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今晚的你，很美
聞言，顧騰一口酒差點噴了出來。
他好不容易將酒咽了下去，不可置信的道：“這話誰告訴你的？唐司琰吧？這小子，這裏除了老大，全都是光棍，怎麼可能會有這種要求？我看，唐司琰這小子就是故意來炫耀的！”
說完，顧騰憤恨的看着唐司琰，又悶了一口酒。
“哎，我說騰子，你幹什麼，那可是老五的女朋友，你靠那麼近幹什麼！”
“對對，就是，你這小子一看就不是好人。”
“哎哎，別亂說話，我沒有……”顧騰連忙解釋，他可是知道唐司琰那小子有多陰險的。
一眾人酒足飯飽后，幾乎都喝的差不多，攙扶着出了大門，各自上了車。
顧騰藉著酒精，嘴裏一直罵罵咧咧說唐司琰虛偽。
唐司琰心情不錯，也不同他計較，只是將他扔在車上的時候特別的用力，末了還囑咐司機開快點！
門童將車開過來的時候，唐司琰將車鑰匙交給寧曦，然後逕自上了車。
“你沒帶司機，你還喝酒。”寧曦上了車，沒好氣的說。
唐司琰理直氣壯道：“我帶了你。”
寧曦氣到崩潰：“所以你騙我來是為了給你當免費的司機？”
“一人騙一次，我們扯平了。庸醫！”
“好！”寧曦的耐性也被磨沒了：“扯平了，從此以後我們就互不相欠……”
“從此以後，你就只欠着我兩次捨命相救了。”
“兩次捨命？你……”
“對啊，這就是我們之間的羈絆，你還不完的，庸醫，你看，除了玉池，我們之間還有很多糾葛，不是么？”
末了，唐司琰又說了一句：“寧曦，你今晚，很漂亮。”
說話的時候，唐司琰很認真的看着寧曦。
透過那銀色邊框的鏡片，寧曦彷彿看到那雙黑色眼珠深處，涌動着某種情緒。
那是寧曦不能靠近的禁區，寧曦覺得，那是一片深淵，卻帶着某種致命的吸引，正不遺餘力的哄騙着她靠近。
可寧曦知道，一旦她伸出手，等着她的，便是萬劫不復。
寧曦覺得，事情的發展已經完全超過了她的控制，從一開始自己帶着目的的接近，到現在唐司琰曖昧不明的試探。她覺得自己已經快支撐不住了。
於是，她向組織申請了偏遠山區的醫療支援名額。
猶記得，老師看着她時帶着探究的眼神。
“蘇婧不知道什麼原因離職，你這又是什麼情況？”
“老師，我最近看過報到，知道我們組有這個名額，反正誰去都是去，而且我覺得，我孤家寡人一個，去是最合適的。”
“可是那裏不安全，你要自己多小心，有什麼需要，盡量和組裏提。”
“是，謝謝老師！”
後來，很快，寧曦便帶着巷子踏上了去M市的飛機。
上飛機之前，寧曦扔掉了自己的電話卡。
唐司琰，不管是什麼羈絆，隨着時間的推移，這一切，都會變成煙雲，消失不見的。
等唐司琰得到消息的時候，寧曦已經到達M市了。
唐司琰坐在辦公室里苦笑，看來是自己太過主動，把人給嚇着了，那行，你跑吧，給你一段時間冷靜一下也好。
醫療支援么？應該不用多長時間。
下了飛機后，寧曦跟着另外別的市一起來的醫生坐上了大巴車，在顛簸的路上搖搖晃晃四個小時，下車后，已經是下午五點。
寧曦只吃了點餅乾，喝了瓶礦泉水，然後又上了一輛拖拉機。
開車師傅是醫療隊駐紮地的村長，這台拖拉機也是整個村的唯一機動車，見着寧曦他們十分高興，一路都笑呵呵的說著客氣話。
在泥巴路上又顛簸了三個小時，等寧曦一行人到達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八點了，村裏的人為了歡迎醫療隊的到來，特意做了許多好吃的來招待。
寧曦餓了一天，實在是顧不上其他，幾乎是風捲殘雲般的速度吃完了面前的飯菜。
一名來的久的前輩看着寧曦，笑道：“頭一次見到你這樣可愛的姑娘。”
寧曦咽下嘴裏的飯菜，喝了口水：“你是說我吃的多嗎？”
那人趕緊擺手道：“不是不是，我是說就要這胃口才能好好待在這裏，因為有時候，一忙起來，根本顧不上吃飯。所以能吃的時候，多吃點。對了，我叫蔡淳，很高興認識你。”
寧曦當時還不太明白此話的意思，一晃一個月時間過去，寧曦每天跟着醫療隊在各個村落候診檢查，采血測驗。
日子過得忙碌而充實，M市的冬天特別冷，而山裏的冬天已經不能用寒冷來形容了，寧曦穿着厚厚的羽絨服，都覺得寒風刺骨。
臨近新年，村子裏各家各戶都開始忙碌着購買年貨，那天一大早，寧曦正坐在門口，一個小女孩哭着跑了過來。
“姐姐，姐姐，求求你，去看看我媽媽吧，她生病了。”
寧曦立刻站了起來，其他同事今天都和村裡里的村民去一公里的集市趕集去了，寧曦看着大家興緻高昂的樣子，就將自己留在了這裏一個人看家。
拿好醫藥箱，寧曦跟着小女孩子來到她的家裏。
寧曦知道這個世界上有許多窮苦人家，但是，這是她第一次知道什麼叫家徒四壁，這也是寧曦來了這裏之後，才曉得，什麼叫真正的窮苦。
那是一件矮小破舊的土磚房，屋頂還是茅草。小女孩子推開破舊的兩扇木門，寧曦跟着走了進去，四周的牆面早已被那口大灶給熏的漆黑，土磚牆上貼着早已辨別不出圖案的紅色花紙。
右邊的房間大抵就是卧室了，寧曦不知道怎麼用預言來形容這個卧室，一貧如洗？還是什麼？任何語言在這一刻都顯得那麼蒼白。
那張草席上躺着一個病入膏肓的中年女人，看樣子年紀差不多五十來歲，可後來，寧曦才知道，那女人，也不過比寧曦大了兩歲，還不到三十。
“姐姐，我媽媽不舒服，吃了葯也沒好，還一直咳嗽，都咳血了。你幫我媽媽看看好不好？”
寧曦這才注意到，那女人身上蓋着的被子上，染着許多紅色的血跡。
女人面色蠟黃，不停的咳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