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不信

81.不信

防盜章,50%,48小時甘願正被洛川程這無賴纏得快崩潰了,聽到這聲,如蒙大赦,她幾乎稱得上是情真意切地大喊一聲:“教授。”

宋抒懷不僅是心內科的科主任,還是他們院的副院長,整個浙大醫學院的副院長,身為甘願的直繫上屬,甘願應該喊他“宋主任”而不是“教授”,甘願是因為剛到醫院報道的時候,不認得人,恰好段青城喊了一聲“教授”,甘願便也跟着這樣喊。

宋主任不介意,而她也喊習慣了,就這樣喊了下來。

當然咯,他不待見甘願,那是不論甘願喊什麼都不待見的。

這會兒甘願急着脫身,哪裏管的上宋主任待不待見她,又道:“哦,對了,教授,你叫我去吃飯對吧!”

宋抒懷漆黑的眸子滿滿都是驚訝,他下完手術的確會請人吃飯,但甘願從不是他宴請的對象,甘願也從未主動來蹭過飯,今天這是怎麼了?!

轉而,又想到一旁的洛川程,宋抒懷也就了解了,他道:“走吧!”

甘願立馬起身,快步奔向可愛的宋教授。

洛川程這才認認真真打量起這位“教授”起來,能混到教授這種級別的,年紀鐵定不小了,只是這位教授保養得極好,竟看不出具體年紀,單看面相,比他還嫩一點,五官奶油小生似的秀氣,皮膚更是雪白細膩緊緻,氣質又儒雅安然,身穿白大褂,往那一站,白楊樹一般的挺拔秀麗,給人以一種風度翩翩之感。

洛川程和甘願一起度過的騷動青春期,自是問過對方心儀款的。

甘願說過,她喜歡醫生,而且最好是博學多才的心內科醫生,覺得人又有學問又有氣質。

這位教授,就是這種款。

如今甘願站到對方身邊,兩件白大褂,兩張神態相似的臉。

嘖。

怎麼看怎麼礙眼。

心底大罵這位“叫獸”為老不尊,表面上,洛川程卻是一派溫和有禮的模樣,他問道:“您是……”

宋抒懷自我介紹道:“宋抒懷,心內科醫生。”

他有一連串比“心內科醫生”耀眼得多的頭銜,但對着洛川程,卻說不出的風輕雲淡。

洛川程來找甘願,功課自然做得足足的,自是知道這位宋抒懷宋副院長的,還在百度百科看過他的資料,60年代出生的人,快五十的老頭子一個,生都能生出甘願來。

也就臉嫩。

那臉,不像是心內科,倒像是整容科的。

他探出手,道:“原來是宋副院長啊,我是洛川程,久仰您的大名。”

宋抒懷雖然忙於臨床和學術,但決不至於孤陋寡聞到沒聽說過洛川程這名字,什麼“國民老公”,粉絲一堆的,只是他從未關注過對方長相,所以一個照面沒認出來,如今剛好把名字對上號而已。

他伸出手,輕輕和對方回握,又不自覺地瞥了甘願一眼。

甘醫生是怎麼和這號人扯上關係的?

難道甘醫生……其實也是個網紅?

他也是知道這年頭網紅的套路的,漂亮的女孩子,在微博上晒晒照片,圈圈粉,只要有個幾千粉絲,就一堆開跑車的富二代來追。

甘醫生模樣長得不差,醫學基本功更是極紮實,人也不驕不躁的。

就是,醫德堪憂!

私生活那叫一個亂啊,昨天都有個特別帥的副司令員來接她,今天,國民老公親自找上門了。

覺得甘願醫德不行的何止是宋抒懷,洛川程也斜了甘願一眼,覺得甘願品德太低,不是說有男朋友了么,這個奔五的老頭子是怎麼回事?!

感覺甩了他的甘願,私生活豐富到爆炸。

他口裏心裏各種酸,他還是逼着自己笑着和這位宋副院長寒暄起來:“聽說你在北大醫學院讀的本科。”

宋抒懷應道:“對。”

洛川程又說:“好像是八幾年考上北大的吧!”

看到了沒?甘願兒,這人超級老的。

他讀大學那會兒,你還沒出生呢!

完全和你隔了一代。

偏偏甘願根本沒看到年齡差,只是問道:“那個年代大學沒擴招,北大挺難考的吧!”

