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龍奚蘭一聽他這問題,眼中滿是喜色,「絕對能進四王爺的眼!」
婁闊愛美人,連他爹的女人他都敢要,更別說是一個搶了他女人的別國王爺!現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機會來了,他豈會錯過!
婁闊別有深意的撫摸着他那自來愛惜的短須,朝龍奚蘭看過來,「你不是說你垂涎着季二小姐的美色嗎?」
這傢伙對她的每一言每一句,可都是記得確實的呢!
龍奚蘭唉聲嘆氣道:「小人身分卑微,哪裏敢對二小姐有任何非分之想,不過是替二小姐不值罷了。」
婁闊覺得也是,雖說這小子五官不錯,可黑不拉幾,個頭也不算高,沒半點男子氣概不說,最關鍵的還是個賊!季二小姐的品味應該沒有這麽低。他開口,「既然如此,你是要幫爺牽線搭橋嗎?」
即便這是龍奚蘭想要聽到的話,但內心裏依舊湧起了滿滿的鄙夷。
這婁闊還真是放浪不羈,視色如命啊!難怪寧晚綴會受不了,從蒙國跑回來。
「這事……當然看王爺您是什麽個意思了。」龍奚蘭故意說:「不過季二小姐的眼光可高着呢,王爺您這種的,說句大不敬的話,小的擔心季二小姐看不進眼裏!」
這話婁闊聽了可不高興,他冷笑道:「笑話,這天下間的女子還有對爺的風流倜儻看不進眼的?!」
龍奚蘭聳聳肩,直接回道:「那可不是現成就有一個嗎……」若是寧晚綴為他所折服,怎麽會頂着千古罵名跑回金陵來。
「臭小子,敢情你是在給爺下套呢!」話雖然被這人牽着到了這一步,可對方那點小心思這麽明顯,婁闊眼睛又不瞎,怎會看不見呢。
她微微一笑,十分坦然地回答,「王爺您還真說對了,小的為了保護自己,只能斗膽給王爺下套了!」
周圍的一眾手下聽了她這話,立刻就要上前來拿下她,是婁闊擺了擺手,示意他們退避,龍奚蘭才免於被五花大綁。
「你的聰明勁兒很是對爺胃口啊,當個小賊太屈才了,以後跟在爺身邊,有享之不盡的榮華富貴……」
「王爺您太看得起小的了!」龍奚蘭忙拱手推辭道:「不過小的答應了師傅,會將小六手的名號傳下去,如果跟王爺去享福,就違背了師訓,還望王爺見諒。」
婁闊聽完,端在手裏的茶杯往桌面上一擱,發出沉悶的聲音,周圍頓時被這道聲音帶入了死寂。
龍奚蘭臉上鎮定,手心卻泌出許多汗水。
說了這麽大半天,這廝到底有沒有打消要打爛她的花瓶和扒了她衣服的決定呢?
「你這花瓶是偷來做什麽的?」良久之後,婁闊的目光落在了她緊緊抱着的那個花瓶上。
龍奚蘭摸了摸瓶身,回答道:「是一個朋友需要,小的答應要幫他帶回去。」
他目光一動不動的瞅着她的臉,「這樣一個爛花瓶,十文錢都值不了,你剛才撒的銀票可以買許多個很好奇,到底是何緣故讓你必須去偷呢?」
「我是個賊嘛!」她天經地義的道:「是賊當然就喜歡偷了,為了偷而偷。」
這話似乎說得特別在理,婁闊竟找不到任何話反駁。
沒多久,派去季府取劍的隨從回來了。
龍奚蘭一看見那把寶劍,就知道季錦江認出她的字了。
「據說季家少主果然在看了你的紙條後,一句話都沒有多問。」婁闊輕輕抽出長劍,便看到那劍氣逼人的劍刃發著寒光。他細細審視了入風劍,確認沒有任何損傷,心頭十分開心,「看來你沒有騙爺!」
龍奚蘭立刻起身,拍了拍胸脯保證道:「那是必須的,小的騙誰也不敢騙王爺啊!」
婁闊點頭說:「那你打算如何幫爺與季二小姐穿針引線?」
她一聽,埋頭細思了片刻,抬頭問:「這麽說,爺不打算砸小的花瓶了?」
他馬上回道:「砸一個花瓶有什麽意思?爺還留着你做大事呢!」
她滿意一笑,忙毛遂自薦道:「小的知道明日季二小姐會從王府中出來,前往宮外的白蓮寺燒香頌經,爺只要抓住這個機會便可。」說到底,她是將自己的行蹤給賣了,可那不過是她隨口說的假行蹤,等她抱着花瓶一溜,就永遠與這廝告別了!
