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受傷的路廷遠

第二章 受傷的路廷遠

路廷遠受傷了,且傷的不輕。這是他所沒有料到的。

白袍長老蕭萬長的功力在這三年增長得超乎他的想像,像他們這般的高手,哪怕功力只是增長百分之一,對對方而言,可能都是致命的。

高手的對決勝負只在一瞬間,其餘的時間只是無休止的纏鬥,誰也無法真正的傷到誰,江湖上的各種武林絕學,例如九陰真經、葵花寶典、降龍十八掌,或者小李飛刀的飛刀,這些都只是手段,都不過是武學路上成為高手所練習的進階方法而已,真正的高手已經不需要任何招式,或者說招式對他們來說,只是形式,因為無論什麼樣的招式都會有它的弱點,有弱點就會被人攻擊,就會被擊破,就無法活的更長久。

路廷遠看都不看蕭萬長一眼,轉身信步走出後花園的院子。站起來的那一刻他知道,他以能阻擋蕭萬長的時間並不多了,他應該抓緊實施接班人計劃。

從後花園的院子裏回來以後,路廷遠臉色蒼白,端坐在床上,久久不能動彈,真氣幾乎散盡,經脈錯亂,五臟六腑猶如有一團火在燃燒,真氣阻隔在裏面,無法流轉出來。

路廷遠端坐在床上,閉目運氣,試圖將錯亂的經脈和五臟六腑調理通暢,可一個時辰過去以後,他也只是將其暫時壓住。

想不到這老傢伙這三年進步很快,不知道又在哪學到什麼邪門歪道的法術,路廷遠暗暗思慮,蕭萬長最近這幾年的功力增長很快,但是卻似乎越來越姦邪,讓人捉摸不定。

這時候管家大路帶着路廷遠的兒子路展尋走了進來。

路展尋年方十八,生的眉清目秀,一雙眼睛炯炯有神,雖然才剛過完十八歲的生日,但身材已和成人無疑,體型高大,肩膀寬厚,已經微微長出了鬍鬚,從背影看,頗有其父當年的風範,像個男子漢了。

還沒等大路開口,路展尋就急切的詢問父親:“爹,您怎麼樣?”

路廷遠微微睜開雙眼,面色深沉的說道:“暫時還不礙事,你爹還沒那麼容易被人打敗!”

“可是你的臉色很不好!”路展尋關切的說道。

“老爺你這傷勢好像不輕,要不要吃些中藥調理一下,”大路一語中的說道。

“嗯,也好,這個老傢伙功夫越來越厲害了。”路廷遠點頭稱道。

大路祖上行醫,傳下來不少祖傳秘方,到了大路這一代,他沒能繼承祖上行醫,卻陰差陽錯的跟了路廷遠。

這些年路廷遠過得並不安生,大小戰役不斷,受傷也是家常便飯,一切都是大路的精心調理,才不至於落下什麼傷病,所以路廷遠也一直把大路當做自己的家人,並無二心,而大路也是多年來忠心耿耿的跟着路廷遠。

路展尋更是在大路身邊長大,把大路當成了自己的好叔叔,好朋友,好玩伴,在大路的身邊比在親爹的身邊還要多。

說話間,太陽已經老高。

大路去準備草藥,屋子裏只剩下路廷遠父子二人。路廷遠看着儼然像個大人般的兒子,心中禁不住感慨萬千,這些年既當爹又當媽,總算是把他養大成人,這也算是對得起他娘。

“你還記得你娘的模樣嗎?”路廷遠禁不住感慨的問道。

路展尋一愣,想不到爹爹會問這個問題,一時有些語塞:“嗯,這……怎麼能記得住呢,我那時候才多大!”路展尋禁不住用手比量着自己當時的高度。

路展尋也是微微一愣,禁不住哈哈一笑,是啊,都多少年了,那時候展尋還不過是一個襁褓中的孩子,我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能問出這樣的問題。

這時候禁不住氣血上涌,陸展廷趕忙重新端坐,閉目運氣,片刻,總算是又將翻騰的氣血壓了回去。

“爹,感覺你這次傷的不輕,蕭伯伯的功夫好像突然變得厲害多了”路展尋關切的說道。

路廷遠點點頭,說道:“看樣子你爹是老了,不中用了。”雖然在他兒子面前很不願意承認這點,但是以他目前的情形,確實是任何一個會武功的人,都能看得出來,所以他也沒有必要再強裝下去。

路廷遠父子二人難得有今天這樣可以一起談心的時候,以往路廷遠都是非常嚴厲的教育着自己唯一的兒子,甚至很少溫柔的對他說話。今天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和展尋竟然聊了這麼多,還聊到了他的娘親,不知不覺一個時辰就這麼過去了。

