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實在甜
甜、麻、酥、癢。
顧哲牙齒尖咬上來的時候,李燦的靈魂被這四種感覺填滿。她想要再索取更多,顧哲已離開了她的唇齒。
仿若蜻蜓點水，又如被漏電的夾子夾了一下。
顧哲是新刷了牙的！唇齒間儘是薄荷牙膏的清香。
驚喜、感動、羞澀、渴望、留戀、慾念等等諸多情緒交織在一起，李燦一雙濕漉漉的眼睛追隨着顧哲,像影子在追着光。
顧哲笑了下，伸手捏了捏她的臉。
李燦瞳孔劇烈縮了下,猶疑着想要張口說些什麼，顧哲已雙手抄褲兜瀟洒轉身離開。
蘇炸天！攝影棚頂幾乎被掀翻。
周婕站在一個角落,邊用手機拍照邊感慨着老夫的少女心啊啊啊！
吻戲之前，李燦把手機交給周婕,拜託她在拍吻戲的時候多抓取些照片，最好是能有顧哲和她同框的正面照。
其實這種花絮之類的影片完全可以向劇組要,360度無死角高清接吻照什麼都有，但是李燦覺得這些不夠刺激，她想要的是那種一看就是路人偷拍的照片,她說這樣才有感覺！
周婕拍照的時候,有那麼一個瞬間,懷疑李燦以後會不會喜歡上這種暴露在眾人面前和顧哲親熱的刺激感,進而放大尺度拍床戲……吧？
周婕對着顧哲的正臉來了個九連拍,趕緊甩了甩腦袋，甩走這個令她惡寒又熱血沸騰的念頭。
顧哲走出畫面后,攝影機對準李燦的臉來了個近景特寫。
導演看着監視器里李燦那張臉,不住地點頭。
李燦情緒飽滿,演繹出了劇本里女主被暗戀的哥們親吻的各種複雜情感,甚至加入了自己理解的東西，糅雜進去，使這個吻升華了一個層次。
任何一個定格都可以用來當海報。
李燦的臉經得起大螢屏的考驗，畢竟曾經是兩部電影裏的女一番。
導演這樣想着，交代道：“這個剪下來當宣傳片花用。”
當然，取得這樣的成效，吻替功不可沒，尤其是那個咬舌尖和捏臉。
蔫壞地咬舌尖，像是哥們間的戲虐，又像是完成和同學們之間的那個賭注。
寵溺地捏臉，那就完全是發自內心的情愫，是對女主嚇壞后的安撫。
這兩個動作把男主和同學打賭以及他自己對女主的心思演繹得非常到位，分寸拿捏很好。
捨不得剪掉他的每一幀畫面。
導演扼腕：“除了正臉，其他能保留的都盡量保留。”
一聲CUT后，《茶漾年華》殺青。
李燦揉着發燙的耳朵走過來：“導演，要NG嗎？”
導演笑道：“發揮得非常好，一條過。”
“啊？”李燦一臉不情願，“我剛才打嗝了。”
“那個嗝打得非常好！”導演開心地誇讚了一通，“茶茶的不自信，猶疑和緊張完全被這個嗝烘托出來……”
茶茶是這部劇里的女主。
李燦臉上笑嘻嘻，心裏mmp。
猶如再次回到了高考現場的語文閱讀理解題。
打個嗝也能打出感情升華來！我只是想和顧哲再吻一次！
此時此刻，多麼地想聽導演拉着臉喊：“NGNGNG！NG到天黑！”
導演堅持一條就過，攝影機已經關掉，補拍了這場吻戲后，這部劇真正殺青。李燦此時突然恨編劇為什麼不多寫幾場吻戲！大結局王子和公主終於過上了幸福的生活，難道不應該把鏡頭定格在他們深情擁吻上嗎？！
李燦憤懣地去找顧哲，剛才她打嗝的時候大腦缺氧，忘記了呼吸，不知道那個嗝什麼味道，有沒有熏到顧哲嚶。
顧哲給她的初吻記憶很很美好，但是他……不想給他留下一個嗝的印象啊啊啊！
剛圍觀了一場吻戲的小姑娘們這個時候才回過味來。
“啊啊啊咬舌尖啊啊啊捏臉殺啊啊啊殺死我吧！”
“踹翻這碗狗糧不想吃！”
“李女王放開那個帥哥讓我來！”
“想不到李女王也有呆掉的時候。”
“我怎麼看着那個帥哥好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你們有沒有聽到他叫了聲‘女王’？台詞好像是‘茶茶’吧？”
“咦咦咦是不是前兩天剛和李女王一起登上熱搜的那個湖大教授？村姑妝那次！”
“我記得李燦有點贊過湖大教授的那條熱搜微博，好像發現了不得了的事情。”
