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ZAFT的人偶(上)
第七章、ZAFT的人偶(上)
Junius7宙域,聯合臨時坐標A20區域。
在一艘德雷克級與一艘納爾遜級的掩護下,第七艦隊的第二艘阿伽門農級空母甘地號正慢慢地向著Junius7靠近過去,一隊隊的莫比烏斯正從她前方的彈射甲板中釋放出來,作為一艘沒有駐紮火烈鳥這種特種中隊的正常空母,甘地號上共搭載了五個中隊共200架量產型莫比烏斯,在紛紛揚揚地鋪散開后,像蒼蠅群一樣撲向了對面前來阻攔的那支直接從殖民衛星內部飛出來的ZAFT衛星防衛中隊。
作為如今ZAFT軍標配的Ginn型機動戰士,一個標準MS中隊事實上只有24架Ginn,用24架Ginn去對付200架MA,怎麼看也是一個蟻多咬死象的結局,畢竟有歷史來作證明,再能打的武將,也會被淹沒在人海戰術的潮流之下,顯然地球聯合就是人海戰術忠貞不二的信奉者之一。
但是實際上的形勢卻幾乎是一邊倒的。
ZAFT的MS似乎並不像地球聯合的高層臆想的那樣,是“非常脆弱,除了好看之外一無是處的玩具”,至少全身多達十數個的輔助噴口能夠讓這些機械巨人的轉向半徑幾乎減少為零,也就是說它們可以輕鬆地在宇宙中原地轉圈而不影響活動,而莫比烏斯縱使也是聯合宇宙軍針對空間作戰環境而重新設計的主戰兵器,但是卻依舊有着太空戰機的一些弊端——比如,他們的纏鬥能力太差,雖然兩側主推進模塊下掛載的電磁炮對於Ginn的高強度鋼裝甲擁有不小的威脅……
但是打不着啊!
Ginn在空間中的移動太過靈活了,一方面是其本身設計的偏重,一方面則是內部駕駛其的調整者擁有比自然人更強大的計算能力,就像是兩台裝了不同CPU的計算機,調整者雖然還是有着類似於生育率低等各種各樣的生理問題與社會問題,但是至少在戰場上,一顆強勁的大腦,就是致勝的秘訣。
坐在Ginn的駕駛艙中,迪米連科沉着地操作者自己的愛機,用機槍將不遠處飛來的導彈打爆,而後用已經開始有所損毀的MA-M3重斬刀將從他身邊飛過而來不及轉向的MA輕鬆地砍爆。
作為ZAFT成立之後的第二代紅衣,也是駐紮在Junius7不多的幾位準王牌,迪米連科-帕松的行事方式卻非常低調,他沒有像其他紅衣一樣將自己的愛機塗成另一些張揚的顏色,來彰顯自己在軍隊中不凡的地位。
事實上,迪米連科一直對ZAFT到底有沒有一支正規軍應有的氣質表示懷疑,在這種個人主義與英雄主義橫行的隊伍里,似乎只有調整者天生優秀的素質才能保證這些幾乎是一盤散沙的軍人們不被那些訓練有素的自然人擊敗。在他看來,把自己的機體塗成不一樣的顏色,尤其是紅黃綠白這種在宇宙這張藍黑色的大幕下不能再耀眼的顏色,根本是傻到不能再傻才會做出來的事情。
王牌只有成功地混入雜兵之中,才能在必要的時候發出更致命的一擊。
只不過現在也不是他這種王牌逞強的時候啊……迪米連科看了一眼雷達上靠近Junius7的一側,一個陌生的標識一直停在那裏,在他看來,那就像是一隻在等待逃跑機會的羚羊。
是的,其實這支中隊其實並不是要去從側面阻擊那支已經被打退了一次,正要發起第二次衝鋒的地球聯合的突擊隊,而是要護送一位重要的人物,在這種危急關頭,從Junius7撤離。
迪米連科沒有被告知那到底是誰,但是他心中差不多已經知道了,能夠在這種情況下被允許撤往後方的,大概也就只有在那座研究所工作的委員長夫人了吧?只希望這位在研究工作上身先士卒的夫人,能夠來得及帶走她那些對PLANT來說重要至極的研究資料。
他再次躲開了一發從遠處射過來的電磁彈,抬手向著遠方掃射了一氣,將那架掛載着大型反艦導彈的MA達成黑色空間中的一團火球,四散飛開的殘渣在Ginn的表面留下無數的划痕,甚至他坐在駕駛艙中都能聽到那嗤嗤拉拉的刮擦聲。
這種能威脅到Junius7本體的東西還是不能放過去的,迪米連科看着其餘幾架掛載着反艦導彈的MA,對PLANT沙漏形的殖民衛星來說,纖細的中樞部位是其最脆弱的部位,卻反而是最重要的中樞,雖然研究局已經將最新的仿製歐亞聯邦光盾的技術是用在了在Junius7的防護上,但是反艦導彈這種大傢伙依然致命。
那位委員長夫人的撤離並不代表ZAFT對Junius7的放棄,這裏可是目前PLANT唯一一處能夠在太空中實現糧食生產的最重要的一市,而且有大量有關宇宙農業發展的研究資料,僅僅靠那位委員長夫人可是不可能完全帶走的,因此哪怕這裏被地球聯合化作焦土,也要一步不讓地將他們打回去。
就在他稍微愣了會神兒的時候,尖銳的被鎖定警報在駕駛艙內響了起來,原來是對面的納爾遜級的81cm雙聯集束炮鎖定了他的位置,他急忙移動手中的操縱桿,Ginn身後的兩個主推力噴口向斜下方噴射出淡藍色的熱電氣,在被擊中前的千鈞一髮之時向上移動了一個身位,熾熱的光束擦着機體的足底部劃了過去,輻射出的熱度將Ginn的右足烤得通紅,而在駕駛艙內的屏幕上,右腿的狀態圖也由剛剛的正常直接變成了赤紅色。
