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簡舒玄原本手裏握着懷裏嬌嫩的細腰,正密密的吻着她哭腫的眉眼和被吻腫的唇瓣,聽了此話後背卻是一僵,動作也是停了下,但隨即卻又更加狂猛的動了起來,便如那雨打的芭蕉、雷雨中的船兒,一陣陣狂風暴雨,久久不得停歇,直到底下嬌嫩的人哭疼得累極,軟嫩手臂掛在他頸間,迷糊的闔了眼,才總算雲雨漸歇。
下了馬頭山,越過兩道嶺,牛馬車便多了起來,離小鎮不遠有處村莊,倒是民風樸實,因着是一些書生進京試考的必經之路,做點小買賣或者租宿倒是頗為興盛。
劉寡婦丈夫前年去世,身下留着一兒一女,女兒已滿十二,兒子更加小才七歲,頂不起門戶,所以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別人家住滿了人,揣着滿兜的租金銅板,自己家多了一間卻怎麽也不敢租給外人,只得做點糕點賣一賣,賺點小錢,
而這一日早上正起來餵雞的劉寡婦,卻見一黑衣男子正小心的懷抱着一熟睡的女子而來,既然是租給女客,不僅能賺到房租錢,又不會惹什麽閑言碎語,劉寡婦不由大喜過望的同意了,忙將人帶進了屋裏,雖然是農家房子,不見得有多好,卻也收拾得極為利索,被褥也都已拆洗乾凈,曬得蓬鬆的抱進屋裏。
那男子彷若寶貝似的將女子放到鬆軟的被褥上,不顧一身的泥濘,在屋裏照顧了女子半日才匆匆離去,走前從袖中取了錢袋並囑咐了幾句。
劉寡婦自然一一應允,當時摸着便覺得不少,待男子走後,劉嫂子一打開,立即嚇了一跳,哎呀媽啊,活了這麽大還真沒見過金子,用手掂着應有五兩金,換成銀子足足有五十兩,一時間嚇得她大白天手都哆嗦了。
她家小兒子已到了習字的年紀,但是家裏生活拮据,只靠着娘家學得那點蒸糕的手藝,只勉強能維持一家人的溫飽,哪還有閑錢讓兒子上私塾,這讓把希望寄托在兒子身上的她整日愁容滿面,此時見到了金子,驚喜交集之餘,也暗道是不是自家的那口子顯靈了,讓自己遇到了貴人。
沈荷香這一睡便睡了兩天,醒來時已是第三日的早上,即使如此,仍覺得胸腰腿間隱隱的不舒服。
想到之前在那林間湖邊發生的事,在荒無人煙的野地,毫無廉恥的在男人身下大張着雙腿,淫蕩的哭叫輾轉求饒,到最後也不知是懼還是怕,又或者是被那一波一波強烈到永無止境的快感俘虜,她從來都沒有經歷過那般怪異的感覺,好像自己是個淫婦一般淫亂放浪,以至於最後如何暈過去的都不知道。
如今那一幕一幕想來卻是滿腔的難堪痛苦,正當她咬唇抓緊被子時,門外卻突然傳來了敲門聲,接着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手端着竹編的笸打開門,見到床上半坐起的貴客,頓時高興道:「夫人,你醒了,一定是餓了吧,正好蒸完一籠糕,快吃兩塊墊墊肚,一會兒我再給夫人做點飯菜。」
「你是誰?」沈荷香就着姿勢起身,這才注意到此時並不在山中,而是在屋裏,看向四壁似乎是一處農家,她又是何時住到這裏,怎麽一點印象都沒有,而眼前這婦人更是半點不認得,還句句稱她為夫人,頓時一個荒誕又可怕的念頭湧起,難道她被那簡禽獸賣了?