“噓，不該發現的不要亂髮現，小心李女王把你買下來！”
*
李燦跑出攝影棚追上顧哲，去扯他的衣袖：“顧哲，剛才那個嗝我不是故意的，下次我……”
“沒有下次。”顧哲彈掉她抓在衣袖上的手指。
“嗯，下次沒有嗝。”李燦厚着臉皮嘻嘻笑道，“應該沒有不好聞的味道吧？我覺得剛才那個吻是甜的，你覺得呢？”
“要聽實話嗎？”顧哲側過臉，問。
李燦點了點頭，然後又皺着眉心想了想，小聲說：“假，假話吧。”
顧哲笑笑：“很甜。”
“真的？”李燦差點兒蹦起來，但是隨即意識到不對，他剛說的是假話。
李燦耷拉着腦袋，蔫了下來。
顧哲拉開車門，一條腿跨進去：“還有一節課，我要去學校。”
“你穿這身衣服去上課？學校里那些女生還不往你身上生撲！”
“你以為人人都像你？”
李燦把手搭在車門上，挑着眼角笑：“我現在就想往你身上撲。”
顧哲抽嘴角：“……”
李燦歪着頭上下打量着他，慢悠悠說：“你穿這樣去上課也行，有咱倆接吻的痕迹，這樣就好像是當著全班同學的面又親了一遍。”
“……”顧哲拍掉她搭在車門上的手，另一條腿跨進去，“車裏有衣服，我待會兒就換。”
砰——關上車門。
李燦猛拍車窗，顧哲嘖了聲，看了眼時間，還是降下了車窗。
“你要在車裏換衣服？”李燦雙肘支在車窗上，探頭過來，皺着眉頭很是為難的樣子，“怎麼辦？我既想讓你穿這身衣服去上課，又不想錯過你在車裏換衣服的樣子。”
顧哲在她腦門上彈了下：“你起開，我告訴你個你想知道的事情。”
“什麼事情？”
“剛才吻你時的味道。”
“……我並不想知道。”李燦小聲嘀咕着，還是乖乖收回車窗上的手。
邁巴赫擦着她的裙擺向前駛去，李燦吸了滿滿一大口尾氣，凌亂成狗。邁巴赫又緩緩倒了回來。李燦屏息，不想再吸尾氣。
顧哲倒回到她跟前，探頭問：“味道怎麼樣？”
李燦扁扁嘴：“味道好極了。”
顧哲被她的樣子萌壞，眯起眼憋笑。
李燦有點兒委屈地問：“真有那麼差嗎？我想再親一次挽救挽救。”
顧哲頓了頓說：“真的很甜。”
李燦猛抬頭，眼睛裏有亮光：“這是……實話？”
顧哲手指輕扣在方向盤上，勾了下唇角：“實話是，實在甜。”
！！！！！！
李燦追着邁巴赫吸了十米遠的尾氣，眼瞅着追不上這才背着手顛顛回到劇組。顧哲真的是——撩完就跑，抱完就躲，親完就溜。
周婕迎過來：“我的祖宗，你就這樣明目張胆追出去，被狗仔拍到怎麼辦？”
“有膽就放出來。”李燦滿不在乎道，“大不了花錢買下來。”
圈裏有個不成文的規矩，狗仔拍到猛料時，尤其是負面猛料，一般會事先和當事人打個招呼，如果價錢達成一致，猛料就會被替換掉。
李燦在圈裏的名聲，一般狗仔不敢惹。至於她的戀情狀況，她不自爆，還真沒幾個人敢上石錘爆料。
沒一個能打的，李燦突然有種無敵是多麼寂寞的感覺。
“剛才攝影棚里的人，都有誰？”李燦說，“把他們的名字記下來，吻替的事情，如果流出去，我一個個打過去。”
周婕：“……哦。”
李燦突然神秘莫測一笑：“我和顧哲還沒玩夠。”
周婕：“…………”那你們玩。
*
無一例外，李燦每拍一部戲都和劇組人不太熟，但是劇組的殺青宴她還是會參加。
晚上吃飯的時候，她和誰都搭不上話，百無賴聊地拿着手機玩微信跳一跳。自從上次和顧哲打過賭后，她的手感就沒下來過，幾乎次次都能輕鬆200分以上。
李燦連玩了三局，截圖最高成績520，發給[作精]
作精沒回復。
李燦想了想，不管他回不回復，只管發：
【今天接吻以前我沒怎麼吃飯，只喝了一杯芝士奶蓋，打出來的嗝是不是奶蓋味？所以你才會覺得甜】
【我剛玩跳一跳，想起你當時舔酸奶瓶蓋的樣子了。你咬我舌尖的時候是不是像舔奶蓋？】
【我正在吃火鍋，晚上回去讓你舔火鍋味么么噠】
李燦舌尖頂着唇角，把微信備註從[作精]改為[男朋友]截圖發給他。
[男朋友]終於回了條：【男朋友個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