那語氣,滿滿的都是對學霸的尊敬。

洛川程快被虐哭了,他在一所不錯的學校讀的本科,但那所學校自然比不上北大,而且吧,他讀的是非常水的文科,但面前杵着的是倆醫學博士,談學業,那就是自取其辱;拼學歷,只能被血虐。

他不敢作聲了。

宋抒懷則淡淡看了甘願一眼,道:“北大不一直挺難考的。”

甘願點頭:“對外省人,的確挺難的。”

北京土著洛川程表示,對本市人,也不友好,他玩命了一年,不也沒考上。

甘願輕描淡寫地道:“我當年拿到了通知書,沒去讀,不然和教授也是校友了。”

宋抒懷深深看了甘願一眼,又是一副語重心長的態度:“其實,你這種國外的MD也不錯,本科讀的是其他專業,視野更開闊,以後就算想轉行也簡單。國內現在,好的醫學院都是八年制的,從十八…九歲開始,就讀醫,一輩子,也就只會醫學相關的東西。你不一樣,你本科讀數學,就算轉行去金融,也不難。”

甘願:“……”

又來了,時時刻刻勸自己轉行的宋主任。

這世界還有愛嘛!

不過,說真的,醫生辛苦、學成周期長、醫患關係緊張、收入更是比不上同校金融計算機的。

沒有愛,別學醫。

但她不想聊這個,只好催促道:“教授,去吃飯吧!”

宋抒懷“嗯”了一聲,就和甘願一起出了辦公室。

洛川程,被當做空氣了。

被無視了的洛川程眼見着甘願的身影消失在門外,心肝脾胃腎又開始疼了。

甘願這人啊,沒心肝的。

他說了那麼多,她一句都沒聽進去,還跟着那個老教授出去了。

氣急敗壞地踹了一腳凳子,穿了運動鞋的他腳趾頭撞在凳角上,疼得飆淚,“哧哈”“哧哈”吸了半天氣這才好了點兒,屁顛屁顛地跟了過去,跑到那兩部電梯前,可哪有甘願的身影。

他只能拚命按電梯。

但醫院的電梯是稀缺資源,有一部剛下來的,這一層都沒停,直接下去了。

只好換一部,終於停了,裏面塞滿了人,洛川程一隻腿邁了進去,就超重。

得。

只能爬樓梯了。

洛川程哪裏知道,對這種現象習慣了的甘願和宋抒懷,早就爬樓梯下去了。

到了一樓,甘願便打算好好言謝一番宋主任救她於水火,宋抒懷卻直接道:“把小段叫上,我們出去吃。”

甘願的午餐計劃是……食堂,她並不打算和教授一起去吃飯,但如今教授都開口了,她自是不會拒絕,畢竟宋教授是她的直繫上司,她再怎麼和他搞好關係都不為過,她是真的希望跟着他學到真本事,尤其是心內科最熱門的介入手術,她當即應了一聲“好”。

完了立馬打電話給段青城讓他來吃飯。

段青城正在食堂,聽說要和教授吃飯立馬棄食堂選教授,三個人一起出了醫院覓食。

解放路附近館子不少,就是飯點,人不少。

段青城對於和教授吃飯已經駕輕就熟,直接帶路去了常去的一家。

挑了位置坐下,服務生過來,宋抒懷直接把菜單遞給甘願,讓她點菜。

甘願這種小窮逼,摳縮慣了,直接點了個蔬菜,就把菜單傳給了段青城,段青城倒是不客氣,“唰唰唰”點了好幾個,而且無不是大菜肉菜。

甘願在一旁悄悄使眼色,勸他適可而止。

畢竟,她窮啊,這館子挺高檔的,AA制下來大出血。

是的。

她已經人窮氣短到了不打算請教授吃飯的地步了。

嗯,我就這麼窮,不服來戰。

段青城倒是隨意:“放心,咱教授是大腿,請我們吃頓飯的錢是有的。”

發現是教授付錢,甘願莫名有一種長舒一口氣之感。

反正,教授,是真的,很有錢啊!

