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你不就是個小姐么

第40章 你不就是個小姐么

現在不是昨晚被下了葯的我,理智讓我選擇抗拒,選擇緊咬着牙阻阻擋他熟悉的進攻。

何孟言自然不吃這招,他一邊控制着我的推搡,一邊撤出一隻手捏住我的鼻子。

果然,不到五秒,我乖乖繳械投降。趁着緊扣的牙關鬆開之計,他立刻趁虛而入,將濕熱的舌頭送入我嘴中。

我又輸了,他的味道,總是讓我墮入其中,沉溺至死。

許久,何孟言結束了這個吻。

我推開他,逃似的離開了沙發。

“我要走了。”我撥弄了一下耳邊的頭髮,掩飾我的尷尬。

“去哪,我送你。”何孟言看着我,“等你回來的時候和我說,我再去接你。”

“不用了,我真走了。”

不敢看他的眼神,我狂奔到門前。又是這個破門鎖,我被堵在門前,折騰了半天終於沒能打開。

何孟言輕飄飄地晃到我身後,一直撐着牆,一手繞道我身邊,將我環在懷中,順便打開了門鎖。

“你乖乖的,有空了給我打電話。”他貼着我耳朵輕聲說,“我號碼存你手機里了,別故意刪掉它。”

回去的一路,我心亂如麻。先是回想着我昨晚的樣子,雖然我記不太清,雖然心裏的理智小人勸我快忘掉它們。但是我們緊貼的身體,我們滾燙的溫度,我們由衷的交融,我都無法忘記,甚至無法不去回想。

我真是沒想到作為我會重遇何孟言,還會主動對他投懷送抱。他會不會覺得我貼上去的樣子輕佻而下賤,他會不會在心裏嘲諷我,小姐就是個小姐。

地鐵上擁塞的人群在我面前宛若無物,我滿腦子都是關於何孟言的畫面。

還沒站到學校,馮安洋給我打了個電話,拉回我的思緒。

電話里他很急躁地問我:“許巍然找你了?”

我還在尋思着他怎麼會知道許巍然,不知如何作答時,馮安洋深吸了一口氣:“你現在在哪,沒事吧?”

我站在十號線密不透風的人群中,地鐵的信號不太好,斷斷續續,我聽不太清馮安洋說話,只想儘快結束這通電話。我說沒事啊,我在學校。

馮安洋鬆了口氣,說那就好,還說以後許巍然再聯繫我,讓我告訴他。

我心裏愈發迷糊了,這又是什麼情況?馮安洋和許巍然有什麼關係?他怎麼知道許巍然聯繫了我?

不過他這麼一說也提醒了我,我拿出手機,刪除了許巍然的微信。

日子照常過,何孟言沒有主動聯繫我。我白天在圖書館上上網看招聘信息,晚上寫寫畢業論文,看看閑書,生活終於至少看上去,和周圍的女大學生們別無二致。

有一天傍晚我在圖書館看書的時候碰到了卓夢婷,想到我和許巍然的事情,我不自覺有些尷尬。說實話我也有良心上的不安,明知道許巍然是她男朋友,還為了錢答應陪人家,活該把自己給玩進去。

卓夢婷顯然不會知道這些,她像往常一樣和我打招呼,然後說:“看你平時和珊珊關係挺好的,怎麼人男朋友把她打成那樣,你都不聞不問。”

打成……那樣?我一下子沒反應過來,想了想才明白,她的意思莫不是是,東子打了珊珊?

我一下沒了看書的興緻,從座位上站起來:“你說什麼打成那樣?”

“她們宿舍人說的啊,眼睛都給打腫了,要不是這次實在遮不住,大家還都不知道呢。”卓夢婷的表情並不像關心這件事,只是隨口八卦出來罷了,看我錯愕的表情,她愈發表現出窺探欲,“珊珊男朋友是之前那個學長么?不是說已經出去工作了,都能賺錢給珊珊花了么?那麼好的男人,竟然還打人呢?”

我搪塞了兩句,收拾東西匆匆跑出圖書館。

這段時間我一直忙着找工作,沒多和珊珊待在一起,竟不知她出了這樣的事情。回想起上一次見面珊珊胳膊有淤青,我還不知所謂地讓她走路注意一點,別天天磕磕碰碰。現在想來,那必然也是齊東這個畜生的“傑作”。

出了圖書館,我給珊珊打電話過去,問她在哪。

珊珊說自己和東子在一起,陪東子在網吧上網。

我心想正好,就說我馬上過來。

就是上次我去找東子那家網吧,他坐在電腦前一邊打着英雄聯盟一邊罵髒話。珊珊端着碗盒飯吃着,說是盒飯,也就白米飯上搭了幾片菜葉。她腿上放了幾張從校招現場拿回來的公司簡介,珊珊吃兩口就放下筷子,換一張繼續看。

我走過去拿過她腿上的簡介:“珊珊,咱倆出去說會話。”

她看了看東子,東子完全沒有搭理她的意思,她就點點頭,跟着我出了網吧。

“昨天的招聘會怎麼沒去,你不是一直說想去那家報社么?”我看着她微腫的眼皮,包着那隻原本清澈無辜,此刻卻泛着紅的眼睛,答案昭然若揭。

珊珊不說話,我指了指她的臉:“因為覺得現在這樣沒法見人對吧?”