「你這消息不會是瞎編的吧?」婁闊滿是質疑,重新端起面前的茶杯,輕輕搖晃了之後,抿了一口。
龍奚蘭連連擺手,「王爺您說什麽話呢!人在江湖飄,靠的是個誠信,我小六手要是敢瞎編騙您,以後也沒法在江湖上混了!且以王爺您的勢力,想封殺我的財路,不是輕而易舉嗎。」她這話還真不是胡說,江湖上的人雖不與權力沾邊,但沒人敢輕易去惹權貴。
婁闊點了點頭,嘴上帶着一抹笑意,看不出是信了還是沒信。
龍奚蘭再賭上一把,她吞了吞口水問:「那王爺……小的可以走了嗎?」
「走?」婁闊眉毛一挑,似乎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她立馬說:「王爺,您瞧小的把自己知道的都說了,王爺留着我也沒什麽用,還不如放小的離去。」
他聽着,沒有立即回答,不過看錶情,似乎在盤算着什麽好事。
龍奚蘭見此,心頭暗自鬆了口氣,投其所好講了大半天,把自己都賣了才換得手裏的花瓶完好,可見婁闊之難纏。
這時,門外突然有人敲門。
房中數人皆警戒起來,連身在其中的龍奚蘭都往後退了兩步。
婁闊不是怕事的人,即便身在文國也一樣。他端坐在椅子上,輕輕嘆道:「敲門便是客,開門吧!」
聽到他的命令,他的手下隨即步過去開了門。
門外站着幾個人,看那氣場便知身分不凡,為首那人一身黑袍,器宇軒昂,面色冷峻,等龍奚蘭看清他的臉時,剛才放下的整顆心都跟着提了起來,忙將頭埋下去。
那黑袍男子竟然是莫曲瀚!
先不說此人找到這來有何原因,龍奚蘭可不會忘了她最後一次見到這廝是在西山上,當時她的刀可是直接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呢!
莫曲瀚大步邁進來,不卑不亢的拱手對婁闊說:「原來是四王爺,別來無恙啊?」
婁闊坐在那裏沒有動,目光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番,詫異地道:「世子是如何找到這裏的?」
他微微一笑,站定,看着站在婁闊身邊的那位隨從,此人正是方才被派去季府送信之人。他淺笑道:「本世子只是好奇讓季都尉臉色大變的人是何方神聖?」
那時,他正在季府與季錦江詢問胥王妃之事,卻被下人送來的一封信給打斷,隨後就發現季錦江避開他,將一把寶劍交給了送信之人。那把劍他可是太熟悉了,既然季錦江不肯說,那他就自己查,悄悄跟着婁闊的人找到了月華樓。
他面色平靜地道:「見是四王爺,本世子心頭真是又驚又喜,迫不及待想與君暢飲一番了!」
這種冠冕堂皇的話,婁闊聽得多了去了,他與這獻王世子不過是一面之緣,談交情根本談不上。暢飲?他還得看人呢!
婁闊皺了皺眉,「世子客氣,不過本王初來金陵,並不想節外生枝,世子有何要事就直言吧。」他可沒耐心與這廝在這逢場作戲。
不可一世的莫曲瀚終於遇見了與自己個性相似之人,心覺有趣,嘆道:「四王爺為人果然與傳聞中一樣,那本世子就直說了吧,四王爺這裏有個人,本世子可是找了許久。」
婁闊聽他這語氣、看他那眼神便知,原來是為了他包廂里的小六手。他眼帶好奇的跟着看過去,小六手那一臉心虛,不會是他也偷了獻王世子什麽寶貝吧?不過他故作不知,裝傻問着,「本王這裏有什麽人是世子要找的?」
莫曲瀚眼神一冷,對龍奚蘭說:「還愣着干麽?難道還要本世子請你回去?」
聽見這一聲,她惶然抬頭,心裏升起了不少疑惑——莫曲瀚何出此言?
一旁的婁闊分外好奇,「莫非世子也認識天下一賊——小六手?」
莫曲瀚眉毛一挑,「小六手?」他自然聽過這神賊的大名,可無論如何,他都不覺得她是什麽小六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