搓他一頓也沒什麼。

浙大的幾所附屬醫院外科好,內科偏弱,他們醫院的心內在國內排不上號,比之協和中山自然差了一大截,但在本省無疑是最好的。

一個大省的心內科,一年就是好幾個億的營業額,盤面大,科室醫生賺得也多,而且心內科介入手術的支架不論進口還是國產都是能拿到回扣的,宋抒懷又是管這一塊的。

所以,他們宋主任,妥妥的高富帥。

甘願的奮鬥目標也就這樣了,頭銜一堆,賺得多,門生無數,備受尊敬,而且,奔五的年齡,狀態仍然維持得很好,涵養氣度也出來了,迷妹一堆。

醫學狗的人生巔峰,也就宋抒懷這樣了。

正感嘆着呢,那邊,宋教授把菜單重新遞到甘願面前:“要不要再點幾個?”

甘願這小摳微笑着特淡然地接過菜單,指着菜名道:“我想吃這個。”

段青城就在她旁邊,立馬念出來了:“西湖醋魚。”

宋抒懷對服務生道:“就這些了。”

服務生有些不太確定地問道:“西湖醋魚,要不要?”

宋抒懷微笑着道:“不要。”

段青城直接笑噴了:“哈哈哈哈。”

“逗我玩呢?”甘願東北話都飆出來了。

掃了一眼笑出褶子的教授,又瞥一眼笑得捧腹的學生,甘願心底罵道,這一屆的教授和這一屆的學生,都不行!

不過,甘願被拿來逗悶子,也不太在意。

她心大。

人生嘛,不過是逗樂逗樂別人,也被別人別人逗樂一下。

無所謂。

倒是宋抒懷,解釋了一句:“這裏的杭幫菜,還沒我做得正宗,西湖醋魚味道一般。”

段青城驚呼:“教授你還會下廚。”

宋抒懷語調稀鬆平常,不覺得會下廚有什麼:“留過學的,哪個沒點手藝?”

甘願無法苟同:“我留學這麼多年,只學會了火鍋和蔬菜沙拉。”

段青城好奇地問:“好吃么?”

甘願笑眯眯地說:“不論什麼菜,擱水裏煮熟,直接吃,就叫火鍋。偷懶,生吃,蔬菜沙拉。”

段青城登時特嫌棄地用手肘撞了甘願一下。

甘願振振有詞:“你懂什麼,養生啊,生吃和水煮,少油少鹽,口味清淡,身體健康。”

段青城算是發現了,甘願這人,特能貧,而且是那種一本正經的貧法,端着一副笑臉,一派我講的是大道理的模樣。

明明不過是毫無廚藝可言,偏偏還得編一堆歪理出來。

他狠狠鄙視了她一番:“得了吧,你那哪是養身,你那是生活質量差,我瞧你饞成什麼樣了,連這種館子裏的西湖醋魚都不放過。還是回國爽吧,八大菜系各種小吃每天變着法子不重樣。”

甘願:“……”

竟無言以對。

不過,在國外,最懷念的,的確是祖國的……美食。

所以,當年,為啥要出國啊?!

感覺花了兩百多萬買了張文憑,有那個錢,她能把中國的好吃的都吃一遍了。

甘願只好道:“的確饞得厲害,而且飲食越是清淡越懷念口味重的,所以回國第一天就去擼串了。”

段青城詫異地道:“你們女孩子不是不吃這個的么?怕爆痘什麼的?”

甘願27了,已經過了逞口腹之慾的年紀,更加關心的是髮際線和馬甲線,所以:“擼完串良心難安,跑步機上跑了兩個小時。今天這頓完了,回頭肯定也要跑個一小時。”

段青城誇了一句:“難怪這麼漂亮?”

甘願特自戀地道:“那是。”

轉而又看向宋教授,特真誠地道:“我就琢磨着,等以後要是能跟咱教授一樣就好了。氣色紅潤皮膚細膩,體態輕盈身姿纖瘦,整個人精緻到不思一苟,還特有學問特有氣質。光想想,就覺得這狀態特美特優雅。”

段青城立馬附和道:“你是不知道,咱教授在學校里多受歡迎,他外號‘浙大鐘漢良’,迷妹一堆的。咱教授就是我們醫學生奮鬥的目標,這輩子所能想像到的最美好的樣子。”

“浙大鐘漢良”宋抒懷被兩個小輩的糖衣炮彈一通吹噓,又頭痛又無奈:“唱雙簧呢,你們倆。”

頓了頓,看向甘願:“你呢,別以為你這麼捧我我現在就會帶你上手術。”

緊接着,轉頭看向段青城,語調嚴厲,“你那狗屎不通的論文期末別想混過去,現在這一行科研和臨床都重要,沒科研成果沒SCI論文你以後怎麼評職稱。”