“老爺,吃藥了,”大路恭恭敬敬的把葯碗端給了路廷遠。

路廷遠接過葯碗,看也沒看,咕嘟咕嘟一口氣喝了下去。

路展尋目不轉睛的看着父親把葯喝了下去,這是他唯一的親人,他害怕父親會出什麼意外,那他以後可怎麼辦呢?他只能和他的大路叔叔相依為命,可父親畢竟是父親,是任何人都無法取代的。

吃下了葯,路廷遠又端坐下來,行運氣片刻,臉色才漸漸的有了一些好轉。

“你們都先出去吧,我要寫封信”,路廷遠睜開眼睛對着大路說道。

大路沒有做聲,和路展尋悄悄的走了出去。

屋子裏只剩下路廷遠一個人,靜悄悄的,屋外偶爾傳來幾聲不知名的鳥叫,火盆里的碳火把屋子裏熏得一片溫暖。北方的冬天無論外面多麼寒冷,屋子裏都是溫暖如春。不像南方陰冷潮濕。

這些年,路廷遠已經習慣了北方的生活,習慣了這裏的一切,他就像一個隱居者一樣,遠離了南方的江湖,遠離了一切喧囂,沒有人知道他此行的目的,沒有人知道他常住在這山腳下的小鎮究竟意欲何為。

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使命,這個世界的安危都在他一人身上,可想而知他的壓力有多大。

路廷遠拿起筆沉思好久,始終沒有動筆,此刻他思緒萬千,回想這幾十年的江湖生涯,禁不住感慨萬千,一切就彷彿是一場夢。

生命短暫,歲月無情。

路廷遠定了定神,毛筆飛快的在紙上遊走,片刻,一封信已然寫完。路廷遠從頭到尾又看了兩遍。突然他抓起剛剛寫好的信,揉作一團,撕了個粉碎,他糾結的內心,沒有人知道他在想着什麼。

路廷遠再沒有動筆,坐在椅子上,發獃了很久。

天越來越冷了,隔天飄起了大雪。

路廷遠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鵝毛大雪,也望着自己的兒子路展尋。

此時的路展尋正端在在院子的練功台上,閉目凝神,一動不動,體內的真氣在經脈中運轉。任大雪飄落在身上。很快,他就已經和大雪融為一體,如果不仔細觀看,很難發現院子當中還坐着一個人。

路廷遠很愛他的兒子,未來的事業還等待着他,雖然路展尋並不知道他早已是被選定之人。

路廷遠對兒子非常嚴厲,從路展尋三歲開始教他習武,一晃十幾年,沒有一天停歇,無論外面多麼寒冷,都不曾中斷過一天。這也練就了路展尋精鋼般的軀幹,雖然才十八歲,但是很多成年人都已不是他的對手,即使這樣寒冷的天氣,路展尋可以一動不動的坐在這裏幾天,而不會被凍僵。

這時大路走了進來,手裏提着個盒子。

大路說:“老爺,該吃藥了”。大路邊說便從盒子裏取出葯碗。

路廷遠皺了皺眉頭坐了下來,接過葯碗,仰頭一口喝了下去。

這時大路把路廷遠的手腕拿了過來,用手指輕點他的脈搏。大路的手指觸碰到路廷遠脈搏的那一刻,面色一下沉重起來。

路廷遠的脈搏雜亂無章,就像一隻矇著頭的小鹿,找不到方向。這樣的脈搏他見過無數次,而他們唯一的結局只有一個。

死!

聽起來多麼可怕的字眼,這樣的事情怎麼可能會發生在路廷遠的身上,路廷遠是叱吒風雲的大俠,而且他還沒到英雄遲暮的地步。

這傷確實了不得,蕭萬長不知道不知在哪裏學到了什麼旁門左道,竟然進步神速,以前最多也就打個平手而已,而這次,幾乎要了路廷遠的性命。就目前經脈情況來看,路廷遠還沒有脫離危險,雖然外表幾乎看不出來有什麼癥狀,但是路廷遠現在已經經不起哪怕一個初級武者的一擊,隨時有可能經脈全斷,命懸一線。

不過有一點還值得慶幸的就是,現在冬季來臨,大雪封山,在這個鮮有外人的山下小鎮,也是難以遇到仇敵。

但是即使這樣,路廷遠也將隨時存在生命危險,能夠挺得過多久,大路不知道,路廷遠不知道,沒有人能夠知道。

大路和路廷遠四目相對,已經不用說任何話,路廷遠又何嘗不知自己的現狀,只是他不願承認罷了。

片刻,大路說道“老爺,要不去那個世界吧,這傷對於他們來說是小事一樁"。

路廷遠點點頭,說道:“這個我自由安排,只是……”。

大路看看窗外,明白路廷遠的意思,說道:“你是說小少爺嗎?”

窗外的路展尋仍舊一動不動,已經和大雪融為一體。

路廷遠什麼都沒說,和大路並排站在窗邊,看着雪中的路展尋。

他才是他唯一的希望和寄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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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白戰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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