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
每天中午,太陽都握着它那條“火鞭”,早已在外等候着給從樓里出來的人們上刑。下課鈴一響,我隨着人流向食堂涌去。剛一出來,就被太陽當頭“抽”了一鞭,頓時感到渾身上下像是被一團火圍着。眼睛懶得張開,可又害怕掉進前面沒有井蓋兒的窨井,只好眯起眼睛,勉強前行。幾個大個子從我身邊飛快地跑過。可能他們想早點兒結束“火刑”。我看着他們的背影,也許他們心裏在想“跑起來興許倒能有點風”。於是,我也慢步跑了起來。一跑,才曉得自己錯了,因為吹起來的風是熱的,簡直就是火風,一跑,等於加快了火風的速度,於是身上就像着了火一樣難耐。唉,管它呢,只要能早點兒到食堂避一避“火氣”,就算是“**”也罷!“火”里“逃生”來到了食堂,油煙味兒,酸味兒,辣味兒,摻雜着噪音迎面撲來。頭頂上的電風扇一吹,才知道自己的頭髮濕了。我滿載着“貨物”從食堂出來,又重新回到火球底下,繼續接受嚴酷的刑罰。我低着頭,跑不動了,慢走,任憑太陽肆虐……我閉了閉眼睛。天太熱了,地太燙了,當我閉上眼睛的時候,是鮮紅的一片;睜開時,又是金黃的一片。像這樣熱的天,好像什麼都懶得發生,可它到底還是發生了——嗓子抗議了!我乾渴的喉嚨所需要的不是水,而是冰!因此我必須回到食堂去買瓶冰鎮礦泉水。於是,我又一次在烈日下拉着長步向食堂走去。這時我發現,我身上被烘出了油,幾滴油珠從額角冒出,滑落到耳根。漸漸的,我的“潤滑油”幾乎全被烤了出來,剛吃飽飯的我現在除了能夠機械地走路外,連抬眼都感到很費力。在得到涼水之前,我只能用口水來安慰自己。幸虧我在虛脫之前到了食堂並買到了冰鎮礦泉水。坐下,灌了幾口,半瓶子下去了。頭頂上的電扇仍在吹着,涼快了一些。身上的汗一落,就不禁打了個噴嚏,雞皮疙瘩一片片地泛起。我抿了一口冰水,呼出一口涼氣——啊,爽多了。2001年6月1日