴主和榮主子處的禮還是夠的,然後再把娘娘們回賞的那些東西打散了,二一添作五送給幾位貴人。底下答應們再來就拿貴人們的禮物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