「夫人別害怕,我姓劉,是窪家屯的,丈夫已經死了兩年了,現在有一兒一女,兒子才七歲,所以夫人可以放心在這裏住着,要不嫌棄就叫我一聲劉嫂子,大爺是前天早上帶夫人過來的,當時夫人正昏睡着,所以才會不曉此事。」劉寡婦熱情地招呼着貴客。
劉寡婦邊說邊看向擁着被子坐在床上的沈荷香,睡着時當真是嬌美佳人,這睡來便更是嬌媚得很,一雙水汪汪的眼睛還帶着點水意,眉頭輕輕蹙着看着她,楚楚動人的模樣便是個女子見了也起了憐愛之心,難怪大爺走前那般不舍的把被子蓋了又蓋,對着她的臉親來親去。
夫人?大爺?沈荷香皺眉,微微一想便差不多知道了,不管那人是用背的還是抱着,都難以說解兩人的關係,被人誤解成夫婦也是正常,何況他們已經行了夫妻之禮,即使沈荷香心裏再抗拒,也明白那一夜的事已經無可挽回,那刺痛她柔軟的利箭,那代表着處子的鮮血,一幕幕的都晃在眼前。
沈荷香用力搖了搖頭,想將那些畫面從腦中去除,但這卻改變不了生米已經煮成熟飯的事實,想到此不由眼眶紅紅,她雖再活一世,卻也無法真的視道德禮法於不顧,既被他佔了便宜,她必是要嫁給那簡禽獸的,再也無法反悔了。
沈荷香忍着淚坐了會兒,劉寡婦卻以為她剛醒,又兩日沒進食乏力得很,所以才不愛說話,便主動將糕放在桌邊,又從旁邊的柜子裏取了幾套衣服,「夫人,這是大爺留下的,說是留給夫人換洗用。」
沈荷香看了一眼,那是她與碧煙從家中帶出來的幾套女衣,想必是他救碧煙時順帶從劫匪那裏搶回來的,聽着那婦人話里的意思,她沉默片刻,不由出聲問道:「他人呢?」這一出聲不要緊,倒把自己嚇了一跳,聲音啞得很,恐怕是那夜叫傷了嗓子。
劉寡婦卻是不以為意,大病初癒的人都這般虛弱,養上幾日就好了,便回道:「大爺帶夫人過來待上了半日便離開了,臨走還吩咐着讓夫人在這裏耐心等上幾日,到時京城會來人接夫人回去的。」
沈荷香聽罷,不敢置信的半張着唇,臉上顏色更是白了三分,看着尤為可憐,待到劉寡婦說完安慰了幾句,又道有事就叫她並關上門離開後,沈荷香眼淚這才默默的大顆大顆滑落,原來心裏還隱隱以為簡舒玄討好爹娘說要娶自己,後來又那般追了過來,必然是對自己有意才會這般。
卻沒想到簡舒玄強佔了她的身子後,便甩甩衣袖自行離開,連句解釋交代的話都沒有,便這樣將她一人丟在這人生地不熟的鄉野農家,甚至連雇輛馬車將她送回去都吝嗇做,當真是未嫁人的女子不知廉恥的犯戒被破了身子,便如那被玩夠的玩具、沾了污物的新帕子,看都不願看一眼,不再值一文,巴不得丟棄掉。
想到這,沈荷香只覺得自己整個人低賤到了泥土裏,腦子裏全是懼怕和悔意,淚止不住流了下來,怕哭出聲音,只得反身趴在枕頭上委屈的抽泣着,這一哭便一直哭到了中午。
沈荷香雖是難受得要命,卻也不會如別的女子般去尋死,擦乾了淚,還是伸手去拿床上的衣衫,這幾套都是她和碧煙平日穿的衣服里相對保守的女衣,隨便拿過件對襟的湖水藍綢衫,便開始解了身上的衣服。
等看到白嫩的乳兒上觸目驚心的抓捏印跡,鮮紅的尖尖上還有扯咬的痕迹,又見細腰兩側及白如雪的腿根小腿那一處處發烏的指印,她眼淚便又要落下來,心中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楚和不安,想到多年前她對着那個毀容的男孩羞辱的怒罵,再想到今日,不由得心下惶恐,只覺得自己一步錯步步錯,每一步都似踩進了泥沼之中再也拔不出,而這一次……
沈荷香不敢再想下去,她急忙閉着眼抖着手套上了衣衫,在床邊發獃了半晌,才慢慢起身尋了盆里的水洗了洗臉,待到望向鏡子裏的人,沈荷香不由得睜大了微微有些紅腫的眼睛,不敢置信的望着鏡中,裏面那個面容蒼白憔悴的女子是她嗎?不過才短短几日……
她急忙用手撫臉,只覺得以前那張美麗的鵝蛋臉,此時已是瘦得露了尖下巴,嘴唇還有些乾紅,整張臉只剩下一雙大眼,一如前世被那香販口中怒罵的福淺刻薄相,想起前世鏡中那個枯老、皺紋滿臉的農婦,沈荷香的手便發起抖來,差點掀翻了鏡子,她不斷的搖着頭,不想再重複那樣的日子,不想再過那樣的日子。
中午,劉寡婦特意去宋家買了兩斤肉、半斤排骨,畢竟那位大爺給了五十兩銀子,樸實的農家人自然想着要好生伺候着,並且家裏已經很久沒見過油星了,藉著貴人的光,兩個孩子還能喝點肉湯。
所以劉家中午的飯菜不錯,擺了一桌子,劉寡婦和孩子只在旁邊,並未落桌,知道是京城裏的貴人,劉寡婦怎麽敢一個桌子坐着,要是無意得罪了可是不得了,等到貴人吃完孩子揀着再吃也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