她低下頭,更不願開口了。

“為什麼還和他在一起,東子都能對你動手了!”我真的哀其不幸怒其不爭,“這種人你不離開他,你等着他把你打死么?”

珊珊咬着下嘴唇,一言不發。

正好這會兒齊東從網吧晃了出來,看到珊珊沖她招招手:“喲,吳愉怎麼在這呢?珊珊啊,去,幫老子買包煙,你身上有錢吧?”

他那副德行噁心透了,指使着女人還花着女人的錢。我氣不打一處來,把珊珊推面前,指着她的臉質問齊東道:“這是你打的?”

“哎呀,小碰撞,不是故意的。”齊東大大咧咧,不以為意。

我又捋起珊珊的袖子:“胳膊也是?”

“行了小愉,我沒事。”珊珊立刻自己又把袖子捋下來,遮住白嫩肌膚上的“萬紫千紅”。

東子嘟着嘴點點頭:“對啊,我都讓她注意一點了,還跟小孩似的,把自己弄成這樣。”

我發誓,我要是手裏有塊磚,我一定砸東子頭上,不砸成痴獃也得是個腦震蕩,坐個三五年牢我都樂意。

可能是看出我有動手的意圖,珊珊搶在前面一把抱住我胳膊,將我攥得緊緊的,帶着哭腔求饒道:“小愉,你別管我的事了。你先回學校吧,我回去再和你解釋。”

“珊珊你有什麼好解釋的?錯的又不是你!是這個人渣打你花你錢還欺負你,你需要和我解釋什麼?你應該問這個人渣有什麼好和你解釋的!”

“喂,你說誰人渣!”齊東聽不下去了,他嗓門大,一嚷嚷立刻吸引來了一片目光,“吳愉你什麼玩意兒你在這說我?你不就是個小姐么,裝你媽的純啊?我又不是沒在夜總會見過你,我們盧總要你陪的時候,你不是騷得很么?”

他這話信息量又豐盛又獵奇,周圍人立刻興緻勃勃地議論起來。這是在學校附近,保不齊路人中就有一起上課的同學。

我又急又氣,祈禱着沒有認識的人聽到這番話。

東子反而更來勁:“怎麼,不說話啦?我說錯你了嗎?一個夜總會的雞,在這人五人六的,不嫌丟人么?”

珊珊一邊拉着我一邊勸着齊東:“東子,你也別說了。”

“幹嘛?我非說!你是沒見過那天晚上,我們盧總說要點她,她就差沒自己脫光往盧總懷裏躺了!那股子騷勁,你現在倒是再來一遍啊!”

那天晚上我明明拚命拒絕着盧川,怎麼就被他說得這麼不堪。

東子毫不在意我的反常,反而越說越起勁,什麼髒話都罵了出來,最後還說:“這得是什麼樣的父母,能養出這種不知廉恥的婊子!”

這話一下子戳到了我的痛處,我腦中一陣血氣上涌,看着周圍三三兩兩對我們指指點點的人群,瞬間失去理智。撿來隔壁小店壓宣傳板的石頭,狠狠向東子扔過去,石頭正中東子的臉頰,一下子將他打懵了。

“你個臭婊子,居然敢打老子!”東子也來了火,一把掀開拉架的珊珊,之間衝過來就想打我。

珊珊被推到牆上,沒緩一會兒就又撲上來,試圖拉開東子,不讓他對我造成什麼傷害。

結果東子再次把她掀開,一巴掌就向我揮過來,結結實實抽在我臉上,打得我腦子嗡嗡作響,殺傷力並不比那塊石頭小。

周圍人群再次騷動起來,卻沒人願意管這閑事。最後竟還是看熱鬧的網吧老闆擋住了東子,然後報警解決這件事情。

我和東子雙雙上了警車。說來也是諷刺,我這人好面子,之所以氣憤到需要動手,很大程度上無非覺得他在學校附近辱罵我,實在太毀我名聲傷我臉面。只是沒想到,最後被警察叔叔抓走,似乎也沒留什麼尊嚴。

我在警局錄了筆供,東子吵吵嚷嚷得,非說要告我,要什麼司法公正。我除了回答警察的問題之外一言不發,我的腦子還暈暈乎乎的,一半因為那一巴掌,一半因為消不了的怒火。

外面的天早已一片漆黑,再不是我從圖書館跑出來時黃昏的如火如荼。

我在警局坐了很久,聽着警察叔叔的教育,和東子沒素質的咒罵,直到來了一個人。

這個人,是馮安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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