“膝部動力管熔斷……右側腿部的主噴口與輔助噴口都失效了。”迪米連科咂了咂嘴,“不過沒什麼,腿只是作用有限的裝飾而已……不過幸虧我沒有掛載足部飛彈啊!”原本在Ginn的兩條小腿側可以各掛載三枚M68型近距離格鬥彈,不過被迪米連科以過於沉重為理由,沒有掛載。
“明明自己老老實實地去打光盾就好了,偏偏要惹我不高興啊……”迪米連科擺正了Ginn的身姿,向著那艘地球聯合的納爾遜級戰列巡洋艦飛了過去,電池組的能量還能供給他進行至少三個小時的戰鬥,所以他打算在回到後方補給之前,先將這艘礙眼的納爾遜級幹掉。
而此時另一艘跟隨來的德雷克級護衛艦,此時在其他Ginn的圍攻之下,艦身上已經冒出了滾滾的濃煙,不時有爆炸的火光,不知道是不是神明保佑,這艘幾乎已經燒成一片的德雷克級竟然遲遲沒有爆炸沉沒,而是在2月14的戰事結束,在對倖存人員搜救完畢之後,由另一艘傷情較輕的德雷克級對其進行了雷擊處分。
被迪米連科盯上這艘納爾遜級都鐸號戰列巡洋艦,是第七艦隊最早服役的一艘老戰艦,到目前為止,已經在第七艦隊服役了整整30個年頭了,事實上已經接近退役,或許是命運的選擇,讓她在CE70年情人節的這一天,永遠地離開了戰場。
作為最早型號的納爾遜級,都鐸號並沒有增加其防空炮組,因而其左側稀疏的防空火力網被迪米連科駕駛的Ginn鑽了空子,他駕駛着這架與普通機一般無二的Ginn在宇宙中劃過一道優美的S形路線,停在了都鐸號上側81cm主炮後方那高聳的艦橋面前。
通過Ginn頭部散發著櫻紅色光芒的獨眼一般的主取像器,迪米連科甚至能夠清清楚楚地透過艦橋的玻璃看到內部組員那驚恐的表情。
迪米連科的Ginn揮起它巨大鋒利的自銳性MA-M3重斬劍,猛地從艦橋的窗口刺入進去,再抽出時,劍鋒上已然染滿了自然人的血液。他隨即又操縱着Ginn取出突擊機槍對着艦橋頂部的雷達與根部一側的主反應堆散熱器掃射一氣,在一連串的爆炸發生之前脫離了這艘必沉之艦的附近。
此時,這片區域中,就只剩下了孤零零的那艘甘地號阿伽門農級空母,艦隊中護衛的德雷克級與納爾遜級皆已經失去戰鬥能力,而甘地號釋放出的五支MA飛行中隊也已經被悉數殲滅,只有這艘300多米的龐然大物依舊在依靠其無法阻擋的225cm巨型集束炮與密集到令人髮指的防空網苦苦支撐着。
迪米連科打開了頻道,聯繫了一下自己的隊友,ZAFT這邊的損失亦然不低,整整一個中隊的24台Ginn,在聯合軍的人海戰術圍攻下,最後只剩下了14台完好或者輕傷的Ginn,4台重傷的已經被後方伺機出動的拖引小艇拖回了兩台去,而其餘6台已經完全被摧毀,只有兩位機師成功脫出,但是也被自然人的MA用機炮打成了宇宙間的碎片。
“總的來說……損失還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迪米連科點了點頭,聯繫上了身後一直隱藏在殖民衛星陰影中的那艘高速逃生艇,“麋鹿號,這裏是‘叢林行動’負責人,紅衣迪米連科-帕松,識別編號ZWID6807202533。”
“這裏是麋鹿號,帕松紅衣,情況有所好轉嗎?”耳機中響起那邊的聲音。
“現在有一個不可多得的機會,建議可以進行突圍了,”迪米連科看了看四周的宙域,“我會讓剩餘的Ginn包圍在艇身周圍度過最危險的那段,剩下的路就要看你們自己了。”
“你們不一起走嗎?”頻道里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聲音,那聲音他很熟悉,國防委員長帕特里克-薩拉到Junius7視察的時候,就是這個女人為受到了表彰的自己送上的花圈。
“抱歉,薩拉夫人,ZAFT都是保衛PLANT的軍人,只要Junius7還需要我們留下,我們就不能走。”迪米連科無奈地聳了聳肩,將Ginn右手中突擊機槍上打空的輪盤拆下來扔掉后裝上了一個新的。
“可是……”聲音是遲疑的,迪米連科皺了皺眉頭,似乎那個女人對自己的回答並不滿意。
他清了清嗓子,開口道:“薩拉夫人,您的戰場在研究所的實驗室中,而死在戰場上則是我們這些大頭兵的義務,我們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為PLANT貢獻自己的價值,所以請您務必不要妄自菲薄,積極地配合我們安全離開這個鬼地方,就是我們最大的勝利了,您明白嗎?”
良久,那邊才傳來了一聲嘆息。
頻道切斷了,迪米連科沒有收到任何言語上的回應,但是他卻微微地挑了挑嘴角,對着身邊的隊友們打了個手勢,向著麋鹿號駛出的方向靠了過去。
而就在這時,幾個目標突然出現在了他的雷達上,警報驚聲尖叫,他急忙制止了其他人的行動,並在此接通了麋鹿號的通訊:“麋鹿號,待在原地,不要出來!再重複一遍,不要出來!”
而此時,五架橘紅色與白色相間,外形奇特的MA,已經進入了迪米連科肉眼可視的範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