被罵得狗血淋頭的甘願和段青城相視一眼,一時間,竟有了點惺惺相惜、相見恨晚的味道。

段青城直接掏出手機,道:“交換個微信號。”

甘願也覺得段青城和她特別合拍。

同是醫學狗,但兩人都不是沉悶型,而是幽默逗比型。

剛才甘願瞎扯淡,隨便拋個梗,段青城都能接得住,兩人湊一堆,能說相聲的那種。

微信當然是要換的,當即就亮出二維碼,互相添加了。

一旁,宋抒懷眼見着自己竟把兩人罵出感情來了,頓時就有些頭痛了。

這大冬天的,不興這樣開桃花的。

宋教授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甘願,憂心忡忡中。

甘願和段青城換完微信,便發現手機進短訊了:“在哪呢?去找你。”

那號碼非常漂亮,但沒備註,甘願估摸着對方發錯了,但她是醫生,又怕別人真有什麼急事找自己,便回了句:“你是……”

那邊立馬炸了:“我號碼一直沒變,可你居然不記得,甘願,你個沒心肝的!”

甘願出國之後便和以前的朋友沒什麼聯繫了,回國之後一沒回瀋陽二沒回北京,所以基本沒舊人知道她的電話號碼。

難道是……洛川程?!

可她對着那號碼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究竟是不是他。

她又不好亂認,於是接着問了一句:“你到底是誰啊?”

那邊電話直接打了進來,甘願按了接聽,就聽到那邊急吼吼地罵道:“甘願兒,我的號碼,可是逼着你在床上背過的。”

她這種薪水幾千、租住在破破爛爛的房子裏、還長殘了的前任,應該能治癒到他的吧!

甚至會有一種“分手是你眼瞎”的驕傲感。

真希望治癒到他呀!

能讓他不再來找自己,甘願還是挺開心的。

亂七八糟地想着心事,甘願爬到四樓,拿鑰匙開門,進屋。

甘願這人,窮歸窮,但又特講究,租的房子雖然不是高檔小區,但地段不錯,又是兩室兩廳,房租不便宜。

她工作敲定了下來,自然是長租,房東太太知道見她是女孩子,又是醫生,還特意給她便宜了兩百塊錢,也同意她按月支付租金。

既然是長住,甘願經得房東太太的准許之後就按照自己的喜好稍微裝修了一下。

所以,房子外頭看上去雖然破,但裏面卻裝潢得很好,乾淨整潔小清新。

工作太忙,又輕微潔癖,自然沒養寵物,但又不喜歡屋子空蕩蕩的,所以養了一堆盆栽,可盆栽養得也糙,不到葉子發黃,她根本不記得要澆水。

這會兒,便也只是平靜地進了主卧,把空調開了起來,前去洗洗睡了。

睡着之後竟開始做夢。

夢裏是高三。

於甘願而言,學業一直都是簡單的,高三的時候,她競賽、出國、高考一起抓,一手比一手穩,還能抽空輔導輔導洛川程這學渣的成績和……床技。

高三,走讀生可以申請住校並且上晚自習了,她騙她媽說住校了,可其實她住在洛川程那裏,幫學渣男友補習功課。

洛川程正兒八經的學渣,因為他最好的哥們顧晨光在這所學校讀書,所以他也跟了過來,不過他是關係生,走後門進的。

高一高二的時候,丫浪得不行,整個年級七百零五名學生,他永遠都是七百名開外,學業這種事情從來不在他的考慮範疇,甚至不止一次表示自己以後隨便買個三本進去讀。

可到了高三,不知道抽了哪門子風,說是要和甘願讀同一所大學,繼續校園戀愛,還各種跪求甘願幫他補習功課。

男朋友難得如此上進,她不好不幫忙,每天晚上給他補。

但很快就發現丫想做的不是習題,而是……她。

甘願是那種時間規劃能力強到變態的人,她有時間表,每天需要完成的事情都會列上去,然後一項項完成。

對洛川程,她也是這種態度。

他基礎太差,所以她都是從初中的內容幫他補起的,他會規定她必須學完這一節的內容,且必須弄懂到各種題型都已經掌握,完不成,抱歉,請去找別人幫你補,姑娘我不奉陪了。

洛川程捨不得她搬走,每次都苦哈哈地學習,只是,此人極其不正經,最喜歡耍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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