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她的眼底里儘是疲倦,雙手幾乎無力的掛在他的身上。
他流露出充滿微暖笑意的眼神,輕緩的退離她的身子,然後攔腰抱起她,顧不得兩人還濕漉漉的,迅速離開蓮蓬頭下方,走出浴室。
回到卧房,離天燁將郝賀姍安置在床上。
她慵懶如貓,頭一沾枕,立刻拉起被子,無視身上的水珠,逕自閉上眼,舒服得準備睡覺。
清晨時分,能睡的時間所剩不多,她不期待能得到充分的睡眠,至少讓她偷隨一下吧!
揚起滿足的笑容,就像得到解放般的快意充斥着身心,她逕自找了個最舒服的姿勢,無視佔了人家的床,不客氣的將被子全裹在自己的身上,連一絲絲都不留給他。
確實,對她來說,這不算是無視,也不是她佔了他的床。
因為這張床是他和她共有的,在他買了這間房子時,她陪着他一塊去買的,這個家中的裝潢、傢具的選擇,連牆面的顏色,她都有參與一份。
真要說……這樁以威脅與利益為主的聯姻,在他們兩個人身上完全無法套用。
只要隨意環顧這間屋子,可以發現屋內有許多不該屬於離天燁使用的東西,無論是鏡台前的化妝品、門口櫃內無數雙的高跟鞋,還是衣櫥內的女用套裝服飾,許許多多熟悉的東西都屬於女性……全是屬於郝賀姍的。
閉上眼的女人感覺到身旁有人靠近,不禁滿足的輕嘆。
對方的胸膛抵在她的背後,赤裸裸的溫度與她親近相貼時,她不忘向後退了些,縮短彼此之間的距離,讓兩人更加親密。
溫暖的大掌攬住她的腰,她忍不住微微一笑。「好久沒來了,我都快忘了這張床有多舒服了。」
工作,工作,她一年當中連自己住的房子都鮮少回去,更別說來這裏住能有多少日。
但不能否認的,與其能夠回自己的家,她倒寧可來他這裏住。
原因?他的家離她的公司只要十分鐘車程?冬天靠着他比較溫暖?住他這裏可以省水電瓦斯費?
不!這些都不是主因,是因為她想見他,想他了,想要他了,想要被他擁抱着,想要他陪伴,不只她忙,連他也忙,有時她在外地出差,他卻回來,而她回來了,卻又換他出差,兩人能碰頭的時間太少了。
以一樁被家族威脅完成的婚姻來說,他和她之間少了陌生,多了親密。
以一樁被家族強迫完成的婚姻來說,他的家裏在這麼快的時間內就有這麼多屬於她的東西真的不正常。
但……說他們同居,當然不是,只能說他們之間的情況真的太複雜了。
「唔……」身心的慾望得到滿足,她有了強烈的睡意,可是她有睡意,不代表某人滿足了。
那隻環抱着她的腰肢的大掌正緩慢的游移,順着她的腹部持續的往下探,滑進她的雙腿之間,不安分的愛撫着柔軟的幽密。
「唔……天燁,別鬧了……」她累了,別說他不累。
昨天那一場可怕的結婚儀式把她和他整得累翻了,回到家后又忙着討論那尷尬且令人不知所措的婚姻問題,再接着兩人痛痛快快的在浴室歡愛直到現在,真的不累?
儘管無力,她依然吃力的拉開置於她雙腿之間的大掌。
但是他似乎不甘心被拉開,再度朝她的雙腿之間探去。
「天燁……等會兒就得出門了,不只我該休息,連你也該休息一會兒。」
天知道在昨天舉行婚禮的前一周,她有多緊張、多憂慮,甚至失眠,現在雖然稱不上問題圓滿解決,但至少有他在身旁陪着,她安心了。
手指挑撩着她雙腿之間的柔軟,接觸到她的敏感,隨着他的愛撫揉動,她忍不住逸出呻吟。
身心又開始在煎熬了,她的身子累得顫抖,精神卻又因動情而蘇醒過來。
「天燁,別壞……」
她咬了咬唇,再次抓住他不安分的手,這一次乾脆拉着他的手向後移,打算平放在他自己的雙腿之間,意味着教他自己的腿好好的夾緊手,別讓它再亂跑。
下一秒,不知何故,她的身子僵住,猛地睜開眼。
快速坐起身,在昏暗的燈光中,她不敢置信的瞪着身旁的男人,接着不客氣的一把掀開蓋在兩人身上的被子。
「你……怎麼……不是……」她的表情很錯愕,瞪着他的雙腿之間,只覺得腦中某個叫做冷靜的東西被崩壞了。
身子被看光了,他毫不在意,反倒悠然的半撐着身子,微笑的看着她。
「你滿足了,但我沒有。」
他的笑容很邪惡,真的很邪惡,她很肯定。
不過現在不是錯愕的時候,因為她已經傻了。
努力回想剛才在浴室的片段畫面……從頭到尾,她好像……只聽到……動情忘我的喘息,好像只有她發生,而他……賣力又努力的在滿足……她?
「喔!老天……」
這真的太尷尬了,怎麼她有種從頭到尾自己是大爺的感覺?
「等會兒……我們得工作了。」她很不好意思又充滿歉意,還很無辜的瞅着他。
說實在的,這些日子以來她憋了多久,相信他就忍了多久,但在剛才只有她滿足了,而他……依然蓄勢待發……她想死了啊!竟然……怎麼反倒她像個吃飽了抽着事後煙的女人一般可惡呢?
「是啊!我們等會兒又得分開了。」這一次分開,得很久才能再見上一面。
「那……要不……」她紅了臉,欲言又止。
現在想想,怎麼覺得自己有點邪惡?老天,她開始變成惡女了嗎?怎麼會突然想到這麼羞羞臉的事?最重要的是,她竟然還想開口邀請他?
她原本還欲言又止,卻在撞見微暗中仍能看清的那雙正在發亮期待的眼眸時,不知打哪來的勇氣,突然一把將他推回床面。
「你躺好。」隱隱的月光中,她的臉已經紅透了,卻故作冷靜。
「躺好?換你來?」他的聲音隱含着期待和有趣,像是早已看準直到最後某人一定會求饒,要他主動。
「對,我來。」她很堅定的點頭,眼底充滿決心。
他顯現吃驚的表情,因為驚訝於她的有勇氣。
這幾年來,除了第一次的衝動是她引起的以外,之後的每一次都是他主導,要她起頭?她能做出什麼呢?
不是期待,而是真的很期待,期待她懊惱對他求饒,露出可憐無辜的神情。
「好吧!那就……你來。」他笑看着她,真的開始不再動作。
他在等着看她笑話,她當然知道,因為他有多惡劣,她會不了解嗎?
這個男人啊,說他的體內全裝着邪惡的壞水一點也不為過,但就因為他藏得很好,所以一般人才會以為他是個好相處又溫和的好男人。
事實上,邪惡的人永遠懂得把香甜的糖衣包裹在自己黑心的外表上,因為只有這樣子,才能輕易的騙倒人……例如,騙倒她。
「快點啊!坐在那裏發什麼呆?我還等着呢!」
哎呀!真是浪費時間。
要是他主導,也許身旁這傻女人早已在他的身下發抖了。
「來就來!」她用力吸了一口氣,這一次眼底真的充滿決心。
和他赤裸相對又不是一天、兩天,他以為她會害羞?小看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